因為這一出鬧劇,酒樓兩人是沒去成。
回到家,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各自回了房間,第二天,等涂山鈴出來后,就看到了滿屋子的花,以及花中央站著的男人。
他緩緩的向她走來,在她身前停下后,他將手中的花遞上前,鄭重的請求道:“鈴兒,我喜歡你,嫁給我吧!”
涂山鈴看著面前的男人,恍惚間有一種美夢成真的感覺,竟有些不真實,她不敢置信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眶不知不覺就濕潤了,良久,就在君無憂以為她會拒絕時,她卻放下了手,緩緩地露出了笑容,接過了他的花:“好?!?p> ——
因為兩人都沒有父母(?),所以婚禮也一切從簡,簡單的拜完天地后,兩人正式成為了夫妻。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兩年后,涂山鈴還是收到了冥界的消息:急事,速回,魔界使者來訪,說要只一個月,我看是為了念憂來的?!久鲀?yōu)
涂山鈴看著那“一個月”,忽然就迷茫了,一個月呀,她若是走了,那他怎么辦,又留他一人終老嗎?這幾年過的太安逸,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
君無憂看出了她近幾日的憂愁,看她又坐在窗口發(fā)呆,他從身后環(huán)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嗎?”
涂山鈴看著他的臉,腦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這次,她帶她走……這思緒一出,就立刻泛濫開來,終于,涂山鈴還是下定了決心,在一次兩人吃飯時,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我,我還有其他的身份,是,別人的家人,那你,會原諒我嗎?”
君無憂似乎有些迷茫,問道:“娘子這是何意?”
涂山鈴鄭重開口:“你愿意跟我走嗎,路上我再細細講與你聽?!?p> 君無憂猜測她大概是要回冥界,這些年,其實他能感受到,她心里一直都有他,不然她不會救他,不會再嫁給他,可是讓他去冥界,見她現(xiàn)在的夫君,她和那個人的女兒,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他也清楚,若是他不跟她走,或許最近這段時間,就是他們最后的時光了。
思慮良久,他還是應道:“好,我跟你走?!?p> 就這樣,他們一起去了冥界,他不能接受她嫁給了其他人的事實,幾乎每晚都會纏著她,不讓其他人進她的房間,也不讓她出去,自己則賴在她的房間;而到了白天,他就是他的侍衛(wèi),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他眼中的占有欲,幾近瘋狂。
涂山鈴自覺對不起他,也都默許了他的做法。
一晃就是十年,這十年,他看到了和記憶中不太相同的她,她不在默不作聲,而是雷厲風行,不僅在冥界深受愛戴,甚至在她的母族——涂山,也積威深重。
他最近隱隱覺得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就趁著她意識昏沉間追問她,可她即便是意亂情迷之間,也不會透露分毫,讓他很是心急。
這些年,她和她的女兒——司念憂也已經(jīng)相處的很熟悉了,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雖然長得像她,但性子卻不太像,她十分的活潑開朗,但也很聰明,尤其在人際交往和政務處理方面,竟然和君幸那小子不相上下,不,聽該說是更好,因為君幸不擅交際。
他仗著司明優(yōu)不認識他,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亂晃,殊不知,這一切,在司明優(yōu)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因為,他見過他呀!從第一眼見他,他就認出他了,也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天界太子,君無憂。但他并沒有告訴涂山鈴,打算看她什么時候能自己發(fā)現(xiàn)。
——
這一天,外面一反常態(tài)的下起了雨,狂風大作,院子里的花草被吹的四處擺動,而屋里的兩人也在云雨之中,仿佛不知疲倦,一直到兩人都睡去,外面的狂風才稍稍停歇,但雨還是嘩嘩的下著,令人莫名有些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涂山鈴緩緩地撐起身,坐了起來,她最后看了眼身邊的男人,低下頭親了親他,呢喃道:“對不起?!?p> 說完,她便起身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身影漸漸融于夜色之中。
在她走后不久,身后的男人睜開了雙眼,一臉復雜的看向了窗外,最后,他也起身離開。
涂山與天界的交界處,涂山鈴立于穹頂之上,在她的腳下,有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陣法,那陣法釋放出了磅礴的靈力,陣法上還刻有十分復雜的圖案,明明滅滅,讓人看不真切。
遠處的君無憂看到這一景象,暗叫不好,自己不該猶豫的,眼下這個情況,顯然不是他能解決的了,不一會,只見原本的萬里晴空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烏云壓頂,甚至雷電已經(jīng)凝成了實質(zhì),他知道,只是天道法則的警示,它在向涂山鈴發(fā)出警示,想要阻止她接下來的事情。
但是涂山鈴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只見她忽然懸浮起來,衣袍被吹起,發(fā)髻也被吹散,一陣強光后,從陣法中飛出了道道符文,纏繞于她身邊,而她的口中似乎正念著什么咒語。
沒一會兒,光芒似乎變得暗淡了,而涂山鈴也即將力竭,身形搖搖欲墜,一邊的君無憂也看出了她的不適,立刻飛上前,在她的身后將自己的靈力傳與她,她似乎很是驚訝,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人,她搖搖頭,沒有言語,而他只是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似乎想讓她放心。
天道終于忍受不住,竟然直接化形,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他著一身黑紫色衣袍,頭發(fā)花白,胡亂披散在肩上,而他的胡須竟和頭發(fā)一樣長,他似乎怒極,臉龐有些扭曲,一聲極有威嚴的聲音傳來:“無憂,本座念你是天帝之子,只要你能阻斷這陣法,本座便饒恕你這次大不敬之行為?!?p> 但兩人似乎都只是被他震驚了一下,之后又開始催動陣法,因為陣法中的他們能明顯的感受到,此陣,將成。
果不其然,還沒等到天道再說話,只聽轟隆隆一聲,山頭忽然崩開,一時之間,天崩地裂,方圓百里都受到了沖擊,天道怒極,又變成了天雷,只聽里面?zhèn)鱽砗輩柕穆曇簦骸凹热荒銈內(nèi)绱瞬蛔R抬舉,那就去死吧!”
說完,整個天地之間都被陰云籠罩,不管是天上,還是人間,或是冥界魔界的人,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不自覺地走出去,看這一奇觀。
那雷十分的密集,且威力巨大,二人合力抵抗,終是沒能扛過,雙雙落入了人間。
等涂山鈴再醒來時,她已經(jīng)躺在了熟悉的小屋中,想到什么,她立刻起身,跑出臥室,還沒出屋,就看到了從廚房出來的男人,他笑著走上前,路過桌子時,順手將手里的菜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早就淚流滿面的她面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溫聲道:“既然醒了,那就先來吃點東西吧,我剛做好的。”
涂山鈴點點頭,忽然也笑了,回道:“好?!?p> 夕陽西下,兩人相依坐在臺階上,訴說著這些年不為人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