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于江湖到底是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有人說：江湖是利益的攪拌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背后更直接的表達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江湖中更流行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有在江湖飄泊到疲累的人，想要金盆洗手，然而，退出江湖，談何容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所謂江湖，即人心。一切皆由心生。俠之小者，濟人困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江湖就是待人接物；江湖就是為人處世；江湖就是生活。能有江湖骨，而無江湖氣。
不過，這些，鐵蛋兒是真的沒見到!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如此天然純樸的環(huán)境，也免不了或因利益，或掙扎于生存，又或者是不大不小的欲望所引起的一系列紛爭!
寧波府地面上的乞丐，就跟象山縣的知縣崔之航杠上了!其實也不能算是跟他杠上，崔之航有一小舅子，喚作李鵬飛，虧他爹媽給取了了好名字，但這廝不學無術，成天跟一群潑皮混在一起!
好在他姐姐嫁的好!加上崔之航雖為知縣，卻有著懼內(nèi)的毛病!
加上姐姐心疼弟弟，做姐夫的有意識無意識的提攜了他一把，別說，憑借他姐夫的關系，李鵬飛這廝竟在寧波府立了一個堂口!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
狐假虎威的把買賣開了起來，當然，也無非是一些偏門生意!其中就弄了幾艘“魚臥兒”（古代人販子船）!
但其中有一點!在寧波府!“吃腥飯”一直是馬五的生意，這有人插了一腳那還了得!
這相當于變相騎在他脖子上拉屎!這面兒不能栽!
趕上聽說這廝剛從外地回到象山縣，自己手上剛好也有空閑時間，這才帶著一眾兒手下把李鵬飛的宅子圍了起來!
要知道，無論是古時還是現(xiàn)代，只要是人都喜歡看熱鬧!自從李鵬飛立了堂口之后，太過招搖，今兒一群乞丐把他的宅子圍了!
這大伙兒可要好好的瞧一瞧了!
“嘿！想啥來啥，想吃奶，就來了媽媽，想娘家的人，小孩他舅舅就來啦!....（聽說這里有同行，特來拜會!）........”看著馬五滿口黑話，著實然混在人群里的鐵蛋兒開了眼!
是一句沒聽懂!暗道虧自己自詡天朝普通話十級，這簡簡單單的幾句黑話愣是沒聽明白!
“靠門扇的.....海翅子來吃飯!（要飯的!我家有當大官的罩著!識相的快滾!）”這是李家大院里傳出的唯一一句話!
這可把馬五氣壞了!雖說自己是個江湖人，但也會給當官的幾分薄面，今兒李鵬飛這小子說幾句軟話，擺桌和頭酒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這可倒好!直接把他姐夫搬出來了!身邊一眾兄弟看著!他這臉往哪擱兒!這不做點什么!
這丟面兒可就是丟到姥姥家了!可正當馬五在想下一步該怎么做的時候!
院里的李鵬飛沉不住氣了!
說實話，他也就是借著崔之航的威名，招攬一波游手好閑之輩，仗著會點功夫，欺負欺負普通百姓!
什么江湖規(guī)矩，完全不懂，就連剛剛喊出那句黑話，還是他的一個手下講給他聽得!估計具體意思，那人也不太懂!
不過有一點，平常有人來家里鬧事，凡是說了這句黑話，全都灰溜溜的走了!
但今兒堵家門口的這群乞丐!久久不散，這可把李鵬飛急壞了!今兒約了人去給南京城里的一位老主顧“收蠶”!
那種身份的人他可吃罪不起，這可耽誤不得!
真是越急越來事兒!他急的滿臉通紅，汗珠直往下掉，臉通紅的連說話都有些接巴了。
“來福!.......你從偏門去趟衙門!跟我姐夫說，說上次趕走的難民又回來了!這次更過份!直接把我宅子圍起來了!叫他趕緊派人過來!”別說，李鵬飛這廝還真有點小聰明，剛好想出了一條一石二鳥毒計!
不但能把這些乞丐轟走!還能威懾一下平常不服自己的人!可是他不知道，他這一弄，給他的姐夫崔之航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不過下人哪里懂這些，老爺怎么說他就怎么做!不過前后門都有乞丐把守，根本出不去!
不過該上天讓崔之航倒霉!
這個叫來福的小廝見狗洞外無人把手，便直接鉆了出去!急急忙忙朝衙門跑去!
而馬五這邊!自己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圍著宅子，里面的人撂下狠話就再也沒了動靜，這讓他問候李鵬飛所有女性親屬都沒了由頭!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動手吧!官府追究下來，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營可就算是白費了!雖說江湖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王法!
但那僅限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兒的主兒!自己在這有家有業(yè)，這一跑可真的是什么都沒有了!
可正當馬五不知怎么辦之際，鐵蛋兒擠到他身邊，說道:“您可是有頭有面的爺兒，給他家刷刷門臉!您..........”
“恩？”
別說，還真提醒了馬三!真是一著急把看家的絕活都給忘了!
乞丐們口中的“刷門臉兒”可不是用油漆粉刷大門，那叫裝修。
他們的“刷門臉兒”是“小雞兒尿尿，另走一路”，為了整治為富不仁“根毛不拔”的人家，乞丐們到茅廁弄來一桶屎尿，往大門上一潑，要是趕上三伏天大太陽一照，那味道——絕了，保證惡心得你，縱有龍肝鳳髓擺在眼前，也吃不下去，這就叫“刷門臉兒”。
馬五知道自己新收的這個手下，別看歲數(shù)小，但總透著那么一股機靈勁兒，還識字明事理，要不他也不會留下他，早起做成“人狗”，給寧波府的人送去了!
早年間，馬五手下不少干這個詐人錢財?shù)?，歲最近幾年跟著馬五盡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這手藝也算是輕車熟路，抓著其他人遞過來裝滿屎尿的水桶在李宅的大門上涂了起來，一時間，還有一股惡臭充斥了整個街面兒!
加上門內(nèi)沒人言語，可算讓馬五扳回了一局!
“別以為不言語就能混過去啦！我們以后天天都來，你家大門天天刷，哈哈哈.............”只見路上的行人也不顧惡臭，紛紛駐足圍觀，人是越來越多了!
這可隨了某些人的意，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這事兒看著惡心!但事后絕對是件兒揚名的事兒!
此時的馬五可是威風凜凜，身后的幾十名乞丐也是起哄架秧子嬉皮笑臉，紛紛挽起袖子準備“刷門臉兒”!
畢竟，馬五爺發(fā)話了!
正當李鵬飛捂著鼻子，在家里大氣不敢出的時候!來?？伤闩艿搅丝h衙，平常經(jīng)常跟著自家老爺出入這里，也算混了個臉熟，也沒等通報直接從偏門沖了進去!
“知縣老爺!救命!”
“何人喧嘩!給我拖出去打!!!!!!”正坐在院子中吃午飯的崔知縣最討厭這個時候被人打擾!一時間，原本還行的胃口瞬間沒有了!這還不打？當然要打？至少20大板!
說說這崔之航，正德元年，探花，進士及地，所說是名列一甲，但誰會在乎一個第三名呢!加上沒有送孝敬!
直接被發(fā)配到象山縣做知縣!
雖說剛到此地之時，也曾立下宏愿，要做一個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他到任后，大的工作，大約干了這么幾項：一是興旺人丁，二是啟智教化，三是興桑養(yǎng)蠶，四是暢通道路，五是修建義倉，六是編纂縣志。
要說有啥新鮮，也沒啥新鮮的，但這六項工作做扎實了，一個縣的百姓福祉，也就基本有了眉目。
這要是放在別的朝代興許崔之航還真能成為一個好官!奈何這世道不允許!外加娶了一個貪得無厭的婆娘!
一來二去，就被一些走私商人收買了，其實很多事，一旦開了頭，就剎不住車了，收的是越來越多，不到一年的時間，直接變成了一個和倭寇、海盜同穿一條褲子的人!
來福這一嗓子!沒讓直接拖出去砍了，已經(jīng)很給那個又不知是誰來托事兒的家伙面子了!
“老爺!這是李老爺家的來福!這........”站在一旁的差役們面露難色，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畢竟是老爺小舅子手下的人，萬一打了，可吃罪不起!
“哪個李老爺!給我打!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給我..........”
啪!的一聲，崔之航還沒說完就被從內(nèi)堂跑出來的一個胖婦人扇了一嘴巴!
“你個沒良心的!還能是誰!你小舅子!.....我弟弟出...什么事了？”可能是因為剛剛跑出來太急，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來福見到救星來了，便鼻涕一把淚一把把自己老爺說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這回換崔之航著急了!自己的上司，寧波府知府馬道文要回象山縣省親，自己前些天剛剛讓人把城內(nèi)的難民趕走，跟馬三也通了氣，讓他們丐幫的人最近別再象山縣活動!
這不是給他添堵呢不是!
加上堵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小舅子，自己不做點啥，非被這惡婆娘生吞活剝了不可!
“來人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