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道高一尺
那輕云,年方二十八,美麗動人,以一身術(shù)法名動天下,是道門珍稀的數(shù)個法術(shù)奇才中的一個。
她大號‘道高一尺’。
與:
魔宗的‘魔高一丈’喬烏娜;文廟的‘才高八斗’黑三郎;山的‘一佛出世’無妄僧;
并稱青冥天下四大”高人”,被視為整個修仙界青年一代領(lǐng)軍人物,道不盡的風(fēng)騷。
聽說那輕云近些年來游歷天下,行蹤神秘,輕易不露仙蹤。
連她都去了那邊,這算哪門子事?
看起來,道門對這次探寶,寄望很深啊?!?p> 末了,李若水站在趙小白身前,定定地看著他,靜如止水,不言不動,讓許多人摸不著頭腦。
趙小白的感受卻又不同于別人。
他耳中傳來一個聲音,空明飄渺,細(xì)若游絲,字字驚心。
這聲音問道:“你到底還隱藏了多少?”
趙小白摸頭,不答。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當(dāng)遠(yuǎn)不止騰空,甚至不止搬山,只怕快要分神了吧?”
趙小白大吃一驚。
怎么!他也和師父一樣,認(rèn)為我分神了啊。
雖然分神還只是上三境的頭一境,還要跨過之后的【凌云】、【霆天】二境,才有望合道,沖擊圣境,叩問長生。
可我……明明才搬山上品,二者雖說只是一境之隔,可實際上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這神,分了好幾年都還沒有分出來呢。
分神可就是在識海中分出元嬰。
元嬰呢,生孩子啊。一個大男人,要單獨生孩子,豈是那么好生的?
心中雖然很是震驚,臉上卻顯得若無其事,隨口答道:“兄臺法眼有差,這回確實是猜錯了?!?p> “我只不過,馬馬虎虎……搬山而已?!?p> 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像李若水那樣密語傳音,反正他沒有這么做。
不過,“搬山”這兩個字,他并沒有說出來,只不過比了個口形,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可李若水懂了。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說道:“搬山啊,那也很不弱了!”
“不不,你不過才一個半大小子,這已算…逆天?!?p> “你師父,也不過就是搬山吧?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藏私的嗎?”
趙小白微微一笑,老實不客氣道:“兄臺啊,所謂世道險惡,人心難測。見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p> “呵呵?!?p> 李若水心中暗笑:臭小子,逢人只說三分話?那如此說來,你不是分神才怪了!
表面上,他卻是眼睛一亮,說道:“你這次若得不死,俟你探寶歸來,祖山會派人接應(yīng)于你。”
“恭喜!你從此就是祖山親傳弟子了。”
趙小白先是一愕,然后搖頭。
話說得干脆之極:“不去?!?p> 李若水大驚:不去?居然不去?
這都可以?
如此的機(jī)會,世間可不知道有多少人,任你高門大閥,皇室貴胄,富可敵國,都是夢寐以求??!
不由冷了臉,森然說道:“拒絕成為祖山親傳弟子的,前所未見!你可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很了不起?!?p> “請你給個理由!”
這后面一句話已經(jīng)帶著威脅。
他的眼中甚至隱隱有煞氣流轉(zhuǎn),碧水縱橫。
這是公然的恐嚇。
趙小白想也不想,說道:“我小師妹紫月,尚在稚年,學(xué)藝未成。”
“這次出山,我答應(yīng)了她要教她…很多東西的!”
“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間,理當(dāng)…一諾千金,我怎么能夠食言而肥?”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差點被感動了。
李若水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由看了那紫月小丫頭一眼,心里想道:原來是這樣。
可他這話說的,怎么聽都像是在扯淡。
這兩件事孰輕孰重姑且不論,也許,他究竟是少年心性,只顧著情義,熱血勁兒一上來很容易就會顧此失彼?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蹊蹺的是,如果只是教授練功,北山派多的是人可以勝任。
這小子,言行可疑。
他到底答應(yīng)了要教那小女孩些什么了?
想了想,李若水覺得自己浩蕩君子,倒不便過于探人私密。
于是說道:“你且先去秘境吧,你的心事我知道了,這倒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說完,掉頭就走,徑上高臺。
他哪里知道,趙小白另外一個瘋狂的想法是……
祖山的親傳弟子?哼哼,聽起來光鮮,看起來令人眼饞,可若真去了,只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我做人,是有原則的。
那個位置,實在太高調(diào)太顯眼。
且不說特別容易被人下藥使絆,惹上因果;還難免要被人拿來當(dāng)槍使,或者給人抵擋明槍暗箭。
那會很容易……嗝屁的!
君子,不不,修大道求長生的人,不立危墻之下……
況且道祖己死,道門勢微……且容我先龜縮一番……
紫月站在邊上,滿心狐疑。
她覺得,李若水在師兄面前站了不小一會兒,可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走了,不禁讓人莫名其妙。
可她就算再笨,也很快就明白了,師兄一個人沖著李若水“自言自語”了那么些奇怪的話,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們兩個,剛才肯定是“偷偷”說話了,只是外人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
主看臺上。
沖天老道人,此時被一幫巨富大貴和人間土豪亦步亦趨,圍得死死的,疲于應(yīng)付,倒沒有注意到剛才這一幕。
老道人在眾星拱月之中笑得很儒雅,舉手投足頗有仙人之姿。
身邊七嘴八舌的。
有龍行虎步,穿著世俗國家王侯服色的人說道:“哎呀,近來諸事煩雜,很久沒有到北山長春殿上柱香了?!?p> “沖天仙師啊,某家這次可要叨擾,順路跟您一道去北山啦?!?p> 另有目光深邃、紫衣錦袍、儀表富態(tài)的人說道:“仙師啊,我家族子弟,不少都已長成半大不小的模樣,到了入學(xué)的年齡?!?p> “盼望仙師忙里挑閑,屈駕光臨寒舍,挑選幾個順眼的上山。就算修不成大道,在北山諸峰的洞天福地混個日子也好……”
邊上有人老插不上話,頓時急了眼,一狠心說道:“哎呀,仙師!我這帶了些……呵呵,小小意識,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我隨后即差人帶些薄禮,直接送到山上?!?p> “不成敬意,嘿嘿,不成敬意!”
沖天道人覷了一眼,那人塞過來的,似乎是些大額銀票。
老道人眼睛頓時一亮:這個么,山上最是稀缺。
真是久旱的甘霖啦。
還要差人帶些薄禮直接送到山上?
那敢情好。
聽他嘴上說的輕巧,什么薄禮薄禮,以為我不知道?那肯定薄不到哪兒去!
忙不迭一把將銀票掃進(jìn)衣袖……忍不住喉結(jié)鼓了鼓。
斜眼一看,邊上又有王孫公子、土豪新貴等不下十?dāng)?shù)人在遞銀票,不免照單全收……
心里美滋滋。
雖然剛才兩次三番,受了那混小子一肚子的氣。甚至還有那么一點,因為本可以獨占鱉頭的第一,被人并列了所帶來的遺憾。
但很快就被銀子砸得煙消云散。
他心里盤算道:還好,總算沒被這小子弄的整個兒的雞飛蛋打。
現(xiàn)在有錢了!
先買些馬吧,看這回騎的,都什么破馬啊。
丟人!
這次么,買些汗血名馬那也足夠了。
還有,說不得又要擴(kuò)大招生,入門弟子居住的山雨閣,還有半山閣的校舍,也該修繕擴(kuò)建一下了……
嗯,芊芊師妹的生日也快要到了…得好好操辦操辦,這回應(yīng)該可以收些阿堵之物,甚至世上奇珍……
近些年來,天可憐見。
我青鸞峰竟是靠小白在后山倒騰,賣些藥材呀果子啥的,勉強(qiáng)養(yǎng)活這一大家呀。
要說小白這孩子,就是……有點膽小,真本事還是有的!
唉……本事倒不小,可是太淡定,又膽小,我這徒弟,讓我說點什么好呢……
不一會兒,有長腿的“禮義小姐”上臺,給四個優(yōu)勝者帶上大紅花。
主持人說道:“下面有請大陸仙家盟主,中山派蕭掌門致閉幕詞,大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