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獸人還想負(fù)隅頑抗,眼看一個就要拉住花蜜的肩膀。
貓瞳一瑟,肉墊“唰”伸出指甲一把勾出來甩飛,另外一個被按在腳下踢了出去。
兩個獸人砸在地上吐了幾口水,想要變身又被眾人拉住了。
貍花貓坐在門口,對于周圍的指責(zé)謾罵暴躁地抖了抖耳朵,尾巴危險地扭曲著,貓瞳爍爍發(fā)亮,可愛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來一個打飛一個,雖然不致命,但是也夠得痛上十天半個月。
人群漸漸安靜下去。
沒必要為別人的事情拼命。
屋子里,巫醫(yī)對于花蜜莽撞很生氣,但秋瑤卻很驚喜黯淡無光的眸子爆發(fā)出一陣希冀。
花蜜:“我能做什么?”
巫醫(yī)嘆了口氣,有些惋惜:“你陪陪她吧?!?p> 秋瑤滿頭汗水拉著花蜜:“你看到光了嗎?”
花蜜沒有聽出來巫醫(yī)的惋惜,握著秋瑤的手,傳遞著力量:“光去遠(yuǎn)一點的地方打獵,等寶寶生下來,估計就回來了?!?p> 孩子比普通人類的嬰兒大,胎位也不正,這造成秋瑤的生產(chǎn)異常艱難。
一天一夜,花蜜看著秋瑤衰弱下去,再多的補給都喂不進(jìn)去,聽著秋瑤的聲音越來越低啞。
秋瑤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花蜜的鞋子裙子都濡滿了血似乎輕輕一擰就會嘀嗒。
“秋瑤!秋瑤!醒醒!你不能睡!
“不能睡!光還在等著你?!?p> “你的爸媽還在等著你?!?p> “秋瑤!秋瑤!秋瑤!”
“你要是死了!你和光的寶寶就死了!”
不知道是那一句話刺激到了秋瑤,秋瑤快要合上的眼睛猛然睜開,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像是一首奔向死亡的哀歌。
光和部落的人一起出去,卻遲遲沒回。
陌生的獸人來照顧秋瑤。
混合著血腥味的野果,即使洗干凈了還是有入骨的的血腥味。
秋瑤問過很多獸人光去哪里了,沒有人給她滿意的答案。
答案是什么,秋瑤或許已經(jīng)猜到了,否則她也不會早產(chǎn)。
秋瑤拼著一股勁想把孩子生下來,力竭聲嘶,大口大口喘息,視野震蕩發(fā)暈。
同樣大汗淋漓的巫醫(yī)費盡一切力所能及的辦法后,搖了搖頭。
花蜜聽到巫醫(yī)說:“保大保小?”
花蜜耳膜震蕩,腦袋嗡嗡作響,遍體生寒,沉默了片刻,忽然發(fā)了瘋地嚷著:“保大!保大!巫醫(yī)!保大!”
孩子死了,也許還會再有,孩子生下來也是悲劇,但秋瑤沒了就沒了。
她絕不會為了一個尚且不能稱之為人的人,而放棄秋瑤。
巫醫(yī)沉默,看向秋瑤。
秋瑤露出一個脆弱的微笑,如同花開到了極致。
花蜜站起來,走了兩步,心神不穩(wěn),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她像渾然不知疼痛一樣跪走過去,拉著巫醫(yī),失了儀態(tài):“保大!”
“我讓你保大!”
“你聽見沒有?”
正是因為花蜜知道秋瑤的選擇才出聲命令巫醫(yī)。
她顧不上尊不尊重,她只想秋瑤,只想秋瑤活著。
秋瑤的聲音細(xì)若蚊吶卻顯得異常清晰,她說:“巫醫(yī)……保小?!?p> 花蜜爬回去,喉嚨干澀到彌漫著血腥味,每說一個字都像刀割。
“秋瑤,秋瑤你聽我的。孩子可以再有,可以再有的。你是身穿死了就是死了?!?p> 秋瑤搖搖頭,空洞地看著上方,淚如泉涌:“光……死了,我……都知道了?!?p> 他們的竊竊私語,她都聽到了。
從一開始的不情愿,到然后萬般期待,再到如今心如死灰。
她撐不下去了。
最后的辦法也就是剖腹取子。
花蜜被班抱了出去。
她不肯走,就坐在門口,蜷縮著身子,把頭埋進(jìn)膝蓋,一言不發(fā),如同一溝絕望的死水。
又像一個被關(guān)在密室里的人,滿腔的悲和怒快要撐爆了身體,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發(fā)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