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十五撿起被氣浪沖脫手的袖中劍,看著突然闖入門來的人,緩緩地站起身來。
來人是個留著長馬尾的姑娘,柳眉如黛,眸含秋水,五官生的精致玲瓏,但一身牛仔和手里閃著寒光的三尺青鋒卻顯得格格不入。
“你是?”
那姑娘看起來跟殷十五年齡相仿,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jì),不過在氣質(zhì)和打扮上,兩人簡直天壤之別。
她繞著屋子走了一圈,走到床邊看到床上蜷縮著身子的李麟,伸手為他把了把脈。
“哎,算了,師傅說日行一善,今天這一善就應(yīng)在你身上吧!”
說完,把殷十五打在他身上的護(hù)身符一臉嫌惡地扒拉開,從隨身的背包里摸出一個油光可鑒的青皮葫蘆,倒出一粒溜圓的紅褐色藥丸,用李麟床頭的嬰兒杯把藥丸化在水中,隨后捏開他的嘴,將藥水灌入嘴中。
姑娘的動作不慢,等一幫人從氣浪的沖擊中反應(yīng)過來時,藥已經(jīng)入了李麟的嘴。
“你干嘛?你是誰?你給他吃了什么?”
七大姑八大姨烏拉拉地將姑娘圍在了中間,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
“救他命的仙丹,難道我還會下毒?”
被一群人圍著,姑娘依舊閑庭信步,慢條斯理地將長劍用劍鞘收起來,然后用一塊黑布包了起來,斜挎在背上。
“在沒看到結(jié)果之前,誰知道呢?我可是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把纏著李叔兒子的鬼打散,就怕某些人畫蛇添足?!?p> 殷十五對著軟踏踏地靠在親戚肩膀上的李明仁說,“李叔,我分內(nèi)的事處理完了,如果沒有人畫蛇添足,李麟估計(jì)昏睡一兩個時辰就會醒過來,養(yǎng)個四五天就能完全恢復(fù)正常。不過現(xiàn)在被人橫插一手,后邊會怎么樣我就不能保證了?!?p> 殷十五收起自己的攝魂鈴、桃木劍等法器,將八卦布兜往肩上一挎,準(zhǔn)備走人。
“真是大言不慚,就你那點(diǎn)三腳貓的功夫也敢說能打散巫鬼?簡直是白日做夢!如果不是這只鬼是個白癡,說了不該說的話,觸發(fā)了下印人設(shè)置的禁制,你想要這么輕而易舉地打發(fā)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殷十五心里一動,他其實(shí)也覺得這鬼有些異常,不僅吞吸陰氣的能力異常強(qiáng)大,而且看起來沒多少手段的它竟然情感豐富狡詐多端。
“你知道這鬼的來歷?巫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所以說,你們這些小地方的人孤陋寡聞,也是無知者無畏。這樣吧,我也不想跟正常人動手動腳,你讓他們讓開,好吃好喝招待我,說不定我一高興會透露一點(diǎn)內(nèi)幕給你呦!”
殷十五自小跟伯父兩個在太行山里的陰神廟修行,雖然父母就在十多里地以外的殷家村,但一年到頭幾乎沒有碰面,直到今年他十八歲滿,才與家人接觸的多了些。
所以,說他跟伯父相依為命也絲毫不為過。
不過他也經(jīng)常跟著伯父去給人看陰宅風(fēng)水,所以從小養(yǎng)成了一副自來熟的性格,也練出了一副看透人心的“火眼金睛”。
殷十五跟李家人商量,讓他把這姑娘帶走代為“看管”,如果孩子醒了那就一切安好,如果萬一孩子有點(diǎn)啥事,那就來山里的陰神廟找他。
李家人一來不知道這姑娘的來路不知道該怎么下手,二來有殷十五作保,也就就坡下驢順了殷十五的意。
女孩從眾人堆里走到殷十五面前,這才正眼打量起他來。
這一看,她輕輕地“咦”了一聲。
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塊黑了吧唧不成規(guī)則的石頭,這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石頭上的石紋好似天然生成的一只眼睛,粗糙但深邃。
此刻那粗糙的眼睛石紋正發(fā)出一絲絲的藍(lán)光。
“我果然沒看錯,你的身體里住著一個惡魔!”
姑娘說完這話,眼眸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