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扯什么淡,冥幣我又花不了!”
殷十五突然想起白天的那只鬼,當(dāng)時他還想跟他談條件來著,結(jié)果還沒說什么呢,他就自己蠢到爆炸了。
晚上又有一只鬼跟自己講條件,她會不會也突然“砰”地一聲炸成一團陰氣。
想到這,殷十五扯著嘴角,笑的不懷好意。
“嘿嘿,一看你小子就不是個老實人,我老人家……”
“你剛死不足一個月,充其量也就是個新鬼,張口閉口‘我老人家’的,想占誰的便宜?”
“殷家的小鬼頭,我活著的時候,你叫聲‘奶奶’也絲毫不為過……”
“別扯了,別說你已經(jīng)死了,就算活著,跟我家也沒那么深的交情?,F(xiàn)在你死了歸陰司管轄,本該跟陽世涇渭分明,現(xiàn)在你不但糾纏著不走,還意圖搞事情,你這交情我可攀不起?!?p> 殷十五話說的很不客氣,吳淑賢聽完不知堆疊了幾層的眼皮耷拉了下來。
“變成這樣我也不想的,如果不是張念兒那老東西,我怎么會變成這樣!所以……”
“所以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消停點吧?,F(xiàn)在麻煩你別擋我的道!”
殷十五從張大明家里跑出來也快一刻鐘了,雖然當(dāng)時驚魂一瞥陳清音已經(jīng)占據(jù)上風(fēng),但斗法這種事情瞬息萬變,誰也無法保證對方下一刻會祭出什么大招。
而且,殷十五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都說修道之人,能窺覷天機,能預(yù)測人的福禍生死,但真正入了行的人才知道,一般練氣士根本達(dá)不到這樣的水平。
世人都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準(zhǔn)的毫無理由,而練氣士的第六感更為敏銳。
雖然不能窺破天機,但有時候福禍當(dāng)前,有人真的能心生警兆。
殷易消失前的那天,殷十五就心潮涌動,他嘗試著卜了一卦,結(jié)果撲朔迷離,跟沒卜一樣。
但此后伯父就再沒露面。
他跟陳清音接觸時間不長,對她的感應(yīng)自然很弱,可他心里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安。
具體怎么回事,他也是盲人摸象,心里一點譜都沒有。
“殷十五,如果你大伯殷易在這里,或許能夠全身而退,至于你……”吳淑賢神色莫名地“嘿嘿”了一聲,“還不如那個女娃娃,如果現(xiàn)在趁那老東西還沒發(fā)覺就溜,或許能保住一條小命,否則你倆……”
她還要絮絮叨叨再說些什么,突然轟地傳來一聲轟響,殷十五感覺腳下的土地都震了震。
殷十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一定是陳清音那里出事情了。
“你想談買賣,那就等會再談。”
殷十五也不跟她廢話了,徑自朝著張大明家的院子里奔去。
在過來的路上,不少村民被那一聲悶響和地面的震動驚的跑出了家門。
看到全副武裝一路狂奔的殷十五,有的人默然無語,有的人出言詢問。
“十五,出什么事了?”
殷十五一眼看到了在自個兒家門口一頭霧水的村長,也不管別人,只是跟村長耳語了兩句,就繼續(xù)自顧自向著張大明家里狂奔。
快到張大明家門口的時候,殷十五從八卦兜里摸出七個內(nèi)方外圓的銅錢,把指尖的傷口再次擠破,把銅錢逐個抹紅。
兩米多高的鐵門敞開著,殷十五想也沒想就一頭沖進(jìn)去。
跨過院門,殷十五就感覺自己好似嚴(yán)冬跳進(jìn)了結(jié)冰的大河,刺骨的寒意往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里流竄。
每走一步,都有一股寒流擦著身體劃過。
院子里靜悄悄的,用紅磚鋪就的院子正中間有一塊三米方圓的地方,由里到外地上的紅磚成蛛網(wǎng)狀寸寸斷裂。
不遠(yuǎn)的磚窯前,陳清音手握著光芒黯淡的劍,一臉鄙夷地看著闖進(jìn)來的殷十五。
陳清音的背后,磚窯窗戶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縮頭烏龜回來啦!這邊剛完事,你就跑來了,出現(xiàn)的真及時,一分一秒都不差?!?p> 殷十五老臉一紅,打了個哈哈道:“不虧是名門正派,果然手段高明,這是打爆了?”
陳清音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神色,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她語氣不善地問道:“你跑都跑了,還回來干什么?”
殷十五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說道:“看看你死了沒,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撿個尸。誰曉得,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你給我滾!”陳清音揮劍作勢想砍,卻手一抖劍差點脫了手。
殷十五凝神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陳清音手里的劍在微微發(fā)抖。
“啊呀,撿尸有望??!”殷十五跨步上前,一把抓在陳琴音的右手腕。
“嘶”陳清音吸了一口冷氣,奮力甩動手臂,想將殷十五抓上來的手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