晥晚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空蕩蕩的。
她起身剛想出聲尋找,就看見悲拿著一只烤好的兔子走了進來,遞給晥晚說到:
“餓了吧,吃吧?!?p> 晥晚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結(jié)果兔子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邊吃就邊聽見悲的話。
“再往前就可以看到大海了。”
晥晚眸子里一喜,她從來沒見過海,其實她找過霄遠路陪她去,可是霄遠路擔心她的身體,所以拒絕了。
晥晚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塵土,加快腳步走出洞口,朝著峽谷的終點走去。
雪花一點點的飄落下來,受到峽谷的阻礙,晥晚只看得見零星的幾片,晥晚開心極了,轉(zhuǎn)頭看向悲。
抬起手里的雪花
“悲,你看,你看,下雪了。”
說著朝著峽谷盡頭的光亮跑去,寒風撲面而來,伴隨著海水的咸味。
晥晚瞪大了眼睛,滿天飄飄灑灑落下的鵝毛,落在冰藍色的海面上,消失的干干凈凈。
風里的冷冽絲毫沒有影響晥晚的性質(zhì),晥晚看著海,眸子里的光更勝了。
轉(zhuǎn)頭對著身后的悲說到:
“聽說對著初雪的大海,許愿很靈的,悲你也來試試?!?p> 悲走到晥晚身邊,和她站在一排,看著少女閉著眼睛,睫毛如長長的,在眼下然出一片氤氳。
悲也閉上了眼睛,其實他根本不信,只是不想破壞晥晚的性質(zhì)。
晥晚站在懸崖上,好像想到了什么美好的愿望,眼角的笑意看的悲有些動容。
晥晚剛剛睜開眼就聽見悲的話。
“挑個時間,和我回去吧?!?p> 晥晚一句話都不回,不過嘴角上揚的弧度慢慢的小了。
“我不要。”
“主人,你沒有選擇?!?p> “你…………”
晥晚憤怒極了,連連你了好幾次。
“我不管,我不要。”
悲的眼里雖然還到這溫柔,可這時更多的是強硬。
“最遲半年,我們必須回去?!?p> 晥晚第一次這么生氣,看著悲,這個從來都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此刻眼睛里帶著刻不容緩的強硬。
晥晚吼道:
“為什么,為什么,悲,我不想回去!”
悲面具下的眼睛閃過一絲悲傷,他抬手想去觸碰晥晚,卻被晥晚躲開了,悲的手僵在空中,愣了一下,隨即就放下了。
“主人,你不能這么自私。”
晥晚的眼淚不知不覺就留了下來,她最近好像越來越嬌氣了,怎么一直在流眼淚。
晥晚抹掉滴下來的淚水,聲音微微有一些顫抖:
“悲,為什么你變得和他們一樣,一樣的冰冷無情。”
悲眸子里的悲傷晥晚沒有看見,悲看著她已經(jīng)走的很遠了的背影,有些失神,輕輕的說到:
“主人,我只是……不想讓你死罷了,那些大義和使命我根本不在意………”
晥晚一個人走在山谷里,眼淚忍不住的留下來,晥晚狠狠地摸著臉上的眼淚,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的委屈。
她的悲,從小就一直向著他的悲,不論她提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他總是叫自己主人,但是晥晚知道,在晥晚心里他很重要。
就像哥哥,是無法缺少的。
可是,為什么這一次連他也不向著她了。
晥晚委屈的蹲在地上,眼淚地在地上,脖子處哽咽的疼,她抱著自己的腿卷曲在一起。
哭了好久好久,晥晚的委屈,慢慢的消失了一部分。
抬起頭周圍的山谷里已經(jīng)黑下來了,晥晚不怕黑,可是心里想著悲,他會不會迷路了。
她記得,悲很怕黑。
晥晚走在山谷里,喊著悲的名字,點點熒光從草上飛起來,繞著晥晚,像是從天上傾瀉而下的繁星,若非天上去,定作月邊星。
悲一個人走在山谷里,他很怕黑,雖然常年的廝殺讓他變得很冷酷,可是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還是藏在眼眸的深處。
眼看著天色一點點的黑下去,悲的心難得的波動,他緊緊的捏著腰間的劍,手都有些發(fā)白,悲找了個地方停下來。
晥晚看著滿天的螢火蟲,抓住了好幾只,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一邊繼續(xù)含著悲。
悲有些無力的坐在石壁的下面,聽見晥晚喊他的時候,眸子里的陰暗消失了一大半,悲循著來源而去。
遮天蔽日的峽谷里,少女一襲粉衫,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手里的光暈,卻不知身邊已經(jīng)圍繞著很多的螢火蟲,她站在光里,眉眼如畫,再喊著什么。
悲有些失神,她就好像九天銀河里誤落人間廣寒仙子,少女見眼前人,眉眼里的擔心消失了,她站在那里,被光暈籠罩,笑魘如花。
“悲,你在這里啊?!?p> 悲很久都未回過神,晥晚跑到他的身邊在他的額頭上狠狠地彈了一下,疼痛使悲回過神,就聽見少女靈動的聲音:
“笨蛋,害怕的都不會說話了,幸好我來得及時?!?p> 說著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得意和炫耀,小小的螢火蟲從她青蔥的指尖飛出,光暈流轉(zhuǎn)進了悲的眼眸。
“你看,會發(fā)光,這樣就不黑了,你也不用怕了。”
悲啞然失笑,示意晥晚看看她的身后,晥晚回過眸,萬千的螢火蟲帶著流光,飛舞而上,遠遠蓋過了她手里的柔光。
晥晚嘟囔了一句:
“那也是我給你的最可愛。”
便跑到螢火蟲的下面,開心的跑來跑去。
悲看著她,面具下的嘴不由得勾了起來,眼眸里有些不忍。
這樣的她笑的多開心啊,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永生的靈族的圣女。
沒有責任,沒有煩惱,就只是她,和普通少女一樣的她,笑魘如花的她。
悲眼里的不忍開始擴散,他承認他心軟了,若是就這樣,活一世,呆在她身邊那也夠了。
可是,若是沒了那靈族圣物的庇護,她一定活不過一年的。
他也想,也想自私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不是自己的,看著她笑,也足矣。
可是,他更不想她死去,或許是他的自私,眼里的不忍慢慢的淡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遠處傳來晥晚的聲音:
“悲,走快點啦,再不走,就不要你啦。”
悲快步跟了上去,和她一同在光華里漫步。
嘴上說著淡淡的兩個字:
“來了?!?p> 晥晚抬起手,一只小小的螢火蟲停在她的手臂上,她舉著手臂湊到悲的面前,問他。
“你說,是我好看,還是這螢火蟲好看?”
悲有些無奈的開口:
“哪有人和這螢火蟲相比的?!?p> 晥晚嘟著嘴:
“我不管,你就說是我好看,還是它好看?”
悲失笑道:
“你好看,你最好看?!?p> 晥晚聽著悲聲音里的笑意,心滿意足的說到:
“對嘛,你就應該多笑笑,不要老板著臉,也不要老叫我主人,要叫我晥晚。”
晥晚盯著他,見悲毫無所動,又說到:
“要叫我晥晚,知道了嗎?和你說了這么多次,你還是真是不長記性。”
悲有些不知所措,每次晥晚都會說這個問題,他只能沉默。
他不會叫她,晥晚。
因為那會給他無限的奢望,而那樣的奢望,是不可以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