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心中暗道,這仙尊還在魔界沒有回去,這云山的云上就急著把自家徒兒派來攻打魔界,難道她是有意瞞著落徑山的那幫老家伙擅自行動?不過這玄寧竟然能將云山的人誆來這里,想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我正想著,突然覺得身后有人一推,將我直接推到了大夫的面前,那人還在道:“也不快點?!蔽宜诘倪@個隊伍都是一些輕傷患者,犯不著讓大夫親自去看病人,輕傷患者便自行排了隊來。
那大夫頭也不抬地道:“手伸過來。”
我知此時若真要讓他診脈,必會讓他發(fā)現(xiàn)端倪,便道:“哎呦,不好意思,我吃壞肚子了,得去趟茅廁,不好意思啊……”
我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卻突然聽到身后那大夫道:“等等!”
我驀地一頓,暗道不好,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只見那大夫自我身后走來,交給我一個藥瓶道:“凡人來魔界大多都會水土不服,你將這藥服下,便能緩解你現(xiàn)在的情況?!蹦侨苏f著,突然抬起頭,看到我的模樣愣了一下,道:“你是……”
“謝謝!”我急忙接過藥瓶飛速離開,卻沒聽到身后那人夢囈一般的聲音,“……仙映師姐?”
左拐右拐之后,借著上茅廁的名義,倒是躲過了不少的追查。但是我的目標自然不會是茅廁,畢竟我本來也不知道茅廁在哪里。摸索著營帳之內(nèi)守衛(wèi)的安排,不多時我便找到了主將的陣營。主將的陣營門口有兩個守衛(wèi)看守,估摸著剛剛有一班守衛(wèi)巡行后,我躲在了角落里放出了一只蠱到了較近的一個守衛(wèi)身上。
那個守衛(wèi)很快便覺得昏昏沉沉的,對身旁的守衛(wèi)道:“站的這么久,我快困死了?!闭f著,身子還搖搖晃晃的。
“唉,你沒事吧?!绷硪粋€守衛(wèi)忙道,“你堅持點,還沒到換班的時間?!?p> 我應(yīng)時走了出來,在兩個守衛(wèi)的面前露了個臉,清醒的守衛(wèi)道:“什么人,這里是主將的陣營,離這里遠點?!?p> “?。课覄倓倧膽?zhàn)場下來,現(xiàn)在也沒什么活干,不好意思啊,我怎么溜達到這里了?!蔽夜荒樓敢獾匦α诵?,便要轉(zhuǎn)身離開。那個一臉困頓的守衛(wèi)突然道:“等等!”
“你是不是現(xiàn)在還沒有被安排事做?”守衛(wèi)道。
“是啊?!?p> “那你過來,”守衛(wèi)沖我招招手,待我走近時,他低聲說道,“兄弟,麻煩你個事,我現(xiàn)在太困了,想要回去瞇一會兒,你能不能替我站一會兒,放心,就一會兒,一會兒就有人來換你的班了?!?p> “這……”我有些為難地低頭思索了一下,“這不妥吧,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
“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就說我去茅廁了,你先臨時替我站一會兒?!?p> 去茅廁這理由還真是到哪里都行得通。我便應(yīng)下了這個守衛(wèi)的請求,替他守在了主將營帳的門口。雖然最開始旁邊的那個守衛(wèi)還時不時地會用余光瞥我?guī)籽?,后來許是見我老實又許是沒什么意思,便也漸漸地不再理我。都說主將的營帳在整個軍營里是最重要的存在,守了這么一會兒也算是終于守出了點東西。
不多時,煉子獄便回到了帳篷,只是此時的煉子獄看起來有些奇怪,走路的姿態(tài)端莊不似男兒郎,我便悄悄往帳中放了一只蠱,將自己的靈識附在了上面,溜了進去。
營帳之內(nèi),煉子獄手拄著頭,似乎在小憩。“煉子獄”從營帳外走進,瞧見他正睡著,便將腳步放輕了些,見到那隨意披在椅背上的披風,便輕輕為他蓋上了。只是煉子獄本就是個較警惕的人,無論她的手腳放的多么輕,煉子獄還是緩緩醒了過來。只是剛剛醒來的煉子獄似乎夢魘住了,頭腦還有些不大清醒,瞧見眼前的人,突然將手環(huán)在那人的腰間,將那人直接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道:“阿純……”
“煉子獄,你清醒點?!迸说穆曇艉浅庠跓捵营z的耳邊,煉子獄突然清醒了過來。見到自己懷中的玄寧,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玄寧則先是起身,從煉子獄的懷中脫離了出來,站在一旁,冷冷地看向煉子獄。
煉子獄也忙起身,向玄寧行了一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煉子獄,”玄寧的聲音也是寒冷無比,“你越矩了。”
“微臣惶恐!”煉子獄急忙跪了下去,匍匐在玄寧身前道,“陛下,剛剛臣入睡之前喝了一些酒,許是有些不清醒,冒犯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p> 玄寧盯著那跪在地上不肯抬頭看她一眼的人,原本一臉怒氣的面容也漸漸緩和起來,道:“罷了,你起來吧?!?p> “謝陛下!”煉子獄緩緩起身,而玄寧已坐到了一旁的榻上,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未發(fā)生過似的,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倒是鮮少見你喝酒,連小酌都少見?!毙幚砹死硪律牙^續(xù)道,“怎么,對面的是你的師尊和師弟,不忍心下手了?”
“微臣不敢。”煉子獄道,“人魔大戰(zhàn),茲事體大,必須謹慎行事,微臣惶恐,多有失眠,幾個夜晚須借酒入眠?!?p> “失眠了?”玄寧挑了挑眉道,“可去見過大夫?”
“一些小問題,無礙。牢陛下掛心?!?p> 玄寧抬眼,示意煉子獄坐下說話,只是不知煉子獄在扭扭捏捏些什么,執(zhí)意不肯坐下,帳內(nèi)一度顯得格外的寂靜,片刻后,煉子獄才打破了這氣氛,只是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道:“陛下親臨魔界,人間的事可已處理完成?”
“嗯?!毙巺s是一副似乎不太想搭話的樣子。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煉子獄繼續(xù)道,“陛下進攻魔界,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姜煬?”
聽到這里,我差點一個踉蹌,但擔心被周圍的人察覺,便穩(wěn)住了身心,繼續(xù)用靈蠱監(jiān)視著營帳之內(nèi)的二人一舉一動。
只聽玄寧冷聲道:“煉子獄,你今日話太多了。”煉子獄聽罷,立刻再次跪了下去,卻見玄寧已漸漸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與她對視,道:“我不管你現(xiàn)在醒沒醒酒,如果我說是,你又能如何?!?p> “陛下……”煉子獄的聲音有些發(fā)顫,“你為什么就不能忘記那些陳年舊怨呢?!?p> “煉子獄,”玄寧笑了起來,似帶著些許不屑道,“以你的秉性,若是有一條狗咬了你,你便會抽了它的筋,扒了它的皮,以筋為鞭,以皮為鼓,你與我又有什么不同。”
“陛下!”
“夠了!”玄寧的聲音透著絲絲警告的意味道,“我不殺你,一來因為我們過去的情分,二來因為我手下也沒什么可用之人,你若今后再口無遮攔,休怪我不顧往日情分?!毙幯粤T,掌心的靈力驀地向地上一震,四散的流光掃向營帳內(nèi)的各個地方,我暗道一聲不好,然而還是為時已晚,那流光仍舊掃到了躲在柱子后的靈蠱,玄寧微瞇著雙眸,笑道:“姜煬……”
我急忙離開營帳門口,卻在不遠處被一排士兵攔住,而玄寧與煉子獄自帳篷內(nèi)走出,玄寧笑得姣好,道:“姜煬,沒想到你竟然會自投羅網(wǎng)。”
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嬉皮笑臉地道:“你們的待客之道可不算好,我來這里竟然一口茶都沒吃到。”
“姜姑娘不請自來,豈為客?”煉子獄已率先一步走到玄寧的身前。
“自遠方而來,豈非客?”我暗暗握住頸間的玉佩,若是想從這里殺回魔族的營地,尤其還是在玄寧和煉子獄都在的情況下,一定會費上大量的靈力,也不知道這玉佩借給我的靈力能不能支撐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