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軒輕手輕腳,悄無聲息的走到謝翊風身后,猛的一句:“你干嘛呢?”
謝翊風嚇了一跳,他正在全神貫注的做事,絲毫沒有察覺身后來人。
夜深人靜,謝翊風顯然沒料到會被人發(fā)現(xiàn),慌忙掩飾:“沒什么,洗塊布而已。你大半夜不睡覺瞎逛什么?!”
“大半夜洗什么布?”借著明亮皎潔的月光,霍文軒看得真切,那分明是條淺藍色手帕,甚至還看到了上面繡著一株蘭草。
他當即質(zhì)疑:“小師姑的東西怎么會在你這?!”
謝翊風:“誰說這是你小師姑的東西?”
霍文軒分析:“尋常女子持有的大多是素白手帕,可我小師姑偏愛這一抹淺藍色,何況這上面還繡著她喜歡的蘭草?!?p> 他情緒突然激動,“你一個大男人,偷拿我小師姑的東西做什么?還說沒有覬覦我小師姑?!”
謝翊風眼看他就要把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吵起來了,只好坦白:“我沒偷,這是你小師姑給我的?!?p> 霍文軒心底一涼,“你們都有定情信物了?!”
謝翊風頭都大了,“你怎么越說越離譜。我們在江家縣的時候被人圍攻,我情急之下跳了崖,弄傷了手,這手帕是你小師姑給我包扎用的?!?p> “看來你們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霍文軒黯然神傷,“小師姑有潔癖,愛干凈,貼身物品從不與他人共用。她竟然愿意用自己的手帕給你包扎,看來她已經(jīng)……”
思慮一番,終究沒有說出口:看來她已經(jīng)(心里有了你)。
謝翊風一頭霧水,“她已經(jīng)什么?你不要話說一半好不好?”
霍文軒心有不甘,難受的不行,“我才不會告訴你,你自己慢慢悟吧!榆木腦袋!”說罷氣鼓鼓的走開了。
謝翊風看著霍文軒離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了句:“莫名其妙”,便不再細想。
氣候干燥,手帕又輕薄,一個時辰不到,手帕便干了。
謝翊風仔細收了手帕,回屋睡覺去了。
霍文軒回到房中,徹夜心緒難平:我跟傾雪名為師姑侄,可她視我如親弟,從未有半點男女之情,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愿……
次日上午,天朗氣清,和往常一樣,長安街上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藍傾雪一身寶藍衣裳,清新俊逸,剛買了一包熱乎乎的炒栗子,邊吃邊走著。
忽然,她眉頭一皺,正巧看見一個女人與一位白衣公子擦肩而過時,順走了他裝銀子的荷包,還裝入了自己的懷中。
藍傾雪急行至那女人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交出來!”
那女人嚇了一跳,試圖甩開藍傾雪的手,“你這人有病吧!”
藍傾雪右手仍緊抓住這女人的手腕,左手攥住栗子,指向那位白衣公子,“我都看見了,你方才偷了那位公子的錢袋!”
白衣公子聽見爭吵聲,回頭一看,正有人指著自己,遂過來一探究竟。
那女人一副丑惡囂張的嘴臉,“你不要血口噴人!”
藍傾雪:“證據(jù)就在你懷里,拿出來一看便知!”
那女人緊緊抱住自己胸口,“我當你要干什么呢,原來是想耍流氓!大庭廣眾下,居然想占我便宜!”
藍傾雪:“哦?要不要我?guī)湍銏蠊??讓京兆尹幫我們評評理。把你懷里的東西拿出來!”
那女人自然不敢見官,不情不愿的從懷里掏出荷包,“這錢袋是我自己的。”
藍傾雪接過來一端詳,“這荷包是錦繡坊的新品,最少也要三兩銀子。你這身行頭,從頭到腳加起來也不到一兩銀子,你會用這么貴的荷包?”
白衣公子看這荷包眼熟,一摸身上,荷包不見了,開口道:“兄臺好眼力?!?p> 藍傾雪抬眼一瞧,倒吸一口氣,這不是……南宮思遠嗎?
那女人狡辯,“錦繡坊的荷包特別好看,我省吃儉用,就是為了攢錢買一個錦繡坊的荷包,你管得著嗎?!”
藍傾雪不急不忙,“既然你說這荷包是你的,那你告訴我們,這荷包里裝了多少銀錢?”
那女人頓時心虛了,“誰會天天數(shù)自己錢袋里裝了多少錢?”
藍傾雪看向南宮思遠,他不假思索的答道:“三百兩銀票,和二十兩銀子。”
藍傾雪打開荷包,看熱鬧的眾人一瞧,確實如這位白衣公子所說,銀錢數(shù)目分毫不差。
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藍傾雪呵斥那女人:“還不快走?!是想等我們送你去官衙嗎?!”
那女人灰溜溜的趕緊跑掉了。
藍傾雪將銀票和銀子仔細收回荷包放好,遞給南宮思遠,“公子,你的錢袋。以后上街,記得看好自己錢袋?!?p> 南宮思遠接過荷包,“在下記住了,多謝兄臺幫我尋回錢袋?!?p> 藍傾雪淡然,“舉手之勞而已?!?p> 南宮思遠看著她的眉目如畫,隱隱約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兄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藍傾雪一口否認:“公子認錯人了吧,我初到京城沒幾天,怎么可能見過你?”
南宮思遠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只是覺得這雙水眸分外眼熟。
“兄臺可否賞光,與我一同去一品居吃飯,讓在下聊表謝意?”
“一品居?”藍傾雪聽到這個就兩眼放光,京都第一酒樓可是出了名的美食多,“好!”
到了一品居,南宮思遠包了個雅間,讓藍傾雪隨意點菜。
藍傾雪懶得來回客氣,直接念了幾個招牌菜的名字,“一品鍋,冬瓜盅,佛跳墻,叫花雞,東坡肉,臘味合蒸,雪梨銀耳甜湯?!?p> 又看向南宮思遠,“公子到你點了。”
南宮思遠對小二說:“再來個一品豆腐和一壺西湖龍井?!?p> 南宮思遠自我介紹:“在下南宮思遠。”
藍傾雪:“京城第一公子南宮思遠……這一屆的新科狀元,也是禮部尚書之子?!?p> 南宮思遠云淡風輕,談笑自若,“正是在下?!?p> 藍傾雪:“我叫陸遙?!?p> 南宮思遠:“在下看兄臺舉止不凡,想必出身大戶人家。可這京城,不曾聽說有哪戶姓陸的富貴人家……”
藍傾雪靈機一動,“我是來親戚家暫住幾日?!?p> 南宮思遠來了興趣:“哦?不知兄臺的親戚是哪位,在下或許還認識?!?p> 藍傾雪信口胡謅:“謝翊風,他是我遠房表哥。”
南宮思遠:“哦,原來是謝將軍家的親戚。”
沉劍池
作者:你的遠房表哥也太多了吧 藍傾雪:怪我咯?還不是你想不出別的關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