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險相遇
寶月拎著食盒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跟他看著一個方向。
陸寄洲聽見動靜抬頭看她,寶月轉(zhuǎn)過頭笑著問他:“家里有人嗎?”陸寄洲搖搖頭,沖她微微笑著。
寶月站起來,朝陸寄洲伸著手:“走吧,姐姐帶你去吃飯?!?p> 陸寄洲看著那只手,輕輕地握著站起來,就像他在那場雨中,伸出手握住向他伸出的唯一的救贖。
陸寄洲站在門前,抬頭看著跟在他身后的寶月。他轉(zhuǎn)過頭抿了抿唇,拿著鑰匙輕輕地打開門走進(jìn)去。
寶月跟著他進(jìn)去,燈亮的瞬間,只見客廳里收拾的干干凈凈,屋里擺設(shè)極少,只一臺電視機(jī),一個長沙發(fā),一臺桌子并幾個擺放整齊的箱子。
寶月在沙發(fā)上坐下,陸寄洲從廚房拿出碗筷來,又給寶月倒了杯水,便在沙發(fā)上坐下吃飯。
寶月拿著杯子小口地喝著。陸寄洲怕寶月等得急,吃飯時速度不自覺地快了起來。寶月看著陸寄洲吃得急,忙把手中的杯子遞過去,語氣有些無奈:“你吃得這樣急做什么?又不跟你搶。喝點(diǎn)水壓一壓?!?p> 陸寄洲要接過杯子時,寶月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自己喝過的,下意識地收回手給他重新倒了一杯。
反應(yīng)有些慢的陸寄洲接過杯子喝了口,眼睛看了一眼寶月放在桌子上用過的水杯,輕輕地抿了下唇。
寶月看著他瘦下去的臉頰,問他:“假期里有沒有按時吃飯?”自己不在時,有沒有被欺負(fù)?
陸寄洲點(diǎn)點(diǎn)頭。寶月看著陸寄洲的反應(yīng),便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么了。她情緒有些低落,為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為陸寄洲的處境。
陸寄洲什么都不說,若不是前幾次撐不下去,若不是寶月恰巧碰見他,他要怎么應(yīng)付那些命運(yùn)帶給他的磨難。
陸寄洲不知道寶月為何低落下去,他急著在腦子里搜索怎么做才能讓她開心點(diǎn),想了半天,沮喪地低下頭,自己可真沒用,連哄她開心都做不到。
寶月回過神來,看到皺著眉想事情的陸寄洲,她呼出一口氣來,拍了拍一臉凝重的陸寄洲。
陸寄洲轉(zhuǎn)過頭,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她看。寶月沒忍住捏一把他的臉,同他笑著說:“陸寄洲,不要皺眉,皺眉老的快?!遍_心點(diǎn)吧,陸寄洲。
陸寄洲一臉的乖巧,看得寶月心里發(fā)軟。見時間還早,林蕓去打麻將一時半會也回不了家。
寶月問他:“你的房間在哪,能帶我去看看嗎?”
陸寄洲有些緊張,又有些說不清的小雀躍,他快速地回想了一遍屋子里亂不亂,才起身帶寶月過去。
陸寄洲的屋子里只有一張小床,一個老舊的衣柜,窗戶旁放了一張小書桌,陸寄洲平時寫作業(yè)用。
陸寄洲低著頭有些惱悔,不該讓寶月進(jìn)來的,屋里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寶月看著收拾的整齊的床鋪,問他:“能坐下嗎?”陸寄洲愣了一下,隨即點(diǎn)頭。
寶月坐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陸寄洲說著話,說著班里的一些趣事,說著清溪鎮(zhèn)跟云城的不同。
陸寄洲坐在她旁邊聽著她輕柔的嗓音,聽著他從未去過的那個地方,覺得那個地方一定美極了。
陸寄洲聽見門外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熟悉的尖利聲時,腦中白了一瞬,他猛地坐起來白著一張臉,心下一片慌亂。不能讓那人看見寶月,她會對寶月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陸寄洲想都不敢想。
寶月也聽到了,她下意識地看著滿臉發(fā)白的陸寄洲,趕緊起身扶住他的肩輕聲說著:“沒關(guān)系的,陸寄洲,我在這兒呢,沒關(guān)系的?!?p> 寶月有一瞬間的后悔,自己一時的興起,怕是要給陸寄洲帶來麻煩了。她拉著陸寄洲的手想往外走,心里想著可能發(fā)生的后果。
陸寄洲回過身,一把把寶月推到衣柜里合上門,又迅速地扯亂被子,他到客廳把保溫桶藏到床底,剛起身,門便開了。
謝妍喝得有些多,她拿著鑰匙的手有些抖,總對不準(zhǔn)鑰匙孔。煩躁地對了幾次,打開門進(jìn)屋,便死命地把門摔上。她晃了晃有些發(fā)暈的腦袋,看了一眼杵在門口似乎是剛睡醒的陸寄洲。
她難受得緊,沒好氣地說著:“出來干嘛?看你老子娘死沒死嗎?滾回去?!?p> 陸寄洲低著頭轉(zhuǎn)身,又被呵斥住?!敖o我倒杯水送過來?!?p> 陸寄洲倒了水給她,看她喝完躺在床上趴著。陸寄洲輕手輕腳地回屋,他撫著心臟處,覺得那里跳動的厲害。
他關(guān)上門,怕寶月悶著,輕輕地打開柜子,看著臉上被悶的有些紅的寶月,心下一片愧疚。
寶月被塞進(jìn)來時有些懵,她聽著外面的動靜有些難受。柜子里有些逼仄,陸寄洲四季的衣服堆在一起,還沒有她一季的衣服多。她聞著衣服上傳來的干凈的皂粉味道,心里澀澀的。
陸寄洲小心地伸出手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寶月輕輕地笑著,陸寄洲看著寶月,覺得好像沒那么害怕了。
陸寄洲帶著寶月輕手輕腳的離開時,正房里傳來濃濃的酒氣。
陸寄洲小心地打開門送寶月出去,寶月走到樓下,回頭對著陸寄洲說道:“快回去吧,早點(diǎn)睡覺。”
陸寄洲看著寶月翕動著嘴唇不知道說些什么。
寶月笑了笑摸著他的頭說道:“回去吧,晚安,陸寄洲?!闭f完便往回走。路旁的路燈下,聚著三三倆倆的老頭下著棋。
陸寄洲看著寶月走遠(yuǎn),輕聲說:“晚安。”
風(fēng)兒帶著這句話,吹過樹枝,吹過閉眼打著瞌睡的小鳥,鳥兒受驚,撲棱著翅膀跳了起來,挪了挪地兒,嘴插進(jìn)翅膀里繼續(xù)睡著。
陸寄洲洗漱完回到屋子里,關(guān)緊門,房間里似乎還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他躺下望著天花板,嘴角輕輕扯開一抹笑。
隔天寶月帶著陸寄洲回家,幾天后就要開學(xué)了,得把陸寄洲的頭發(fā)修一修。
寶月對給陸寄洲剪頭發(fā)這件事有著莫名的執(zhí)念,尤其是陸寄洲回回夸著剪的好,看著陸寄洲真摯的眼神,寶月有些得意。
一個假期陸寄洲的頭發(fā)長了出來,他披著布坐在凳子上,寶月一手拿著梳子,一手拿著剪子給他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