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黑暗中的眼睛

　　夕陽余暉和著風(fēng)從窗外照射進來，在黑板上映出一塊紅斑，致使上面的粉筆字跡變得模糊。

　　莫良眨了眨眼，停下手里的筆，目光掃過全班同學(xué)，發(fā)現(xiàn)他們都在認真記著老師的筆記。

　　“呼！”暗吐口氣，他撐著下巴扭頭看向窗外，眼眸輕輕顫動起來。

　　“不知什么時候，我被孤立了，班級里的圈子沒有一個讓我融進去……高一的我還是大家的笑料，我那中二十足的發(fā)言每每都讓人捧腹大笑，我以為他們的歡笑是對我的認可，直到我偷聽到他們對我背后的議論我才發(fā)現(xiàn)，那笑聲充滿了嘲弄！

　　有女生在班級群里問過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有黑夜呢？’同學(xué)對此的討論圍繞著睡眠休憩之類，獨獨我冒出一句‘如果白天是用來偽裝的，那么黑夜就是為了釋放心中的黑暗’，以此，話題終結(jié)！

　　還有人發(fā)表過感慨人生的迷惘，我卻這樣回復(fù)：‘我們很多時候都在迷惘，而白晝的太陽始終都在閃耀，烏云遮住了眼，輕輕撥開的光線會在眼底生輝！’

　　群里瞬間安靜，沒人在說話了。只有班長偷偷給我私信，說我這樣很尬，沒人會喜歡的，感覺我在裝逼，以上帝口吻說話。

　　就這樣，本就是走讀的我，徹底被孤立了！

　　為什么？我發(fā)過這樣的疑惑，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發(fā)言，小心翼翼，直到我看見了姐姐眉心始終消不去的憂愁。我忽然明白了，幻想救不了掙扎的人，他們渴望看到的是觸手可及的光。正如那數(shù)之不盡的毒雞湯，還不如一句安慰來得親切?！?p>　　扭回頭來，莫良習(xí)慣性地伸出食指撓了撓鬢角，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

　　“噢，今天這節(jié)課就講到這?！敝v臺上的數(shù)學(xué)老師孫則一整理好他的課件，抬起頭來，一米八二的身高使他異常突出，“這周的作業(yè)也已經(jīng)布置了，莫良，別忘了周日晚上回來就收作業(yè)啊，上課前交到我辦公室。”

　　“好！”作為數(shù)學(xué)課代表的莫良點頭應(yīng)答。

　　“那就辛苦你了，呵呵！”笑著，孫則一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轉(zhuǎn)身出了教室。

　　“啊——孫賊這么搞，周日又要提前進來抄作業(yè)了。”一個皮膚暗黃的男生發(fā)出不滿地抱怨。

　　而三三兩兩早就把東西收到教室的人整理好書后就成群結(jié)隊回家去了，教室里瞬間空曠下來。

　　莫良垂眸，也低頭收好作業(yè)放進書包，背起出了教室。

　　夕陽下，他的身影越拉越長，直到出了校門，門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微卷著的風(fēng)輕輕掀起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拂動，她有一雙桃花眼，卻像沉寂的汪洋，她的個子很高挑，卻總穿著一件白色的風(fēng)衣，將雙手插進兩側(cè)的兜里，她有柔美細膩的鵝蛋臉，卻總是面無表情。

　　莫良關(guān)注她很久了，作為霸占全年級榜一的女神，卻也孤零零的一個人。從沒見她笑過，即便獲得全國競賽的一等獎，即便被學(xué)校單獨表揚。當(dāng)然，也沒見她生氣過、哭過……這樣的風(fēng)云人物在學(xué)校里流傳著一個外號——死水姐！

　　莫良駐足，直到似有所感的死水姐扭回頭來，視線與莫良碰撞在了一起。

　　“你……”莫良想要說什么，卻忽然見一個戴著眼鏡，法令紋很重的青年走了過去，與死水姐交談起來。

　　“男朋友嗎……”莫良蠕動一下嘴唇，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正與死水姐交談的青年目光忽然一斜，定在了莫良的背影上：

　　“絮茹姐，能確定他有異常嗎？”

　　“嗯，這是照片?！彼浪銖埿跞愕哪抗鈴哪忌砩鲜栈兀瑢⒍道锏囊唤M照片遞給了青年。

　　“我看看?！鼻嗄攴隽朔鲅坨R接過，視線落在照片上。

　　第一張，是莫良在買早點的照片。

　　第二張，是莫良在買水果的照片。

　　第三張，是莫良在買彩票的照片。

　　“這些照片有什么異常嗎？”青年抬頭，面露不解。

　　“有兩個共同點?！睆埿跞隳暗谝?，他買東西從沒付錢，等他走后我問老板的時候，老板卻說他付過了。第二，他三張照片都捂著左眼，所以我猜測他發(fā)動能力時變異的部位應(yīng)該就是左眼?！?p>　　“這樣啊……”青年沉吟，目露思索，“那他的能力是什么呢？買東西不付錢啊！”

　　“不！不僅如此！”張絮茹伸出手指點在了第三張照片上，張開唇瓣，“他買的彩票不僅沒付錢，而且到兌獎的時候還中獎了。”

　　“中獎？”青年撓頭，有些不理解。

　　“對，中獎，我偷偷跟蹤他，發(fā)現(xiàn)他把中獎的號碼丟進了遠處的垃圾桶，但是我等他走后撿起來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的號碼跟那一期的中獎號碼根本不是一個號?！?p>　　“那真奇怪……”青年皺眉，“買東西不花錢，即便號碼錯誤也可以中獎，是類似于幻術(shù)類的能力嗎？”

　　“不清楚，要采取行動嗎？”張絮茹面無表情，聲音冷淡。

　　“我請示一下隊長?！闭f著，青年將照片放回自己兜里，對著張絮茹擺了擺手，“那我就先回基地了，他還麻煩絮茹姐了?！?p>　　“嗯！”張絮茹輕輕點頭，將手插回兜里，轉(zhuǎn)身朝著莫良離開的方向行去。

　　夕陽垂落，路邊的燈在呲呲閃爍當(dāng)中趨于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