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掙扎中的人們
翌日，晨曦從窗外灑落，閃爍著的露水黏附在葉尖，搖搖欲墜。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吸進(jìn)鼻孔的潮濕帶著芬芳。
“走了，姐?！痹缫研堰^來的莫良輕輕彎下腰，將莫憂背在背上，臨出門前看了一眼還守在母親面前的季秋楠，剛好季秋楠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只見莫良放開右手，輕輕搖了搖，嘴唇蠕動卻不發(fā)聲：
“安好！”
轉(zhuǎn)身，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
季秋楠嘴唇微張，扭回頭來，卻忽然頓住了，因為她母親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有些憔悴的臉上卻掛著笑容：
“你這娃，有男朋友了還瞞著我，這孩子我還挺喜歡的，和你一樣善良?！?p> “……”季秋楠眼角一跳，有些無奈，“媽，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們南區(qū)狩妖隊的成員?！?p> “唉！”母親陳薇欣嘆口氣，有些疲累地躺了回去，眼睛半睜著，“我就盼著你找個男朋友呢，要是我哪天突然不見了，也好有個安慰的東西?！?p> 季秋楠沉默了，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顫抖著，沒人能夠體會她的心情，那種掙扎的痛苦。
“呵呵！”陳薇欣忽然笑了一下，扭回頭來看著自己女兒，“累了就睡一會吧！”
“嗯!”季秋楠發(fā)出鼻音，低下頭。
……
出了醫(yī)院，清風(fēng)拂面，莫良緊了緊手臂，背著姐姐往家里走去，然而，剛走回小區(qū)，他就被小區(qū)門前的場景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任叔吧，姐？”
“嗯！”莫憂緊了緊手臂，身子微微前傾，目光也落在小區(qū)門口，“好像是求婚呢，我聽說任叔和他女朋友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已經(jīng)走過11個年頭了。”
“那就祝福他們了?！蹦甲旖锹N起，駐足在路邊。
“嫁給我吧，梅燕！”特意修過頭發(fā)，穿了一件得體西裝的任呂單膝跪在女朋友梅燕的面前，伸出因為緊張而發(fā)抖的手掌，然后輕輕攤開，是一個小黑盒子，他輕輕打開后，露出一枚鉆戒。
梅燕的臉色有些蒼白，她輕輕咬唇，手指交叉，“我們分手吧，任呂！”
任呂僵住身子，面色呆滯，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嘴唇顫抖著：
“不是……梅燕你說什么呢？”
咬牙，梅燕的蒼白猶豫的臉色漸漸消退，露出堅持：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太懦弱了嗎？你什么都不會拒絕，就算別人的提議會傷害到你的利益，你這是‘爛好人’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求你別的，這么單一的求婚方式我也能接受，畢竟我很了解你，可是……可是你真的太軟弱了，我怕你哪天連我都能讓出去。
我真的很累了，任呂！”
“……”任呂顫抖著眼眸，淚水漸漸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沒有聲嘶力竭、沒有質(zhì)問，只是抬起的那只手垂落下去。
“呵呵!”梅燕笑了，笑得有些心酸，“你看，這時候你連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敢說出來，你，任呂，不是個男人！”
吼出聲，梅燕扭頭跑了，她的眼角濕潤，只敢偷偷地擦掉，就這樣，她徹底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男人……我不是男人嗎？”任呂低下頭，雙膝跪地，淚水滑落在地上濺開，“挽留？你想走我怎么挽留，我是軟弱，可是，我真的愛你啊……愛著你啊！”
遠(yuǎn)處的莫良沉默了，他們的對話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他抬眸看著雙眼失神的任叔身上，輕輕開口：
“姐，女人要的是什么東西呢？不是愛嗎？”
“每個人都不一樣吧……”莫憂將下巴搭在莫良肩膀上，柔柔地回應(yīng)，“也許，任叔身上沒有梅燕想要的東西吧?！?p> 莫良垂眸，陷入了沉吟：
“這時候，我悄然改變了我的想法，如果人們得以結(jié)合的東西是愛的話，那擁有未來的一定是別的什么吧……”
“去看看任叔吧，阿良！”莫憂又開口了，目光里透著擔(dān)憂。
“噢，好！”莫良回神，連忙走了過去。
正在暗自流淚的任叔忽然被一道陰影籠罩住，他抬頭，看見了隔壁鄰居家的兩個孩子，莫憂和莫良。
“你們……看見了？”他的嘴唇顫抖而蒼白。
“她跑了，你不追嗎？叔！”莫良睜著琥珀般的眼睛，垂下頭，“我看見她哭了，如果追的話……”
“追回來又能怎么樣？”任呂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嫌棄我了??！就像我才7歲時，父母就離婚了一樣，我們怎么走下去呢……嗚嗚——”
話落，任呂忽然抱頭砸在地上，痛哭起來，他的肩膀在發(fā)抖，聲音哽咽。
莫良抿嘴，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姐姐的低語：
“走吧，讓任叔一個人靜一下。”
“呼！”莫良猶豫片刻，還是邁步從旁邊走了過去，進(jìn)了小區(qū)。
門口，獨留下任呂的痛哭和時不時走過的路人的好奇。
“呵呵呵呵，使用我的能力吧，任呂，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你，一個不會被鄙視不是男人的你。使用吧，使用吧，使用吧！”突然，一陣詭異的聲音從任呂的腦海里響起，充滿迷幻的味道。
“閉嘴，閉嘴！”任呂揪住頭發(fā)，面目猙獰。
“想要得到嗎？懦弱的你想要得到更多嗎？使用吧，我的能力，被女人拋棄的你，懦弱的你，連男人都不是的你！”
“閉嘴啊——”
“想看看——世界新的一面嗎？吱哈哈哈！使用我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