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風只覺得自己不能停留在未央宮了,再留一會兒他恐怕就走不成了。。。。。。
葉臨風當下在飛身出宮,才出宮門,便覺得腳下一軟。侍立在馬車旁的小童忙上前將葉臨風附近馬車內(nèi),恭敬地問道,“莊主,我們是去回春堂嗎?”
葉臨風調(diào)息內(nèi)力,勉強壓下將要從口中噴出大的鮮血,半晌才“嗯”了一聲。
凌雪瑤不知道從葉臨風收到流云的書信起,他已經(jīng)用輕功奔波不下千里,這才使他得以在半天內(nèi)從江南趕赴京城,這樣的長途奔襲已經(jīng)讓他的內(nèi)力消耗了不少,剛剛又為凌雪瑤逼毒,更加使得他的內(nèi)力將要消耗殆盡,能夠勉力走出皇城,已經(jīng)讓他用盡了全力,現(xiàn)在時再也支撐不住,如果剛剛他要是在不從未央宮離開,恐怕凌雪瑤就要看出的他的異樣。
葉臨風從懷中掏出兩粒丹藥,閉目養(yǎng)神恢復(fù)內(nèi)力,不禁陷入了回憶。
葉臨風最初見到凌雪瑤時,她不過是個六歲的孩童,被凌夫人送到逍遙山莊寄養(yǎng),她跟著自己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學(xué)習(xí)武功,卻偏不肯叫他一聲師父,她說自己不過長他十歲,若是叫他師父豈不是白白高了她一個輩分?,巸旱奶熨x極高,不到兩年便已經(jīng)小有成就,還記得十八歲的自己帶著年僅八歲化名為凌越公子的凌雪瑤浪跡江湖,不過月旬的功夫,凌越公子就已經(jīng)在江湖上小有名氣,以至于后來,年紀輕輕,身長不過五尺,一臉稚嫩的凌越公子,竟在英雄大會上憑著一招一劍穿云力壓群雄,成了武林盟主。那時的凌雪瑤是何等的逍遙恣意,而現(xiàn)在她卻成了楚國的中宮,母儀天下的皇后,端莊持重,威儀赫赫卻永遠的失去了往日的那種灑脫。
想著瑤兒曾經(jīng)與自己在江湖上鋤強扶弱,東奔西跑而自己則化身名醫(yī),懸壺濟世這段瀟灑恣意的生活,葉臨風嘴角不覺浮一起寵溺的微笑。可如今,她正位中宮,像一個金絲雀一般鎖在紅瓦金甌的高墻中,當是覺得很不開心吧。。。。。。想到此處,葉臨風只覺得心口有些透不過氣來。一年前,當他在江南聽到凌雪瑤即將入宮,成為皇后,沒有人知道他云淡風輕的外表下的痛苦掙扎,一時的遲疑,造成了抱憾終身的遺憾,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自己既然無法成為和她長相廝守的男人,那就應(yīng)該斬斷自己所有的情絲,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若不是今日收到流云的求救,自己斷然不會再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這一年來他一直旅居江南就是怕在聽到有關(guān)她的任何消息,他以為不在見她,不在聽到她的一切,他就可以慢慢將她遺忘,然而今日一見,他之前所有的心里建設(shè)都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他還是忍不住靠近她,關(guān)心她,把她視為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頤寧殿內(nèi),太皇太后聽得有人敢在夏至宴的宴飲上謀害中宮和皇嗣,不由得勃然大怒?,F(xiàn)下楚漓和太后,珍貴妃及自貴妃以下所有的宮妃全都被召到了頤寧殿。
太皇太后已經(jīng)閉宮多時,如今為皇后再開度召集后宮諸妃,可見被氣得不輕。太皇太后冷著臉,不住地敲打著椅子把手上雕刻的龍頭,憤然道,“如今中宮剛剛有孕,有人就迫不及待的朝著皇后下手,哀家縱然是老了,可以絕不容許有斗膽謀害中宮和皇嗣的惡人橫行后宮,“皇上,你怎么看?”
楚漓沉著臉,臉色冷得駭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太皇太后說的是,此事孫兒會讓居安搜宮嚴查,孫兒絕不會讓奸惡之人在朕后宮橫行霸道?!?p> 太皇太后這才壓住怒火,“皇后和皇嗣現(xiàn)在如何?”
楚漓輕咳了一聲,冷眼掃過后宮的諸妃,對著太皇太后回道,“太皇太后安心,,孫兒已經(jīng)派人出宮延請名醫(yī),皇后和皇嗣得祖宗庇護定會無恙?!?p> 太皇太后將手中念珠朝著桌案上狠狠一拍,瞪了眼太后和陳筠兒冷聲道,“中宮蒙難,后妃不可袖手旁觀?!?p> 諸妃心中一沉,這是要拿他們開刀了。
楚漓沉吟片刻,冷聲道,“即日起后宮中自皇后以下妃嬪,皆到太廟為皇后母子祈福?!彪S即便不理諸人,準備離開,在出宮門前,楚漓忽得想到如今凌雪瑤命懸一線,倘若真的救不回來,那。。。。。。
無邊的寒意幾乎就要將楚漓吞噬,楚漓緊緊地攥了攥拳頭,眼神中漸漸浮出一絲殺意,對諸妃道,“你們最好誠心為皇后祈福,真心實意祈求列祖列宗保佑皇后母子無恙,不然朕叫六宮一同陪葬。”如果說剛剛說出讓嬪妃在祖廟祈福是為了應(yīng)對太后的責難,而他后來說出的這句話,便真是存了殺人的心思,他一路隱忍,為了江山大業(yè),失去太多,這次他不想在忍了。
這是楚漓自登位以來,第一次對后宮發(fā)這么大的脾氣,諸妃都不覺有些瑟瑟,就連平日里最為得寵的珍貴妃,心中亦是一驚。
剛剛皇帝眼中的殺意,陳筠兒看的分明,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凌雪瑤竟然已經(jīng)在他的心中占據(jù)了這樣重要的位置,不,不會!皇上一定是因為重視凌雪瑤腹中的孩子才會如此,她絕不能接受皇帝哥哥的心竟變得這么快,就在幾個月前,自己還是寵冠六宮的貴妃,是皇帝放在心尖兒上寵的兒人,怎么短短幾個月的光景,皇帝哥哥竟讓他覺得如此的陌生?!傲鶎m一同陪葬”,陳筠兒從皇上在說這話時堅決的神情里知道,皇上說得并不是一句氣話,如果皇后真的醒不過來,那么他真的會讓后宮的嬪妃給皇后母子殉葬,他說的六宮中包括自己嗎。。。。。。想著這些陳筠兒只覺得一震膽寒,身體不自覺得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皇上對自己的薄情。
楚漓心中煩躁,臉色愈發(fā)冷得駭人。此時忽然接道禁軍奏報,說是回春堂一個姓葉的大夫,自稱是皇后娘娘的師兄,入宮求見。
楚漓早就從流云口中知道知道凌雪瑤有個姓葉的師兄,連忙命居安將葉臨風帶到未央宮,自己也動身前往未央宮。
葉臨風跟在居安身后,一身白衣勝雪,臉上掛著從容而淡然的微笑,遠遠地望去,衣袂飄飄,宛若天上的謫仙下凡,周身自帶一副超然之姿,一路上引得無數(shù)宮女紛紛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