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自也明白,“故而,你們覺得李橫會輸?”
三人沉默,誰也沒回答。
“我覺得不會?!碧K連轉(zhuǎn)頭看向正宗堂觀席臺上被圍得看不見臉的李橫,“他會贏?!?p>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蘇連為何會對李橫那么有信心。
“蘇連,李橫能贏你,不過是一時僥幸。”
“擊落對方箭矢,你也能做到!”
“那李橫不過是用心機和手段……”
“夠了!”蘇連喝斷三人的蜜糖毒藥,“我蘇連堂堂兒郎,又不是輸不起!”
林之茂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事實。
呂云弓盯著李橫看盯得目不轉(zhuǎn)睛。
李維雙直接多了,“阿橫,你會騎馬射箭?”
“會?!崩顧M早就說過。
“小茂云弓他們說你騎馬騎得很專業(yè),這個我看不出來,不過箭是真的射得好,我都聽到看到了!”李維雙簡直有太多話想說,但又太震撼,沒個條理,想到什么說什么,“還有還有!你居然還會馬背投壺!小茂說那是他高祖母的絕技!”
“對!”林之茂開口附和,又問:“阿橫你怎么會?”
“投壺而已,于京城中,會的人頗多,區(qū)別只在于精與不精而已。至于馬背投壺,那確實是你高祖母所精通的絕技……”李橫想到自已前世的妻子,眼里不覺柔和起來,“你高祖母她便是我的師母,師父在世時曾寫信告訴我,說師母有項本領(lǐng),于馬背上投壺,甚是厲害?!?p> “對!”林之茂順著李橫說的話想,“故而你便自個學(xué)了?”
“嗯,其實不管射箭還是投壺,我都挺有天賦的。當(dāng)初師父在信里說,他學(xué)師母馬背投壺此絕技,也是一學(xué)便會?!崩顧M在直言夸了自已的前世今生。
林之茂點頭,“你說不錯,當(dāng)年老祖宗學(xué)馬背投壺,我尚未出生,無緣得見,不過聽我祖父講,老祖宗學(xué)什么都很快,學(xué)馬背投壺也是一學(xué)便會,當(dāng)年也只有老祖宗能與高祖母一較高低。”
林之茂出生時,高祖母已仙逝,幼時不太懂仙逝二字之意,每每父親同他這般解釋,他都得大哭大鬧一場,總?cè)轮锤咦婺格R背投壺。
當(dāng)時他雖年幼,卻也本能曉得哪些人可以鬧,哪些人不可以鬧。
他高祖父也會馬背投壺,且尚在人世,他卻是不敢鬧,甚至老祖宗跟前,連話都不說不利索。
也不知因何,他自小怕老祖宗怕得要死。
“此言甚是,也就師父能與師母旗鼓相當(dāng)了?!崩顧M說完看向一直只盯著他看不開口的呂云弓,“云弓,你想問什么?”
“?。俊眳卧乒@然沒想到李橫會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啊了聲后又沒了聲音,好半會兒才問道:“阿橫,你是不是還有許多本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林之茂李維雙同時點頭。
他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
“那是,我李橫會的多了,往后你們便知道了?!崩顧M神秘地笑了笑。
林之茂李維雙還想追問一二,奈何場上已收拾好,可以進行最后一組個人賽了。
李橫起身下場。
另一邊的曾皚也同時走下場。
看到曾皚,林之茂大拍下額頭,懊惱道:“竟是把最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何事?”呂云弓見林之茂能在此關(guān)頭如此焦急,想必與李橫脫不了干系,不由急切問道:“與阿橫有關(guān)?”
李維雙聞言即刻轉(zhuǎn)過頭來。
“有關(guān)!我收到消息,曾皚要對阿橫不利!”林之茂急聲道。
他本來打算第四組比試前同李橫說的,結(jié)果因著李橫在第三組比試中表現(xiàn)太過出色,直接把他震驚得把此事兒給忘了!
呂云弓轉(zhuǎn)頭看向李橫,眼里同樣難掩擔(dān)憂,“曾皚此人陰險,阿橫也不弱?!?p> 此言他說得底氣甚弱。
阿橫再不弱,倘若無絲毫防備,被曾皚那廝偷襲算計,也是防不勝防!
李維雙一聽急了,大喊:“阿橫!你要小心??!”
李橫聞聲回望,看到大喊讓他小心的李維雙,與同樣臉露憂色的林之茂呂云弓,應(yīng)道:“好?!?p> 趁著曾皚尚未轉(zhuǎn)過頭來之前,李維雙一見李橫轉(zhuǎn)對,趕緊搭配手勢指了指曾皚,又趕在曾皚也往正宗堂觀席臺看前一息,迅速縮回手指。
李橫被李維雙可愛又用心的小動作暖到了,嘴角上揚越來越高。
曾皚似乎有看到李維雙沖他比了什么小動作,卻未看到,疑惑間,馬師傅將馬兒牽入場。
一人一匹。
握著手中的韁繩,曾皚看著與他同站在起跑線上的李橫,狀似好意道:“今日比試,是我挑戰(zhàn)于你,我也沒備什么花樣,你若是覺得太簡單,倒可提議一二?!?p> “純粹的騎射比試挺好,我無甚提議?!崩顧M想到李維雙方將的手勢,再聽著此刻曾皚竟說不增添何等花樣。
此為表面不為難他,暗底里玩兒命為難?
孫少白一旁聽到,說道:“既然如此,那兩位可準(zhǔn)備好了?”
說著也看看箭靶那頭的方從林,見方從林沖他點下頭,孫少白才放下心來。
他還真擔(dān)心方從林被李橫震驚到的膽兒還在外飄著沒回來。
“好了?!?p> “好了。”
李橫曾皚前后答道。
孫少白往后退,李橫曾皚翻身上馬。
原本想趁著休息時間和李橫說說話的離先生到底沒去正宗堂觀席臺那邊,他已坐回主位觀席臺座位里,雙目烔烔有神地盯著場上,眸光中不無期待。
從個人賽第三組宣布正宗堂李橫勝的那一刻起,柯若商再看李橫的目光便有些不同。
倘若說剛進場時是好奇與審視,那么經(jīng)李橫表現(xiàn)出來的騎射技能與馬背投壺之后,柯若商思緒不覺有些恍惚。
記憶中的某些片段似是流沙河里的碎片,伴著滾燙的沙塵向他撲來,讓他避無可避。
郭先生就坐在柯若商身旁,又時刻注意著,柯若商神色一不對,他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低聲問道:“監(jiān)院怎么了?”
“無事,不過是想到一些舊事?!笨氯羯绦α诵?,笑卻未達眼里。
郭先生最會察言觀色,見狀揣摩著柯若商定然是回憶到不太好的事情,便也不敢再多問。
只默默想道,能從眼下場合想來,能讓監(jiān)院觸景傷情想到不好的舊事,想來是與競技場正在進行的比試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