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紫竹院,兩人還沒進屋,沈修念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是針對你……”
“我知道。”
齊流云打斷她,大步邁進臥房,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上床塌。
沈修念的樣子很狼狽,全身上下幾十處血痕,發(fā)髻散亂,衣衫盡碎,只是那雙澄亮的眸子,如同綴在夜空的星辰一般,耀眼如昨,似乎并沒有被這次突如其來的遭遇給擾亂了心境。
齊流云看著這樣的她卻陣陣心疼。
沈修念的眼中有不解,有哀傷,有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唯獨沒有恐懼。
這一年她到底過著什么樣的日子,以至于她能夠這么坦然的面對死亡威脅,難道是比死亡還可怕的遭遇么?
齊流云不敢細想下去,只是將她額前的碎發(fā)輕輕撥開,輕聲道:“此事我會安排妥當,你安心養(yǎng)傷便好,傷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輕饒?!?p>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沈修念知道,這種平靜下暗藏的風暴最是可怕,恐怕用不了多久廣陵就將掀起一場足以震動朝綱的颶風。
或許會有很多人因此喪命,朝中勢力也會重新洗牌,弘陽帝也許會放棄某位皇子,而四皇子——站在這個風暴中心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知怎的,沈修念竟鬼使神差的摸向了他的面具,似乎面前這個桀驁又凌厲的男子,更像是一場夢,她想要抓住這份正在悄然流逝的美好光景,只是指尖傳來的冰冷觸覺,又讓她把手飛快的縮了回來。
這哪里是夢啊,這是活生生的人,像毒藥一樣能讓人上癮的人,這樣的人遠遠看著便好,否則容易受內(nèi)傷,醫(yī)不好的那種。她在心里這樣告誡自己,于是將目光從黃金面具上移了開去,壓著砰砰跳的心臟,半晌后才將自己的遭遇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蘭草的殺機。
在聽到沈修念答應(yīng)要替那七兄弟脫困后,齊流云淡淡吐出了兩個字:“不行?!?p> “為什么?”沈修念問道,“他們只是被人利用了,并沒有真的傷害我,而且這可是七個修行者,你將他們收入麾下,也算是一大助力?!?p> 齊流云冷哼道:“呵……我堂堂齊禹四皇子,難道還差幾個打手不成?”
沈修念一窒,確實,他可是皇子,別說幾名修行者,即便組個修行者軍隊怕也不成問題,想了想才又道:“就算你看不上,也可以利用他們兄弟把背后的主謀給揪出來?!?p> “無外乎老二老三罷了,哼,父皇就我們五個兒子,大哥一生閑云野鶴,對太子之位最是看淡,早就沒了奪嫡之心,老五年紀還小,也沒那個實力。老二老三沆瀣一氣,把我視為眼中釘,這幾年暗地里沒少使手段。”齊流云的聲音里透著許多無奈,“只是他們卻不知道,父皇心中早就有了太子人選,這個人不是我,當然更不可能是他們。”
沈修念心念飛轉(zhuǎn),問道:“那你對太子之位可有什么想法?”
“呵呵……”齊流云淡然道:“自然是要爭上一爭的?!?p> “那么你就好好利用他們啊,齊流云,就算我求你,我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人?!?p> “求我?”齊流云忽的卸下面具,挑眉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好,那么開始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