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口?
星月皺眉,忍著心底的驚駭偷偷看了眼左正文,見他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因?yàn)闅⑺罒o辜之人而出現(xiàn)絲毫愧疚,便猜到此人必是個心狠狠辣之輩,頓時又緊張了起來,想著還是早點(diǎn)離開左府,以免夜長夢多露出馬腳,到時候她這小腦袋怕是要不保。
于是便又問了一句:“左夫人也不知道?”
左正文聽她提起許氏,一顆心緊跟著就顫了顫,連忙道:“內(nèi)人前幾日回娘家探親不在府中,此事她并不知道,嗯……”說著,又小聲提醒:“沈姑娘,當(dāng)日之事乃內(nèi)人之錯,您大人有大量,萬不可在殿下面前提及,否則我這一府上下,怕是……”
由左正文主動提及此事,星月心里也有了底,魚符的事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她冒名來左府自然也不能被紫竹院那邊知道,兩人都有心瞞著四皇子,這買賣就算一拍即合。
于是她拍了拍袖管里的銀票,露了個你知我知的表情,道:“大人放心,此事我定會守口如瓶,殿下那邊我不說,您也不必再問,此事便這般揭過就好?!?p> “好好好,如此甚好。”
左正文連連點(diǎn)頭,這幾天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四殿下的脾氣他了解的很,從來都是依著自己性子行事,說好聽些叫叛逆不羈,說難聽的就叫喪心病狂,這樣的人碰上他一根毫毛,他都能把天給掀翻了,何況這沈姑娘可是離水戒主人的妹子,殿下把那種稀世珍寶送人,可想而知那人在殿下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這樣的人不僅不能得罪,而且還要哄著供著,最好以此為契機(jī)拉進(jìn)些關(guān)系,今后萬一沈姑娘金口一開,自己指不定就能碰上曾經(jīng)想都不敢想的機(jī)緣運(yùn)道。
收好兩張人皮面具,星月被左正文親自送出了府門。
小丫頭機(jī)靈,上了馬車沒有直接回仙來客棧,而是讓馬夫載著她在城內(nèi)繞了好幾圈,中途又換乘了幾次,直到天微亮,才回了客棧。
在左府門外盯了數(shù)日的紫竹院侍衛(wèi),跟著星月的馬車在城里足足繞了三個多時辰,累得他差點(diǎn)背過氣去,千盼萬盼之下,終于將人盼回了客棧,這才匆匆回去復(fù)命。
這一夜,沈修念做了無數(shù)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里她化為一名飛天的仙子,和飛機(jī)比了會兒速度,又被突然出現(xiàn)的黑白無常押去了地府,最后落進(jìn)了河底暗流,巨大的漩渦將她推入深淵,而等待她的是一張足以吞掉一棟樓房的嘴巴……
沈修念認(rèn)出來,那是阿嬤的嘴巴,她又驚又怕,失聲尖叫,隨后針扎一般的刺痛襲上腦海,她豁然睜眼。
當(dāng)意識回歸本體的那一瞬,她聽到了兩個字。
“醒了?”
聲音很淡,帶著一絲疲憊與疏離。
沈修念坐起身,靠著床沿,緩緩看向床邊那張黃金面具。
涼薄的嘴唇緊抿著,眼神無情又淡漠,就像他注視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面墻,一塊布,或者一根雜草。
四目相對的時候,沈修念聽到了心臟碎裂的聲音,她冷笑。
“呵……”
“你笑什么?”他問。
“我笑……呵,我笑那盞荷花燈,我笑那艘紅雀船,我笑那一碗熱湯面,我還笑……那首歌?!?p> 他一愣,隨即低喃:“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眼底卻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悲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