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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云時起

第十一章 疾苦

笑看云時起 掃地的小沙彌 2313 2020-04-04 21:31:30

  鎮(zhèn)邊軍當(dāng)然不缺錢,且不說現(xiàn)如今國富民強,每年邊軍的餉銀,朝廷都撥得足足的,單單是過路商旅孝敬的銀子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這筆銀子鎮(zhèn)邊軍可自用,對此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盡量把精油調(diào)配的方子改善一下,江伯父在幽州用起來會更好,你記得告訴他一聲?!睍t玥道。

  “好嘞,阿玥聰慧,父親也是信的過的!”

  江文寧這彩虹屁拍的合人心意。

  “知書,讓他們上菜吧!”江文寧起身,吩咐門外的丫鬟。

  慶園能在京里脫穎而出,自然有其看家本領(lǐng)。

  同樣是時令小蔬,慶園能保留蔬菜的八成光澤,還不油膩。百果蝦球、玉蘭片這些菜品,讓人吃了回味無窮。

  晅玥二人邊吃邊聊,愜意舒心,一餐飯竟吃了一個時辰才結(jié)束。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看天色不早,便各自打道回府。

  到了府里,晅玥先去彭晏堂給祖母問了安,老太太不讓她來回折騰,晚飯也不用過來了,直接在町春苑就是了。

  天寒地凍,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老太太并不要求兒孫們餐餐聚齊,一家子都在彭晏堂里雖然熱鬧,有時也讓老人家看的累眼,不如隔三差五得聚上一聚,反而更顯親熱。

  町春苑里,正廳和內(nèi)室的暖爐是一直燃著的,晅玥進(jìn)屋之后,明顯地感受到了溫暖。

  “怪不得老話說三九四九不出手,我都要凍僵了?!陛p風(fēng)忍不住跺跺腳。

  邢嬤嬤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杏仁茶走進(jìn)來,遞給晅玥,聽了這話,笑罵她:“可見真是咱們府里出來的,沒有吃過什么苦頭!外面跑生活的,田里頭刨食的,哪個是好活的!”

  確實是這樣,雖說現(xiàn)在老百姓過的是太平日子,可要想過得好一些,不免還是要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能太偷懶耍滑。

  輕風(fēng)也不惱,搓搓手,笑問:“嬤嬤,講講唄,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比不得你老人家!”

  晅玥湊熱鬧:“我記得嬤嬤是長州人,那地方和我們這里大不相同,嬤嬤就講講古,也讓我們開開眼!”

  邢嬤嬤是晅玥母親陪嫁,是崔氏在外地時偶然間買下的,那一年長州發(fā)生水患,當(dāng)?shù)氐臑?zāi)民外逃,自賣自身以求保命,說來她也是個苦命人。

  “我當(dāng)年歲數(shù)小,只記得我們那兒有句話,叫夏采蓮子冬挖藕,蓮藕好吃卻難收。歲末之時,藕池結(jié)上了厚厚的冰,這是蓮藕的豐收季,也是采藕人最繁忙的時候,爹娘在這個時候鑿冰采藕,工錢才最多。”邢嬤嬤嘆道,若不是常年下冰池子,爹娘也不會落了一身的病,沒能熬過荒年!

  “小時候不懂事,爹娘去挖藕的時候,我們這些孩子最高興,因為爹娘總會帶些吃的用的回家?!?p>  輕風(fēng)聽了故事,嘆道:“下冰池那得多冷?。 ?p>  兩個丫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知道了吧,你們的日子過的多好,風(fēng)吹不到雨淋不著,又不用你們做粗活,只要伺候好姑娘就行了!”邢嬤嬤時時不忘給丫鬟們提神。

  “嬤嬤放心,姑娘對我們這么好,我們倆都會盡心盡力的!”輕風(fēng)點頭。

  輕語比較穩(wěn)重,點頭道:“赴湯蹈火!”

  晅玥樂不可支,不知道輕語從哪兒學(xué)來的新詞。

  “奴婢們是真的愿為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輕風(fēng)也記起戲文里好像這么說過。

  邢嬤嬤在一旁頗為認(rèn)同,做了人家的奴婢,就得有為主盡忠的自覺。

  “好了,我信你們,嬤嬤你帶著她們下去吧,去廚房討上一碗姜湯,也驅(qū)驅(qū)寒!”晅玥打發(fā)她們離開。

  聽了邢嬤嬤的故事,她也是頗多感慨。

  農(nóng)人的暑九寒天里,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浪漫,也沒有輕舟采蓮的詩意,有的只是冰冷的污水、陷進(jìn)去就難以自拔的淤泥和累積滿身的疾痛。

  晅玥沒有什么濟世救民的夢想,也不去考慮特殊政體下貧富差距的緣由,她只是對如今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技術(shù)的落后有了更深的無奈!

  晝潛夜則出,昏暗的燭光下,彭晏堂里氣氛有幾分沉重,下人們守在門外,正廳只有國公夫婦在。

  鎮(zhèn)國公唐睿澤憂心忡忡,今日圣上流露出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老二那混賬竟然敢私下跟著皇五子結(jié)黨營私,這是要招禍呀!

  “公爺,圣上只是讓你訓(xùn)誡老二嗎?”老太太是怕簡單的訓(xùn)誡并不能平息圣怒。

  正德年間,為了皇位,先皇的子嗣幾乎全折進(jìn)去了,先皇傷心不已,死傷的兒子他可以原諒,在背后結(jié)黨營私的官員被牽連出來,抄家流放,一個都沒有放過!

  “我也是擔(dān)心這個呀,夫人,你說老二干點什么不好,非跟五皇子參和到一塊去!”國公爺兩個眉頭都要皺到一起了。

  “打折他一條腿,扔到祠堂反省去吧!看他還折騰什么!”

  國公爺被夫人震驚到了,本來還怕夫人婦人之仁為老二求情。

  “倒也不至于如此,夫人不要沖動!”國公爺反過來安撫她,“他來了我會好好教訓(xùn)他的。”

  老太太面色肅穆,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國公爺,二爺過來了!”劉嬤嬤在門外給唐維平打簾。

  唐維平三十又七,正值壯年,時任工部右侍郎一職,在職許久無功無過,勝在安穩(wěn)。

  唐維平進(jìn)門,迎接他的便是砰地一聲,國公爺把茶杯摔到他眼前,得虧是地上鋪了地毯,杯子沒有摔碎。

  “逆子,跪下!”

  見老爹大火,唐維平不敢造次,只跪在父母面前。

  “你可知錯?”

  “兒子不知何事惹怒父親?!碧凭S平還算淡定,只在心里嘀咕。

  “你是嫌活的太久了是吧,竟敢和五皇子私交甚密!”國公爺手指微顫,就要戳到他腦門上了。

  唐維平心里咯噔一聲,想辦法要把眼前這關(guān)過去。

  “這是哪兒的話,兒子和五皇子不過泛泛之交,怎么成了私交過甚了!”唐維平狡辯道。

  國公爺一巴掌下去,直把唐維平跪直的腰板扇得彎下。

  “九月初八,你和五皇子在柳園長談,言語間提到戶部銀兩。

  十月十六,你們在城外捶丸,為吳有忠上位羽林軍護軍都尉一職出謀劃策。

  十月二十日……”

  一樁樁一件件,事實勝于雄辯,唐維平啞口無言,只能哀求:“父親,母親,五皇子看重兒子,拉攏兒子暗中生事,兒子也是逼不得已??!”

  “老子從小怎么教你們的,我們鎮(zhèn)國公府只能做純臣,有貳心的子孫,統(tǒng)統(tǒng)踢出族譜,自謀生路!”鎮(zhèn)國公語重心長道。

  唐維平目瞪口呆,自己要真被家族除名了,就只是一個從四品的小官,誰還買他的賬呢!

  “父親,兒子一時糊涂啊,您不能不要兒子啊,兒子還要在二老膝前盡孝啊,母親,您得幫幫兒子!”

  唐維平涕泗橫流,不停地磕頭,哪還有在外的一絲風(fēng)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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