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郊區(qū),一個荒廢的大院子里。
陽光下,一個胖子在奔跑。
東陸的首都靠近北方,天氣寒的早。雖然他是胖子,卻也早早的把棉襖穿了上來。只是這件襖子極為破舊,里面的毛衣也已經(jīng)起了球。
他肥呼呼的手上提著一個食盒,看著又大又沉,沉甸甸的樣子,不知道裝著些什么。
胖子長著一張國字臉,極為方正。要是普通的人長了個這張臉,定會給人一種大義凜然之感,威武正義之氣。
可是這張臉長在他的身上,卻流露出一股子由內(nèi)而外的猥瑣,一種純粹的猥瑣。
也不怪這張臉,實在是這張臉的主人實在是不爭氣。
本來就臉大眼睛小,肥肉一多,更是把眼睛擠得看不見。嘴角更是經(jīng)常帶著蜜汁笑容,癡傻的樣子配上眨巴亂瞟的小眼睛簡直就是猥瑣男的標配。
地上的路倒是極為齊整,都是青石板拼成的,只是一看就很久沒有人打理和清掃。很多地方都破裂開來,露出里面黑黑的泥土,有的地方甚至還長了雜草。
胖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左右張望了一番,看到四周沒人,于是又露出笑容。伸出另外那只空著的手伸到褲襠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抓巴一番,一副極為享受的表情出現(xiàn)在臉上。
抓完了還不忘放到鼻子里聞一下,聞完之后點了點頭,把手放下繼續(xù)淡然的向前走去,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這七拐八繞的就走到了一個地下室里,一進門就是一股子撲鼻的氣味,那是鐵銹混雜著機油的味道。
胖子早已習慣,揉了揉鼻子繼續(xù)往里面走去,最里面有一張工作臺,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男人正一邊左手扣著腳丫子右手挖著鼻孔,一邊盯著眼前的屏幕。
他的頭發(fā)極長,散落開來,也不知多久沒修建過了,胡子也是雜亂無比,白色的背心被油污和汗?jié)n染的發(fā)黃。
胖子早早的大喊道,“二哥,我給你送飯過來啦?!?p> 地下室本就不是特別大,還堆滿了破破爛爛的鋼材機械。被他這樣一叫,整個地下室都回蕩著聲音,那些隨意擺放的器械都有挪位的跡象。
穿著背心的男人連忙說道,“胖子你總算來了,是要把我餓死嗎,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吃過飯了。足足二十六個小時零三十七分鐘,也就是說你晚了足足兩個小時零三十七分鐘。按照我肚子開始叫的時候來算,我已經(jīng)餓了十七個小時零……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兄了。”
男人的表情極其惱火,嘴巴好似連珠炮。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說,身子都沒有一點要動的跡象。他的眼睛還是緊盯著電子屏幕,手還是不停的扣著腳丫子和鼻孔。
胖子向前走去,嘟囔道,“二哥我已經(jīng)很久沒繼續(xù)長胖了,所以不要喊我胖子。你可以喊我四弟或者老四啊。而且我送飯不是被事情耽誤了嘛,臨時有事也沒辦法,而且這個事還是跟你有關(guān),可不能算我故意遲到?!?p> 越往里面去,里面的氣味越是刺鼻。那是汗液和飯菜的氣味一齊發(fā)酵,混合而成。
這下子胖子也受不了了,他皺著眉頭道,“二哥你又忘了開通風系統(tǒng)?!?p> 一邊說著,一邊把食盒放到工作臺上,打了開來。
食盒里大都是煎炸好了的肉塊,有切好的牛排,烤的金黃的雞翅,還有炸好的酥肉……
量極大,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的飯。
聞到香味,背心男人終于把手騰了開來,直接抓著吃食就往嘴里送。
嘴里嚼著東西解釋道,“還不是因為昨天下雨,要是通了氣外邊的水汽進了過來,把我實驗室的東西弄潮了可是大麻煩。對了,你剛剛說什么事情跟我有關(guān)?”
胖子也毫不客氣的跟著一起吃了起來,說道,“還不是教育部那幫官老爺,要你早點把這次冬考的卷子交過去。”
背心男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不給,誰愛折騰誰折騰去。那幫蠢貨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區(qū)區(qū)一個冬考,不過是給小孩子做著完的把戲,到時候招來一幫跟他們一樣的蠢貨繼續(xù)煩我,我可受不了?!?p> 這句話說得倒是很隨意,要是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到下巴都掉下來。
自打東陸千年前被北陸用機甲組建而成的鋼鐵洪流踐踏過,就下定決心大力發(fā)展機甲,每年冬考的題目就是專為首都招募機甲人才而設置的。每一個通過冬考的學生,都毫無例外的成為整個東陸重視的人才。
而眼前這個一直在挖鼻摳腳的男人,對這樣人才嗤之以鼻不說,甚至連教育部那幫官老爺都要求著他出題。
胖子卻哭喪著臉,說道,“二哥,可是他們說你已經(jīng)連續(xù)三年推辭了,如果這次還不肯出,他們就把咱們這邊的經(jīng)費停掉。從今往后就再也沒有人來咱們這邊送飯了?!?p> 背心男人黑著臉大口嚼著吃食,胖子一看就知道他實在用他那絕頂聰明的大腦分析著利弊,吃食和五分鐘到底哪個重要。
“宴春樓的肘子、麥師傅的炸雞……”胖子小聲的提醒道。
背心男人的臉越來越黑,其實他只是在算,如果沒人來送飯的話他能活多久不死。
過了一會,他好似下定了巨大決心一般,說道,“好,給他?!?p> 說完就做,他把雙手的油污往背心上擦拭了兩下,背心上的黃色印記又多了幾道。
他隨手抽出了旁邊一張打著胡亂草稿的廢紙,在上面速度極快的寫了一番,交給了胖子。
胖子一看就知道,這是機甲的渦輪增壓和閾值之間關(guān)系的題目。
胖子疑惑道,“二哥,你這題出的也太簡單了,這不就是隨便動筆算算就行了嗎?!?p> 冬考的難度當然是極高的,中間考究的東西有很多樣,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通過這場考試得到真正的機甲人才。
而這題的難度卻明顯不符合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