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嬈是被耳上的麻意弄醒的,她不自在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頭,耳上的溫?zé)徇^了會才離去,在離去之時,外頭一陣高于一陣的嘈雜轟然入耳。
她正要揉揉頭,太陽穴就被揉按上了,力度恰到好處,連帶著眉心和鼻翼都照顧上了。
“再睡會?”
低沉如樂的聲音響在耳邊,盛嬈抬眸撞入薛崇熠熠生輝的狐眼中,她怔了下,惺忪如水的眸子清醒起來。
薛崇知道她不會睡了,輕輕扶起她,讓她靠在他胸膛,端過一旁的梅花清釀,舀了勺喂到她嘴邊。
盛嬈錯開唇,看向床邊憤憤的姜荷,冷聲道:“不勞少將軍?!?p> 薛崇無奈,他有千百種法子還是拿她沒轍,不娶回家到底是少了底氣,他什么時候能拿到名分?
雖說和皇上約定婚期定于三月中旬,誰知道會不會有變故?
他家蕣華可不是好惹的。
起碼他惹不起……
薛崇將碗放下:“臣在外頭候著,晚些送公主回宮?!?p> 他前腳邁出門,后腳房門就被姜荷摔上了,那模樣恨不得把他夾死在門縫里,薛崇摸了摸鼻尖,前路漫漫啊。
他是不是應(yīng)該討好討好姜荷?
拉了那么多仇恨,小姑娘恨不得把他抽筋拔骨,怎么討好?蕣華的人會缺什么?
嘖。
薛崇無視了趙逸崇拜的眼神,見他們都趴在窗那,搖搖頭倒了杯酒,拂煙閣的花魁半年一選,名曰拂煙姑娘。
他記得這一次的花魁被右丞相二子贖身,成了其妾室,瑞安王世子盛霄河登基后十年,抄了右丞相府,除了右丞相三子蘇執(zhí),其余人貶的貶,殺的殺。
而這個當(dāng)初的花魁被蘇執(zhí)親手?jǐn)貧ⅰ?p> 蘇執(zhí)……
薛崇腦里浮現(xiàn)出那個清雋秀雅的人,蘇執(zhí)和他們這些紈绔不同,是真正的國之棟梁,他和蘇執(zhí)素?zé)o來往,前世落鳳城一別,蘇執(zhí)更是視他如無物。
薛崇灌了幾杯酒,目光盯著內(nèi)室,直至喝光一壇酒才晃了晃腦袋,按捺住泛濫的思緒。
蘇執(zhí)清風(fēng)朗月,一身書卷氣,若不是怒極,不會親手殺人,還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他今日來,雖是被趙逸煩得沒辦法,也怕露出破綻讓有些人忌憚,更多的是想忽悠容華郡主,會會所謂的花魁。
誰知蕣華會來。
明日怕是不會簡單了,不知道蕣華想怎么坑他。
薛崇想著想著笑了起來,祖宗挖的坑,無論什么坑他都得進(jìn)去滾上三滾。
在花魁決出勝負(fù)時,薛崇拎著酒壇晃到窗前,湊到趙逸身后,朝下看去,拂煙閣中央的臺子上站著個紅衣美人,嬌艷媚人,又我見猶憐。
薛崇看著看著眼神寒了起來,陰沉如風(fēng)雨欲來,拳捏出了聲響。
趙逸聽見聲回頭看了眼,被他眼里的殺氣嚇得渾身一哆嗦,干笑了聲,一個兔子躥躲在徐景瀾身后。
崇哥這又是怎么了?剛剛不是還挺高興?
薛崇在趙逸回頭后立刻藏起了情緒,徐景瀾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問題,只當(dāng)是趙逸又發(fā)病了,可憐趙逸被薛崇無聲威脅得腿肚子發(fā)軟,魂不守舍。
沒事回什么頭!
薛崇直直看著臺子上的人,前世他今日也來過,時隔多年早忘了花魁的模樣,在蕣華走后,他再看不清也記不得風(fēng)月中那些美人兒的模樣。
此刻一見,竟發(fā)現(xiàn)她和蕣華有四分像,眉眼像二分,病色像二分。
前世他這時還未見過蕣華,自然認(rèn)不出,而他只見了花魁三兩面,后來對蕣華一見驚人,壓根想不起花魁。
東施效顰,得見了蕣華,此人連個笑話都算不上。
他不信這人背后無人,不是有意為之,誰敢這般辱蕣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