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遠(yuǎn)也很是好伺候,很是聽話,幾時(shí)睡覺、幾時(shí)吃飯、幾十換藥,從來不多說一句,只聽我的安排。
只是說了幾次,身上餿的厲害,想讓我替他擦擦身。
我好笑,“你有那么多隨從不用,干嘛讓我給你擦身?!蔽野げ贿^他幾番懇求,只好讓翠兒端了水,用毛巾在他上身避開傷口擦了幾下。
“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即便是在戰(zhàn)場上我也沒有挨過這么長的口子呢,如此你不擦誰擦?”他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
我撇了他一眼?!澳忝髅骺梢园涯侨颂唛_,卻非要生生受了他這一刀,你偏是故意的?!?p> 他輕笑一聲這笑聲,帶著愉悅與快意。
“我自然是故意的,我若不這么做,你如何能心軟,你如何能見我,我又如何能與你這般朝夕相對。“
“你……你你竟是個(gè)這般無恥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將毛巾放到盆里,翠兒接過來送了出去:“你也莫得意,我見你這幾日傷好的差不多了,也無需我照料,我明日便回孫府,這恩情日后定當(dāng)還?!?p> 他起身,我給他穿著衣服,他如今背受傷,手也像殘了似的,連衣服扣子也須得是我給系。
“這恩情你們得如何還,我可是當(dāng)朝新貴,如今陛下最器重的大將軍,愿意舍命救你,這么大的恩情,你們怎么還?”他握住我給他系扣子的手,頭靠上來,與我呼吸相聞。
我只覺得耳朵燒的火辣,抽出手來向后退了一步:“你要我們怎么還?既然你已經(jīng)如此尊貴……”
我本想說既然你如此尊貴,可見是什么也都不缺了,孫家即便是有再好的東西,放上來在你眼中也不值一提的,如此便早晚給你上炷香,時(shí)時(shí)祈禱你平安長壽罷了。
可我話才說了一句,他便欺身過來抱住我吻了下來。
半晌才松開道:“我要你們怎么還,你自然是知道的……”說完便低下頭一心一意的親吻我。
我自是不能從了他,伸手就要推他,可還未用力,他便輕哼一聲:“疼……”
我被他氣笑了。
”你、你、你、你這是在耍賴,你知道嗎?”
我還未說完,便覺身子一輕人被他猛的抱起,放到了身后的床上,我慌忙起身,他竟俯身壓了上來。
“你父親是個(gè)老學(xué)究,你母親又對你父親言聽計(jì)從,我如今若想與你長相守只得指望你,可你又這般的狠心,我若不耍些賴,怎能讓你決心留在我身邊?!彼^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左胸處:“卿卿,你若再拒絕我,我是真的疼,你聽一下,是這里疼?!?p> 他眼眸深邃的看著我,眼中含著希冀與渴望。
我輕輕撫上他的臉,我確實(shí)不忍心拒絕他,我確實(shí)不愿再拒絕他,我曾經(jīng)是多么喜歡這張臉,曾經(jīng)幻想過無數(shù)次與他在一起的場景,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他問了下來,吻的認(rèn)真而深情。
逐漸的,他的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扣子,愈加不老實(shí)起來。
我慌了。
“不可以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樣?!蔽铱咕苤还删薮蟮拿芨信c無力感籠罩著我,我既渴望著他,卻又知曉自己一定要拒絕他。
“可以的,可以的,卿卿,”他一邊親吻著我,一邊忘情的說著:我愛你,你也愛我,可以的,我們是可以的?!?p> 可以的……不可以……可以的……不可以的……可以的……
罷了,他把我摟在懷里,疼惜的拍著我的背安撫我。
我低著頭,輕生念道:“圣人、佛祖,原諒弟子做出如此有違倫理之事,弟子愿意承擔(dān)所有責(zé)罰?!?p> 宋仲遠(yuǎn)用手抬起我的臉,“我二人兩心相悅,佛祖圣人自然是成人之美的,若真有什么責(zé)罰,我一律承擔(dān)便是,只要這世你能伴我在身旁,我愿舍了這人身,生生世世入畜生……”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休要胡說,神明都是聽著的,若你成了畜生,那我便陪著你?!?p> 他忽而一笑,繼而又親吻上來。
我想,我完了。
從這一日開始,將軍府上的所有人均以夫人稱呼我,我多次拒絕,仍無法,只好說與宋仲遠(yuǎn)聽。
我很嚴(yán)肅的與他說著,講事實(shí)擺道理,告訴他,我在名分上仍是他的大姨子,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已有違倫常,若在這種情況下讓府中之人如此稱呼我,讓外人如何看他如何看我。
他靜靜的看著我,聽我說,忽然道:“卿卿,我以前只覺得你笑的時(shí)候甚是好看,如今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也是美極了?!?p> 如此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回答,讓我氣極,掄起拳頭就要打他,他輕而易舉的將我困?。骸扒淝?,你真好看?!?p> 我伸手捂住臉上的疤,另一只手隔開他想要親過來的嘴。
“你以后休要再說這樣子的話了,難道我不知曉自己長得是美是丑嗎?你如今是被這感情蒙蔽了雙眼,見我哪里都是好的,等過幾日你幡然醒悟了,便能見到我臉上這條疤的丑陋了?!彼@話不至于說了多少次,每說一次,我心里半點(diǎn)喜悅也無,只覺得羞愧難當(dāng)。
他拿開我的手,再次深情的看著我,我撇開臉,他伸手扶住我的下巴,讓我面對他。
“卿卿,是我當(dāng)初那些話說的太重傷了你的心,我如今恨不得拿把刀殺了當(dāng)初的那個(gè)我。你這疤是因?yàn)槲叶舻?,我只?huì)覺得疼惜,又怎么會(huì)覺得丑陋呢?難道你會(huì)因?yàn)槲冶成系倪@條疤而嫌棄我嗎?”
“我自然是不會(huì)?!蔽掖鸬馈?p> “那你覺得,我會(huì)是如此狹隘的人,因了你這條疤而嫌棄你嗎?”他低頭吻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沿著這條疤痕吻著,我靜靜的接受他的安撫,“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你不是不見了他人就不是。如今我與你這般處著,別人不知說了多少閑話,你可千萬別讓將軍府中的人再稱我夫人了。”
他輕輕的吻著我:“你所擔(dān)心的,不值當(dāng)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