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這段故事草草而了,也沒了興致,一時不知該做什么。袁哥兒回過神來,視線落在手中的扇子上,微微展開些,上面畫著一個紅衣女子,他平和地說:“我再給你們講個故事,這是江湖上的事,也是我的事。”他的眼里有癡情,也有無奈。
我很久以前與她見過一面,是個渾身稚氣的小姑娘,天真的有點可笑,還帶著股執(zhí)拗勁,看起來很是討人喜歡。不過我身邊的人向來不少,看過這個小姑娘便忘了,哪里會多加牽掛,再說我常常四處奔波,哪里能為一個小姑娘定下心來。
我以為她會永遠(yuǎn)笑著,明媚下去??晌以儆龅剿臅r候,她在哭,眼淚不聽使喚地留下,她用袖子一下又一下地抹著淚水,這動作算不上淑女,可在他心里卻覺得可愛,當(dāng)然,也有幾分心疼。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哭,她是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哪里會有什么煩心事。我湊到她身邊,我問:“你怎么了?”她用哭腔對我說:“蕭哥哥不要我了,他嫌我煩,他讓我滾。”
她還說,她的蕭哥哥比她高一個頭,長得也很俊朗,她很喜歡他。不過她的蕭哥哥喜歡她穿紅色衣裳,可她不喜歡,所以也沒有穿過。她沒有名分,她的蕭哥哥會給她糖吃,會對她說情話,可從來沒有堅定的喜歡過她,好像只是將就,是迫不得已。他們好像很契合,又好像完全不懂彼此。
呵……,袁哥兒苦笑了一聲,繼續(xù)講,只是話里帶了感情,顧卿云從那些話里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那個小姑娘,那個天真又愛胡思亂想的小姑娘。
真是個傻姑娘,在最美麗最可愛的年紀(jì)為一個不值得的的男人哭哭戚戚。對,她那個蕭哥哥我是認(rèn)識的,他名喚蕭逸,是蕭家的長子,他本性不壞,只是幼稚乖戾,根本不能照顧好這個小姑娘,卻陰差陽錯地打開了她的心。
緣分難定啊,這個愛哭的小姑娘也陰差陽錯地打開了我的心,我卻拿她束手無策,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她聊聊,卻無法留下她。聽著她一口一句蕭哥哥,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只能耐心地陪著她。
她走了,她回到了她的蕭哥哥身邊,我不知道那段日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記得,不到十日,我又遇到了那個小姑娘,她眼睛里又有了淚水,臉上心事重重。我覺得她肯定會和我嘰嘰喳喳地說很多事,可是沒有,她和我擦肩而過,那么冷漠的她,我是沒有見過的。
袁哥兒好像想起了什么,停頓了好一會,遠(yuǎn)不像平時才思敏捷,口若懸河的樣子。
“那后來呢?”顧卿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袁哥兒掃了一眼顧卿云,繼續(xù)說。
后來呀,我再見到她時,她帶著一副面具,穿著一襲紅衣,當(dāng)然是一副無形的面具,我總覺得她在隱藏真實的自己,或許,她已經(jīng)變了,可我覺得她還是當(dāng)初那個小姑娘,那個讓我想保護的小姑娘。
我有次問她,“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穿紅衣裳?”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此生不愛穿紅衣,此生唯愛穿紅衣?!彪S后展演一笑,瀟灑恣意,細(xì)看來,如今的她像是蕭逸會喜歡的姑娘,只是她再也不會喜歡蕭逸了。
“真是個……”顧卿云聽了這段故事,想說點什么,可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這個女孩子,只說了一句:“若是可以的話,真想認(rèn)識一下她。”若說江念初和林家大公子的故事都是愛而不得,那這個小姑娘和蕭家公子的故事無非是應(yīng)了那句得而不惜。
袁哥兒口里的小姑娘此時正在高樓上倚著欄桿。把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看著夢幻的晚霞,她好像什么都沒有變,還是當(dāng)初那個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在籠子里的小姑娘,好像什么都變了,她眼里多了一份溫柔和肆意,她的身上,總有過去人的影子。
“小姐,蕭公子送信來了。”小心翼翼的聲音穿來,是自小陪這個小姑娘的侍女。她知道當(dāng)初小姐對蕭公子的執(zhí)念有多么深,之前聽到蕭逸這二字,小姐總是要伏在枕頭上哭個半天的,話也不說,晚上也睡不好,那段時間真讓她的心里擔(dān)憂。原來的時候小姐也是一個明媚的少女,哪有這么多眼淚。
在她身邊的人,對她這段故事最為清楚。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不過如此。小姐幼稚又沒見過什么世面,被蕭逸打動后,就總纏著他,而蕭逸人如其名,瀟灑肆意,哪里能受得了這樣的糾纏,最后只能是不歡而散,她知道這件事她家小姐也有責(zé)任,可她家小姐這么好,說到底,不過是那個臭男人不懂珍惜罷了。
她愣了愣,轉(zhuǎn)過身,輕輕地說了一句:“相見不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退回去便是了?!?p> 補充說明:咳……咳……或許是為了湊字?jǐn)?shù),所以把這章的初始靈感寫下來,我們能更好地了解小姑娘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姑娘在后面的情節(jié)里還會出現(xiàn)的,畢竟我還挺喜歡這個愛哭愛笑,敢進敢退的小姑娘的。
他戴著面具走進我的世界,我被面具上精美繁復(fù)的花紋吸引了目光,被他輕柔的話語觸動了心房,我的手輕輕拂過他的面具,微笑著說了句:我喜歡。后來,我看到了面具下的另一面,那一句句冷漠的話嚇得我戰(zhàn)栗在了原地,一切熟悉變成陌生,一切深情變成假意,我被世界欺騙,我被人類遺棄。我在深夜哭泣,我在白晝強笑。我懷疑,我質(zhì)問,我辱罵,我不甘。再后來,我想通了,我不喜歡面具下的他,他也從來沒有認(rèn)識到真正的我,更不必說磨合和珍惜。我無情的離開并不是錯誤的抉擇,就當(dāng)一場風(fēng)月總有落寞。對了,我還做了副相仿的面具。沒有人會完全坦誠,你的心,到底如何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