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禾“呸”了一聲,又悄悄回去了。她躺在床上,想著現(xiàn)在的處境。
她的傷口已經(jīng)被整齊的包好,應(yīng)該是被仔細(xì)處理過了,只是她嗓發(fā)苦,渾身無力,在結(jié)合門外兩兄弟的話,她明顯是被灌了藥。陸秋禾又罵了一聲,但她最驚訝的還是今天已經(jīng)是初三了,她應(yīng)該是在大年三十被捉來的,她竟然在這里呆了三天了。不知道顧相安他們有沒有在繼續(xù)找她。
陸秋禾在心里暗暗祈禱,她可干不過這么多的面具人啊,若沒有援兵,那她豈不是就栽在這里了。兄弟啊,丞相啊,姐妹啊你們可要時刻記得你們有個可愛的朋友正在遠(yuǎn)方受苦啊!
她打量著屋內(nèi)的布置,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看著還有些貧窮,屋內(nèi)布置很簡單,兩個窗戶各開一方,窗上護(hù)欄很密,目測連一只老鼠都鉆不進(jìn)來。
陸秋禾檢查自己的手腕,還好,她的珠串還在。
陸秋禾把一顆珠子捏成兩半,從手上取下來。她取掉上面特制的外殼,把藥丸溶在水中,一口喝下。這時身體才有所緩解,力氣也在一點點恢復(fù)。她知道她的解藥效能有限,最多也只能恢復(fù)三成的體力。
眼下只能智取,不能硬拼,首先要搞明白他們到底要把自己帶到哪里。
再說顧相安這邊
首先是小蝶與秦安逸兩人慢慢向丞相府走去,本以為他們只是沖著陸秋禾來的,而且他們明顯已經(jīng)走了,但沒想還有一波人。
二人走在街上,秦安逸突然說話:“小巫婆,為什么有人在這么熱鬧的時候穿得這么黑啊,還把臉蒙上了,是因為他們長得太丑,不能讓人看見嗎?”
小蝶聞言,突然就停住了,然后又慢慢向前走著,只是全身都繃緊了。她小聲問道:“安逸,你在哪里看見的,看見了幾個人?”小蝶說罷就后悔了,她怕秦安逸直接指著黑衣人去數(shù)到底有幾個人。好在這次秦安逸沒有犯傻,也跟著她的步伐慢慢走著,“就在我們身后啊,距離我們有四個你那么遠(yuǎn),有十幾個人呢,他們手里還拿著刀呢?!?p> 小蝶聽著秦安逸的話,剛反應(yīng)過來,就驚恐的大叫道:“傻子!快跑??!”小蝶也不顧得自己腳上的疼痛了,拉著秦安逸就向丞相府跑。
就在他們剛要跑時,一柄亮刀就向他們砍了過來。小蝶鬼叫著躲開,“秦安逸,老娘就要指望你了,你的功夫可不能白練啊?!?p> 秦安逸也鬼叫躲開:“小巫婆,你在說什么啊?!?p> “奶奶的!就是要你打他們?。“?,娘啊……”小蝶堪堪躲過一刀,還沒松口氣臉上就被劃了一刀。小蝶哭叫著,她三腳貓的功夫只能用來逃跑,還不一定能跑得掉!
秦安逸得到小蝶的指示,就開始反擊,黑衣人的目標(biāo)好像也不是小蝶,見秦安逸反擊,就都向他圍了過去。小蝶都在一個桌子下面,看著面前的打斗。只見秦安逸的一招一式,干凈利落,只看此刻,秦安逸完全不像腦袋有問題的人。街上百姓紛紛躲開,都怕招惹這無故之災(zāi)。
秦安逸武功是不錯,但黑衣人完全以數(shù)量取勝,且他們招招狠厲,都是要秦安逸的命的。
眼看著秦安逸占了下風(fēng),身上被劃傷多處,小蝶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她在身邊掃視一圈,抓起一個長凳就沖了出去。
小蝶扛著凳子的手一直在顫抖,但看著吃力的秦安逸,她咬著嘴唇,都出了血,還是顫顫巍巍得走向秦安逸?!澳銈冏∈?,現(xiàn)在你們是兩敗俱傷,我可是有功夫的!”小蝶語氣狠厲,但心里已經(jīng)虛得不行了。
黑衣人也的確如小蝶所言,但他們是死士,不死不休。他們只是被這個本以為是傻子而沒有威脅的秦安逸驚到了而已。
黑衣人并未說話,有兩個人直接把刀對向了小蝶。秦安逸看見小蝶有危險,瞬間瞳孔放大,“小巫婆,安逸沒事,你快跑,用法術(shù)啊?!?p> 小蝶此時已經(jīng)被危險嚇傻了,也根本聽不進(jìn)去秦安逸在說什么了。她只知道秦安逸是她的小三弟,她一定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就算代價是他們一起死,她也要拼一拼。
就在那刀要抹向小蝶的脖子時,一直布滿傷痕的大手直接握住了那只刀,不等小蝶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秦安逸大喊道:“小巫婆,你快……噗!”秦安逸話未說完,就被黑衣人在背后打了一掌,直接吐出一口鮮血,那溫?zé)岬孽r血濺了小蝶一臉。
小蝶驚恐的叫出聲,可她沒有任何的辦法。眼看著那刀又要向秦安逸砍去,小蝶渾身動彈不得,只能哭喊著?!扒匕惨荩笊底?,你快起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木棍就直接從遠(yuǎn)處直接飛來,與黑衣人的刀撞擊在一起,以至于黑衣人的刀砍偏了,從秦安逸的胳膊上劃過去,又是一道血口。
“小蝶!小蝶!你疼不疼啊,都怪我來晚了?!标愡B修帶著十幾人從遠(yuǎn)處趕來,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黑衣人的刀就要砍下去,在他的視角看來,那刀就是要殺小蝶的,他一時慌了,直接一腳踹在了身邊的破桌子上,撈起散架的桌子腿就扔了過去,其實他對自己的準(zhǔn)頭是沒有信心的,以前玩投壺時,命中率就很低。這一下砸下去,應(yīng)該有兩種三種情況,一是沒扔中,任何人,不過也會弄出動靜,讓黑衣人的動作會遲鈍,那他也會有時間去救小蝶了。二是最好的一種,就是砸中黑衣人的刀,最好不過。三是,三是砸中小蝶,那這一棍子也能把小蝶打昏,那黑衣人的刀也會打偏。
這些選擇在陳連修的腦中也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他直接撈起桌子腿兒就上了,也許是潛力的爆發(fā),一下命中黑衣人的刀子。身后的十幾人迅速圍了上去,只是幾個來回,那本就屬于強弩之末的黑衣人一無一活口。
小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她轉(zhuǎn)過頭看去,見是陳連修,眼淚又再次奪眶而出,小蝶哭得更兇了,直接打出了嗝?!瓣愡B修,我好怕啊!你快救救秦安逸,他……”小蝶一句話未說完就直接昏了,陳連修直接接住了小蝶單薄的身子,滿身的鮮血,小蝶的臉也被劃了兩個刀口,這傷痕累累的人,看得陳連修格外的心疼。
“嗯?!标愡B修輕輕應(yīng)下,他緊緊抱著小蝶,看向坐在地上的秦安逸,“安逸,沒事了,跟著幾個哥哥走,他們會把你送回丞相府。”
秦安逸看到陳連修的那一刻,似乎松了一口氣,聽到陳連修說話,他眉頭一皺,委屈巴巴道:“疼,小巫婆去哪里?”這幅模樣,完全是一個小孩子才有的表情,與剛剛一臉殺戮的樣子截然相反。
陳連修看向懷里的小蝶,一把抱起小蝶,說道:“我立刻送她去丞相府,你應(yīng)該還能撐一會兒,就跟著他們回去吧?!边@是兩面派?。?p> 顧相安迅速來到陸秋禾的房間,從密室里拿出血茄果。顧相安看著血茄果已經(jīng)長出了拇指長的芽兒,“阿秋照顧了你這么久,是時候到你回報阿秋的時候了?!毖压难績憾秳恿艘幌?,似乎在回應(yīng)顧相安的話。
顧相安抱著血茄果走在長安街上,但血茄果并沒有明顯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陸秋禾已經(jīng)被帶到很遠(yuǎn)的地方了。
京都的街道縱橫交錯,四通八達(dá),顧相安站在陸秋禾出事的地方,看著四周,他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去哪里找他的阿秋。
阿秋,你在哪里?
顧相安低頭看著懷中的血茄果,它仍在輕微抖動,但方向很不穩(wěn)定。
顧相安端著血茄果,在從長安街頭走到了街尾,看著血茄果沒有異常的反應(yīng),他就轉(zhuǎn)了個彎,走向了另外一條街,又是從街頭到街尾。顧相安就這樣,一條街一條街的走,一條路一條路的摸索。只要血茄果有異常的反應(yīng),顧相安就會有一絲希望。顧相安走了一夜,一夜不曾合眼,腳上長靴已經(jīng)磨爛。
終于,顧相安找到了陸秋禾所在的方向,他看著手中的血茄果劇烈的抖動,向著面前的長河的方向。當(dāng)顧相安滿心歡喜的走向河面上時,血茄果卻突然不動了。
因為天氣寒冷,此時長河早已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顧相安站在冰面上,看著血茄果,竟然發(fā)現(xiàn)它與昨夜所見已經(jīng)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些枯萎了。
“怎么會這樣?”顧相安不可置信,血茄果如果枯萎,那尋找陸秋禾就很難了。
“血茄果必須與它的喂養(yǎng)之人保持在十尺以內(nèi),如果離開它的喂養(yǎng)之人的時間超過六個時辰,那它就會慢慢枯萎,直至死亡。”一身藍(lán)衣,一頭白發(fā)的少年郎,只用半片面具遮住了雙眸,無法看出他的容顏。
顧相安聽見這聲音,立刻轉(zhuǎn)身,手中的劍已經(jīng)握緊,架在了白發(fā)少年脖子上。那少年并不在意,“你雖武功在我之上,但剛剛我若想殺你,還是不難的。”
顧相安也知道,看來他還是太著急了,這才亂了心神。他收回劍,問道:“你知道我要拿它來做什么。”
“知道,所以我才來此。碰巧,你要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人?!卑装l(fā)少年看向顧相安,那雙眼睛是藍(lán)色的,就如同承載了整個星辰大海。顧相安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那雙眼睛里,沒有敵意。且不論白發(fā)少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當(dāng)下最重要的不過是陸秋禾能平安無事,救出她才是最要緊。
“我找不到她了,你可有法子?”顧相安問道。白發(fā)少年也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我的血可以加強它與陸秋禾的聯(lián)系,方圓一里之內(nèi),都可以找到她。但我的血會傷害血茄果得到根基,時后怕是需要她多養(yǎng)一個月,且每次都……”
“都什么?”顧相安見白發(fā)少年停下來,立刻問出口,他沒有時間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