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商正梁以法力催動天火,釋放出滔天的火焰,包裹住“冰極晶”進行融煉。
火光耀眼,同時又收束在一個范圍界限之內(nèi),狂熱而又有序。
火內(nèi)有一紅藍相間的晶體上下沉浮,以微不可見的速度在軟化著,但是在商正梁與道玄的神識之下,卻是纖毫畢露。
兩人心中一喜,果然有用!
時間緩緩流逝,范晴因為還沒有誕生神識,以肉眼無法察覺“冰極晶”的變化,但又不好打擾到正在專心煉化的師尊,只好按下心思在一旁耐心等待。
只是,突然之間,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冰極晶”劇烈地抖動起來,一股冰藍色的波動以其為圓心猛地向四周膨脹開來。
一時間,原本包裹著“冰極晶”的天火都被逼退,其周身再無火焰。
范晴看地一陣心驚肉跳,害怕它就此逃離。
就在“冰極晶”身形抖動快要脫離天火束縛而去之時,范晴只聽得身前傳來一陣冷哼,
“等你很久了,早就知道你不會就這么甘心地被煉化,又怎么可能不防備一手。”商正梁冷冷道。
只見他一手維持著對天火的法力輸出,另一手虛空畫圓,上下各點了幾指,軌跡玄奧莫測。
與此同時,商正梁一聲喝道:“封!”
隨著這個“封”字出口,就在“冰極晶”的頭頂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浩大的太極道圖,緩緩旋轉(zhuǎn)著壓下。
“冰極晶”的逃跑路線被道圖封住,瘋狂釋放著冰力向上沖擊,可是卻毫無用處,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太極道圖下落,緩慢而又堅定。
冰藍力量被緩緩壓縮,最終被倒逼回了“冰極晶”之內(nèi),太極道圖一直下落直至穿過“冰極晶”之后,才緩緩消失不見。
只是此時,“冰極晶”像是被封印住了一樣,突然間,像是靈力全
失一樣,從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而下。
只是還未落地就被已經(jīng)被重新耀眼的天火托住,再次開始了煉化。
這一陣大起大落,看地范晴目眩神迷,本以為要被“冰極晶”趁著師傅不備逃走,沒想到最終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被師尊大發(fā)神威給攔下了。
等范晴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身旁的道玄一動未動,臉上依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仿佛就跟沒看見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一樣。
察覺到了范晴的詫異,道玄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道:“范師侄,你還是不了解你師傅的實力啊。
“以商師弟的境界,只要那‘冰極晶’并未突破自身桎梏,開啟逆天修行另類成道之路,就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p> 范晴聽得“老臉”一紅,身為弟子不相信師傅的實力,未免有幾分不敬的嫌疑。
他摸了摸頭,訕笑兩聲化解自身尷尬。
道玄見狀也并未多說,小輩的修為太低無法揣測上清境界的威能,心中沒底也是常理。
二人繼續(xù)看著商正梁煉器,自從那一波逃跑不成被商正梁封印之后,“冰極晶”就再無異動,處于天火的熔煉之下時間久了,終于出現(xiàn)了肉眼可見的變形。
商正梁手上動作陡然加快,煉制過程似乎是進入了新的階段,但是范晴看得分明,天火火勢依舊,沒有半點高漲,不由得生出幾分疑惑。
“到了此時,‘冰極晶’已然融化,下一步就是要讓‘冰極晶’向著期望中的樣子進行凝煉,這就需要神識的參與了?!钡佬穆曇魪囊慌詡鱽?,解了范晴的疑惑。
“原來是動用了神識,難怪我察覺不到?!狈肚绨底脏止?。
接下來的發(fā)展果然如道玄所料,在商正梁神識的干預(yù)之下,已成膠質(zhì)狀態(tài)的“冰極晶”漸漸朝著一把劍的形象演變著。
劍柄,劍身,劍鋒,一寸一寸地出現(xiàn),耗時良久,商正梁額頭都有微小汗珠浮現(xiàn)了,一把通體冰藍的神劍終于成形。
劍柄樸實無華,大巧如拙;劍身通體冰藍,毫無雜色但若是看得久了,卻又能發(fā)現(xiàn)其周身有著火紅的光暈;泛出的劍光雍容而清冽,深邃而平和。
在這把劍完全成型的那一刻,“轟??!”天際突然傳來一陣雷聲,黑色的漩渦在旋轉(zhuǎn)中漸漸成形,雷聲電光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攝人心神!
三人齊齊色變,道玄更是一改風輕云淡的做派,首次露出震驚之色:“天刑,竟然是天刑!”
不過隨即他又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不對,這不是天刑,天刑已萬古未現(xiàn),怎么會為一把剛鑄就的劍胚而降下,而且這威勢也未免有些太小了?”
目睹了眼前情形的范晴也不認為這就是天刑,他曾在原著眾見到過天刑的威力。
那是張小凡于天音寺無字玉壁之下獲得天書第四卷之后,融匯貫通了前三卷天書,借勢將自身道,佛,魔以及天書之力融為一爐,誕生了新的真法。
新的真法化繁為簡,也最契合張小凡自身道途,從外在威勢來看,“青,紅,金,赤流轉(zhuǎn)不止,最后緩緩匯聚融合,竟是轉(zhuǎn)化為了最簡單的黑白二氣,只是這黑白二氣也頗為古怪,時而盡數(shù)為白,時而盡數(shù)為黑,變幻莫測?!?p> 天音寺的高僧不懂,可范晴卻看得明白,“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而這“黑白二氣輪轉(zhuǎn)不?!狈置骶褪怯谛逓樯线_到了“陰陽相濟,長樂無極”的地步。
雖然只是初成,離無敵尚遠,但是此種境界一成,于修為上必能一日千里,進境神速,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成長,“我出手時舉世皆寂”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出了這種絕世人物,老天才降下天刑來要毀滅他,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脅。
而如今這把剛鑄成的劍又怎么可能引下真的天刑呢?
就在這時,商正梁接過了話頭,“師兄,這莫不是那八百年前曾曇花一現(xiàn)的‘雷劫’?”
“八百年前,枯心上人手中‘天琊’從半神兵晉級之時,曾有雷電從天而降,擊向‘天琊’,‘天琊’浴雷電而新生,才正式跨入了九天神兵之列?!?p> 聽完商正梁的分析,道玄點了點頭:“師弟言之有理,眼前的情況的確有點像是那專門針對頂級的九天神兵而降下的‘雷劫’。”
至于為什么說雷劫只會針對頂級的九天神兵,那是因為青云門中亦有幾把九天神兵存在,當然九天神兵也有強弱之別,它們比之“天琊”那是遠遠不及的。
事實是它們在晉級之時都并未出現(xiàn)這種雷劫。
與‘天琊’的情形一對照,眾人因此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幾把九天神兵的威力與‘天琊’想差甚遠,只有那些頂級的九天神兵才有資格“享受”雷劫針對的待遇。
“只是,”道玄真人又有些猶豫道:“只是這把劍才剛成胚胎,最多半步神兵,離晉升還早的很,又怎能引得雷劫降下?”
“難不成這把劍比‘天琊’還要厲害,在半步神兵之時就有了比肩九天神兵之威?”
說到這里,道玄更是瞪大了眼睛,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了。
器物胚胎最強也只能是半步神兵之境,這是誅仙世界的共識,更像是世界規(guī)則的限定,這一點上無需懷疑。
而胚胎唯有經(jīng)過其主人長年累月的法力溫養(yǎng),才有可能有朝一日跨入九天神兵的行列。
這把由“冰極晶”所鑄的劍胚,也是這種情況,最高也高不過半神兵,但就是這樣一把甚至還未開鋒的劍胚,就能比肩名揚天下幾百年的“天琊”?
這讓道玄怎么敢相信!
別說道玄了,就是范晴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能有這樣的大運,能夠擁有這樣一把無上神兵!
只是無論三人再如何不敢置信,也推翻不了這個最有可能的推論。
就在三人愣神之時,電光已然臨世,直指劍胚,“噼里啪啦”,剎那之間,劍胚所在之處化為了一片雷海,就連擁有神識的道玄與商正梁亦是看不真切里面的狀況。
雷劫沒有持續(xù)太久,從天而降的雷電越來越少,雷海沒有了后續(xù)的補充,顯得后繼乏力,威力也逐漸減小。
只見隨著雷電的緩慢散去,雷海越來越小,不多時已只有一個足球場大小。
正當范晴等三人認為這小片雷海會緩慢縮小直至消失之時,突然之間,雷海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
所有雷電皆是向著漩渦涌去,仿佛長鯨吸水一般,一片雷海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范晴等人才看清了那吸收了剩余雷電的事物,正是那把劍胚,只是此時已經(jīng)寒光逼人,劍鋒耀眼,分明已然開鋒!
道玄真人撫掌道:“好一把神劍!才剛出世便引來‘雷劫’,以‘雷劫’開鋒之后又反過來吸收了雷電,當真是神異無比?!?p> 商正梁也是雙眼發(fā)光,能吸收雷電說明經(jīng)歷雷劫之后已然與雷電有了親和,能夠于御雷之上為主人提供幫助。
他的資質(zhì)是差了一些,但若是他當初能擁有這樣一把神劍,說不定就有機會習得“四大神兵劍訣”之中威力最強的“神劍御雷真訣”,而不是“劍引蒼龍真訣”了。
只是這些他也只是想想罷了,本命神兵一經(jīng)確定不容更換,再說了這把劍的材料可是自己徒弟拼了命才帶回來的,他哪里會搶自己徒弟的東西。
商正梁收束了胡思亂想,轉(zhuǎn)過頭對范晴說道:“徒兒,這就是你的本命神兵了,不妨為它起個名字吧。”
范晴按捺下內(nèi)心的激動,怔怔看向空中那還閃爍著幾分雷芒的神劍,通體冰藍的劍身散發(fā)著火紅的光暈,猶如冰上燃起了火焰,范晴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
“就叫它‘冰與火之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