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駱清歌、齊子睿的決定
齊子睿來到馬路邊，先攔了一輛車，示意駱清歌上去，但駱清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司機不耐煩道：“搞什么啊，不坐就不要亂攔車，耽誤我生意。”
駱清歌聲音平靜：“陪我走一會兒吧。”
齊子?；氐溃骸艾F(xiàn)在很晚了。”
駱清歌依然聲音平靜：“你跟葉荷之間是認(rèn)識的吧?！?p> 齊子睿剛要說話就被駱清歌搶先道：“你騙不了我，我跟你認(rèn)識這么多年，還從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么上心過。”
齊子睿心想：上心嗎？
“她是誰？”
齊子睿開口，聲音帶著真誠：“我跟她并不熟悉，一共只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她向我告白，第二次是她告訴我報名征兵被錄取的時候?！比欢?，就這兩次見面，卻讓齊子睿把她放在心里一輩子。
駱清歌十分驚訝，沒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這段往事：“那現(xiàn)在呢，你對她什么感覺？”駱清歌懷揣著最后一絲期冀問道。
齊子睿看向遠方：“我等了她十年。”
話音剛落，駱清歌留下兩行清淚。齊子睿，你等她十年，我又何嘗不是等你十年！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當(dāng)初你跟我說，自己不適合法醫(yī)這個專業(yè)，所以才想當(dāng)警察的，也是為了她，是嗎？”
齊子睿瞇了瞇眼睛，聲音悠遠：“嗯。當(dāng)時心想，打算等她服完兩年兵役，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后來卻聽說，她在部隊里面直接考取了軍校。我怕自己以后跟她相交的軌跡越來越遠，所以就去找了校領(lǐng)導(dǎo)，知道她報考的軍校是科技大學(xué)之后，我就回去說服我的父母，他們也同意了，而我也考上了這所軍校。”齊子睿最后一句話像是自言自語。
駱清歌越聽越難受，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齊子睿為了另一個女人做了這么多。
“出發(fā)的那天，我偷偷地送她到機場，看著她安檢，看著她漸漸從我眼前模糊消失的背影；那一刻，我就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我只要這個女人?！?p> 別人都以為他冷漠的像塊寒冰，毫無感情，她也一直這么認(rèn)為，要不然，就算是塊石頭也早該被她駱清歌給焐熱了。
原來，齊子睿也是有心的。對你冷漠，只是因為不愛，對你無情，只是早已心有所屬。
駱清歌問：“如果葉荷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你怎么辦？”駱清歌心痛的無法呼吸。
齊子睿淡淡一笑：“只要她沒有男朋友，我就有追求她的機會。”駱清歌看癡了，原來齊子睿也有癡情的一面。
她凄然一笑：“原來你也會癡情啊?！?p> 昏黃的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在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絲惆悵和傷懷。
駱清歌仰頭望著星空，清冷的眼淚順著眼尾流個不停。
夜空中懸掛著稀疏零落的幾顆星，努力發(fā)光發(fā)熱。
“齊子睿，你知道嗎？我愛你愛了十年?！瘪樓甯柩鲋^，看著夜空：“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駱清歌扭頭看向齊子睿，滿臉淚水。
“對不起?！?p> 駱清歌笑了，但眼淚依然流個不停：“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愛我。”聲音帶著祈求。
齊子睿沉默。
駱清歌雙手抓住齊子睿的胳膊，哭著說：“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是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葉荷。
齊子睿靜靜的看著她：“清歌，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駱清歌咆哮?！白宇＃愀嬖V我，我哪里比不上葉荷？”
“清歌，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男人?！饼R子睿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可是我誰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怎么辦？”說著，駱清歌緊緊抱著齊子睿，大聲哭起來。
“齊子睿，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認(rèn)定你了；我故意找各種機會跟你聊天，你喜歡逛圖書館，我也就經(jīng)常去圖書館，裝成跟你偶遇的樣子；你喜歡打籃球，我就每天下午在操場等著你的到來，看你打球時的帥氣模樣；你喜歡吃清蒸鱸魚，我就去網(wǎng)上偷偷學(xué)習(xí)正宗的鱸魚做給你吃，希望以后能有機會做給你吃……齊子睿，你告訴我，我把你放在心上十年，知道你的一切喜好，你讓我怎么去忘記？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怎么辦？”
“你為什么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呢？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你?。 瘪樓甯桦[忍著哭聲，狠狠的捶著齊子睿。
齊子睿任由駱清歌的捶打不還手。
駱清歌松開齊子睿，擦著臉上的淚：“如果從未遇見你該多好?！闭f著，眼淚又從指尖落下：“傻瓜，就這樣浪費了自己的十年。”
“是我太傻了，早就該放棄的；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認(rèn)為只要我不說喜歡你，我們就不會分開?！瘪樓甯杼ь^看著齊子睿：“子睿，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嗯?！饼R子睿淡淡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虧我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駱清歌苦笑?！澳阒罏槭裁次乙恢睕]有放棄嗎？因為我有一個幻想，只要你沒喜歡上別人，我就還有機會?！爆F(xiàn)在這個幻想也破滅了。
齊子睿沉默。
“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有喜歡的人呢？你要是早點告訴我的話，我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痛苦了，說不定，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瘪樓甯柚雷约翰辉摴炙?，誰讓她把自己的感情掩藏的這么好呢？好到所有人都不會懷疑。
“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的？”
“一年前，你喝醉了?！痹瓉砣绱?，是自己說漏嘴了。
“我一直以為你不是會相信一見鐘情的人?！瘪樓甯杌謴?fù)平靜，兩人邊走邊聊。
“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現(xiàn)在真的不相信這個?！?p> “那你對葉荷的感情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解釋成一見鐘情?！瘪樓甯杞妻q，以后他們兩個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了，心，在絞痛。
“我對葉荷不是，以前也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
駱清歌感到好笑：“剛剛還說是年輕時候的呢，怎么現(xiàn)在又改口了？”
“我是第二次見到她之后才產(chǎn)生感情的，所以算不上一見鐘情。”齊子睿像個孩子般辯解起來。駱清歌聽完哈哈笑了，心里卻很難過，原來齊子睿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好了，就送到這吧?！瘪樓甯柙谝粋€十字路口處停住。
“等你上車我再走。”
駱清歌感受著齊子睿的溫柔，她看著面前的男人，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齊子睿臉色有些發(fā)黑，駱清歌卻毫無在意道：“這就當(dāng)我十年來的一個報酬吧。”說完，轉(zhuǎn)身離開，眼淚洶涌而下。
昏黃的路燈，稀疏的車輛，寒冷的冬夜，一陣風(fēng)吹來，凌亂了他/她的發(fā)。
十年的暗戀，終于結(jié)束了。
齊子睿站在路口目送駱清歌離去的背影，想起數(shù)年前目送葉荷離開的場景。葉荷一步三回頭，每一次回頭，眼里都帶著期冀，而每一次轉(zhuǎn)身，眉頭都染上一抹憂傷；從學(xué)校到機場，這一路走走停停，葉荷期望出現(xiàn)的少年，一直沒有現(xiàn)身，直到她進入機場的候機大廳，也沒有看到想見到的人。
齊子睿躲在后面，將葉荷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放在心里，就這樣，這個傻女孩從此入駐了他的心房，無人能夠撼動。
天空中飄起了雪花，齊子睿仰頭看向剛剛還有幾顆稀疏零落的星空，此刻已經(jīng)漆黑一片。
他轉(zhuǎn)身，離開。
葉荷這邊。
葉荷看著窗外的雪花，眼里帶著笑意，語氣有些驚喜：“下雪了！”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柳林：“柳林，你把我放在這吧，我自己走回去?！比~荷央求，這么美的夜景，她要好好欣賞一番。
柳林笑道：“這哪行啊！這離你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呢?！?p> “沒事兒，我待會兒走累了，再打車回去！”
雪越下越大，
“不行，大冬天的把你丟在這兒，太危險了，要是出啥事了咋辦。”
“真沒事兒。我有看家本領(lǐng)，一般人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比~荷再三要求之后，柳林無奈，只得把她放下。
“你知道自己小區(qū)叫啥名嗎？”柳林不放心問道。
“知道。亭苑小區(qū)?！?p> 柳林再三叮囑之后，驅(qū)車離開。
葉荷打開手機導(dǎo)航，一邊按照導(dǎo)航的路線走，一邊感受著夜的寧靜，雪的柔美。
整座城市在雪夜的籠罩下變得更加唯美寧靜。
一輛出租車從葉荷身邊駛過，漸行漸遠。車內(nèi)的齊子睿突然在后視鏡里看到葉荷的身影，他急忙喊住司機：“師傅，停車！”
飄舞的雪花，昏黃的路燈，潔白的路面。
齊子睿把手放進口袋，一步一步向葉荷走來。
葉荷被人擋住去路，抬頭，一看是齊子睿，立刻笑靨如花：“齊隊，您怎么在這兒？”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齊子睿眼里帶著笑意：“我從這邊路過?！?p> 兩人并排走著。呼出的氣體在空中飄浮，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齊隊也住這附近嗎？”
“嗯，離這不遠?！?p> “齊隊，你看，這雪真美，整個城市也變得美極了，既靜謐又唯美?！比~荷指著天上的雪花，又看著旁邊的樓房、街道。
都不及你美！
“沒想到我來這第一天就下雪了?？磥砝咸鞝斠埠軞g迎我呢！”葉荷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齊隊，你怎么一直在笑，為什么不說話??？”葉荷笑著問道。
齊子睿打量著葉荷，看著她紅紅的鼻尖問道：“冷不冷？”
葉荷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吸了吸凍紅的鼻子：“有一點。不過，走走就暖和了?！?p> 齊子睿不做爭辯，繼續(xù)說：“聽說你的行李還沒有寄過來?！?p> “嗯，估計還得幾天。”
“這邊有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商場，我?guī)氵^去先買幾件衣服怎么樣？”齊子睿的聲音在寒冷的冬夜給葉荷帶來濃濃的暖意。
“真的？”葉荷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買幾件替換著穿，不然從京平寄過來的衣服還沒到這，她就已經(jīng)被凍死了。
兩人漸行漸遠，雪花依然在他們頭頂飄舞，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在他們身后，留下了兩排雪白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