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來學院教書,非常不妥!”
向豪雄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整個東陲市,沒人有膽子敢和他頂嘴。他一步一步走上前,面朝著波凡,輕蔑地笑了笑。
波凡瞇著眼睛看著他:“有何不妥?”
“你自身實力很強,這說不明了什么。教書的,比的是怎樣教好學生。”
“不少老師自身實力強,但盡教出些低能學生。而有的老師自身實力雖弱,但卻能因材施教,教出來的學生卻遠比自己強?!?p> 向豪雄這話說的還是有點道理,使得臺下的眾人紛紛陷入了沉思。的確,對于老師來說,自身實力并不能說明什么,關鍵在于能不能教好學生。
向豪雄冷笑一聲:“波凡雖然等階很高,但卻并沒有上過講臺,講過課吧?也是,他是特區(qū)大家族的三少爺,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么事情都讓他們仆人搞定?,F在,他們家老頭子頂不住了,本應該是孝順老人家的時候,他卻干了什么?他拋下老頭子不管了!還和仆人、小情人一起跑到咱們東陲市來度假!絲毫不管他們家老頭子的死活!”
不得不說,向豪雄這一番話一下子就拉進了和臺下東陲市民的距離,把從特區(qū)過來的波凡孤立開來。
特區(qū)的大族生活是怎樣的?臺下大多數市民都沒體會過,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特區(qū)的生活比普區(qū)好上一萬倍。無論是吃的、住的,還是安全性、醫(yī)療保障等等都是普區(qū)無法比擬的。而這個人卻從特區(qū)來到普區(qū)的一個小城市,行為本身就很可疑!
恰好,向豪雄這番說辭,給了這種可疑行為的一種解釋——那就是逃避家長的贍養(yǎng)義務!
“想一想,他父親都要去世了!他卻還待在這里,和他的小情人跳舞?!把孩子交給這樣毫無責任感的人,你們會放心嗎?”向豪雄攤手,“反正我是不放心?!?p> 臺下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議論起來??磥恚蚝佬鄣脑捴v到他們的痛點上了。
臺下的孑院長不由得暗自為向豪雄鼓起掌來。這話說得,簡直就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了白的。然而,整個論述過程卻又有理有據,讓人信服。若自己不知道內情,恐怕也被向豪雄誤導了吧?
“你……你怎么能夠血口噴人!”鐘舒月怒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惡意誹謗他人的人,只想沖過去和向豪雄理論。
霍艷嬋一把拉住鐘舒月,柔聲道:“月兒妹妹,別沖動。他是這里的地頭蛇,你是弄不過他的。你看波凡,他有辦法的?!?p> 向豪雄見到情緒激動的鐘舒月,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指著鐘舒月道:“看吧。說道他們痛處了,他們要咬人了。來啊,來?。磕銈冞@些來自特區(qū)的垃圾!”
臺下不少人對特區(qū)的人都有一種嫉妒的心態(tài),聽到向豪雄口里說出“特區(qū)的垃圾”這幾個字時,頓時覺得把自己憋了幾年的話的都吐了出來!
這一下,局勢呈現出了一邊倒的狀態(tài)。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指責起波凡和鐘舒月來。也許有那么幾個明白人,但卻在人潮之中被淹沒。
看到這種狀況,波小雅、霍叛都眉頭緊鎖。牧飛心頭也是升起不妙的感覺,不過他戴著面具,其他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臺下的波子儒和波夫人也都看到了這一切。
“我們要不要上去幫波凡澄清一下?”波夫人不安道。
波子儒搖搖頭,道:“如果他連向豪雄都搞不定的話,那我們扶他起來又有什么用?”
“墻頭草?!辈ǚ蛉瞬粷M道。
波子儒繼續(xù)搖頭道:“我們沒得選擇。我們祖上當時如果不及時斬斷和波穹的聯系,恐怕早就被神殿踏為平地。當兩強相爭的時候,為了生存下去,我們就只能選擇最強者?!?p> 波家雖然被向家打壓很久,很想通過贏取波凡這一籌碼來翻身。但如果波凡本身這個籌碼只是個花架子的話,那還不如繼續(xù)跟在向家后頭。
向豪雄很滿意周遭人群的反應,得意地看著波凡,嗤笑了一聲,道:“跟我斗?你還嫩得很!”
波凡不動聲色,默默地將外套脫下。
一件、兩件。
他把自己的上身都露了出來,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脫這么多干嘛?”
“他要干什么?”
“……”
波凡咳了幾聲,聲若洪鐘:“諸位,聽我說幾句?!?p> 這幾聲用上了念力,使得聲音更大。這幾聲下來,禮堂里面細碎的聲音變少了,但依然不少人在討論。
“你們仔細看,我身上的這些傷疤?!辈ǚ猜曇羯畛痢?p> 眾人望去,果然發(fā)現波凡身上,有著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傷疤。
“這個家伙說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家族少爺,我差點笑了出來。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看到過哪個大少爺身上有這么多疤痕的?”
這一身傷痕,讓眾人都一時語塞。是啊,這么多的傷口,一般的紈绔子弟身上怎么會有?
波凡輕撫著這些傷口,道:“你們看看這些傷口的長度,看看這些傷口的深度。你們能體會到這些傷口產生的時候,有多疼嘛?”
波凡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不。你們體會不到。你們是普區(qū)中的佼佼者。這種傷痕,只有在你們的傭人、苦工之類的人身上才能看到吧?!?p> “沒錯,我是名義上的波家三少爺。但實際上,我只是波家養(yǎng)的一條狗?!辈ǚ沧猿暗?,“你們也許會問。你怎么把自己當狗?但問題是,不是我把自己當狗,而是他們把我當狗。你們猜猜,這些傷疤,是誰造成的?”
“是這家伙口中的‘老人家’!是這家伙嘴里的‘慈父’!是我所謂的‘父親’!”波凡言辭激動,聲如炸雷。驚得臺下眾人都沉默了。
“我小時候如果不聽從他的命令,他用就會用鞭子抽我。曾經有好幾次,疼的暈了過去。我躺在床上醒來,心想我自己就這么死了該多好?于是想要撞墻自殺,結果被他發(fā)現了。他又把我綁起來打了一頓。這樣的人,你們稱他為‘老人家’?還要我去盡孝?他就是個畜生!”
臺下一陣騷動。畢竟,有哪個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兒子的?
剛有人想要反問,波凡口中再出驚人之語:“后來我明白了。他的的確確不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