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子里面,還是古樸的樣式,還是雅凈的樣子,但是墻上多了一幅畫,多了一副字。這讓袁程略覺意外,可也只是輕微的程度而已,因為每年的今天,師父都會把這字畫掛出來。
畫上,茅屋前,梨花樹下,一人撫琴,一人品茶,兩人相對坐著、笑著,滿含情意;不遠處,一個孩子在撿拾掉落的花瓣,極為歡喜。畫旁,掛著“清原本性休嫌淡,味到無言自有香”的一副對聯(lián)。
進到這樣的房子里,雖覺清淡,卻別有韻味,簡直會讓人油然而生“好山好水恒相對,浮利浮名不愿爭”的忘機之心。
師父坐定,看著袁程猶自盯著墻上的字畫,直接說:
“坐吧!為師有事要與你細講?!?p> 袁程在師父左側(cè)的椅子上坐好,對著師父說道:
“師父,你說吧!弟子洗耳恭聽!”
沉吟了幾息,師父不緊不慢地道來:
“先從你師父我說起吧!我是十年前來到這里,這你知道。我姓張,村里面的人也都知道。其實,我是龍虎山的上一任張?zhí)鞄?。?p> “張?zhí)鞄??”袁程直接像是被雷擊著了一樣,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師父。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剛才你師姐也是這個表情?!睆?zhí)鞄熚⑽⑿α诵Γ^續(xù)說:
“我之所以來到這里,是因為你師娘臨終的囑托。”
“師娘?臨終?”袁程尚未坐住的屁股,像是被誰用鐵錐子狠狠地攮了一樣,直接從坐椅上彈了起來,苦笑著說:
“師父,你今兒個這信息量有些大,弟子我聽著都有些措手不及。料來師姐也是深有同感吧?你讓弟子我也緩一緩?!?p> “我知道,突然給你們說這些,都有些難以接受。”張?zhí)鞄熀攘丝诓?,?cè)個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字畫,淡淡地又夾帶著幾絲苦澀地說:
“畫上彈琴的就是你師娘,揀花的是你師兄,也就是我的兒子。在你師兄七歲時,我跟你師娘到一個遺跡里探尋仙緣,可遇而不可求的仙緣?!?p> 說到這里,張?zhí)鞄煼路饋G了魂、失了魄一樣,直呆呆地盯著前方,雙眼空洞。停頓了好一會子,張?zhí)鞄熤刂氐貒@了口氣,言語:
“俗話說,運衰鬼欺人。的確,人啊,一到失機落節(jié)之時,馬蹄坑能淹死人,喝涼水都扎牙縫!當時,怎么也沒想到會遇到空間裂縫,偏偏你師娘就被吸了進去,我用盡所有的力氣終是于事無補,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你師娘一點一點地從我面前消失。都怪我,都怪我呀!怪我沒能照顧好你師娘,怪我沒能把你師娘救回來。我心里這個恨吶,恨空間裂縫吸進去的為什么不是我。”
聽得云里霧里,很多疑問,但看著張?zhí)鞄熂拥挠行╊澏兜呐c尋常的表現(xiàn)大相徑庭的樣子,袁程沒有打斷,皺著眉頭跟著陷入了沉思。
“你師娘當年就是今天消失在空間裂縫里,這也是我為什么每年的今天都會掛把這字畫掛出來。而你師娘又最愛梨花,所以,我就在門口種了棵梨花。這樣我覺得,好像天天都能看到你師娘一樣,很開心。”張?zhí)鞄熤噶酥竿饷婧?,平復心情,繼續(xù)說:
“臨終時你師娘把她的功法、武器拋給了我,告訴我務(wù)必照顧好你師兄、師姐。這就是我來到這里的原因?!?p> “師兄呢?師姐知道這些事兒嗎?”袁程順著師父的話,問道。
“你師兄不知道這些事,就告訴他你師娘出去闖蕩新天地!我當時心灰意冷,就讓你師兄擔當新一任的天師,怕別人發(fā)現(xiàn)蹤跡,中間從未有過書信。過去這么多年,你師兄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吧?”張?zhí)鞄熣f起自己的兒子,滿臉溺愛的表情,沉浸了幾瞬后,繼續(xù)說:
“而你師姐一家子都不知道你師娘就是你師姐的親姑,你師娘也不讓說??赡芏嗄暝谕馕丛氐竭^家,心里愧疚,你師娘才會臨終之前,特別囑托我把她的衣缽傳承給你師姐?!?p> 袁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拋出最大的疑問:
“既然師兄、師姐都不知道這些事,為什么要給我說呢?”
宛城石非玉
情節(jié)緩慢,是因為很多事情要提前交代、埋伏,以便后續(xù)故事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