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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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忱暗只感覺被什么東西咬著衣服往前拖，下一秒，他明顯感知到了身體上的傷口漸漸愈合，意識開始回歸。然而，此時的他卻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

　　毒！那些藤蔓尖刺上的毒，對他造成持續(xù)不斷的影響，這些毒素降低了顧忱暗的速度和判斷力。雖然顧忱暗依舊用他超乎常人的矯健身手躲過了大部分的藤蔓攻擊，可是不知為何，那些藤蔓刺尖上的毒如同有生命一般，僅僅沾到了一絲就迅速蔓延生長開來，漸漸麻木了顧忱暗的身體。

　　他看了看倒在不遠處法陣中心的慕容塵，她身上的傷看上去觸目驚心，特別是背上那被洞穿的傷口，汩汩地冒著鮮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的腥味。

　　就是這股濃郁的味道，似乎給了顧忱暗解藥一般，讓他強撐起麻木的、不受控制的身體，向著慕容塵走去。

　　突然，空氣中浮現(xiàn)幾點熒光，顧忱暗看不清晰，他只想著向慕容塵的方向走過去，那幾點熒光漸漸分裂變成一道清晰的分割線，把顧忱暗和慕容塵分割開來。

　　不好，同樣的施法路徑！顧忱暗的感官受到毒素的侵蝕反應(yīng)都是滯后的，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原本的點點熒光中突然射出一道道綠光，仔細一看是一根根細小的藤蔓，向著顧忱暗纏上去。藤蔓的另一頭則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憑空從一個點中拉出一個人來，原本將近五十個連成一排的熒光中就拉出了將近五十個灰袍法師。

　　這樣的施法路徑，這樣的士兵，之前顧忱暗從來沒在憂谷中見到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他躲過了大部分的藤蔓，但還是有那么兩三個纏了上來，那兩三個灰袍法師便乘機施法，在藤蔓毒素的作用下，顧忱暗漸漸失去知覺，僅僅幾根藤蔓就將其牢牢束縛住。

　　就在那一刻，顧忱暗開始感受到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東西，那時的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那種以往他的對手都十分熟悉的感覺，他們管“它”叫做絕望。

　　他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等待死亡那樣，把心都清空了，思維也都清空了，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那些灰袍法師差點以為顧忱暗已經(jīng)死了。

　　突然，顧忱暗睜開眼睛，他的瞳孔由原來深邃的深藍變成了猩紅，他的臉也變得格外蒼白，臉上隱隱有一些暗紅色的紋路，像是什么古老的符咒，又像是新生長出來的血管，還可以看到里面猩紅的血液在流動。他向著四周張望，仿佛在尋找什么東西，他看得太專注了，以至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毒藤蔓已經(jīng)不見，先前利用法術(shù)束縛自己的灰袍法師也已經(jīng)倒下。

　　終于，他找到了，遠處已經(jīng)蘇醒，身上的傷雖然還未痊愈，但卻敏捷地同剩余的灰袍巫師戰(zhàn)斗的慕容塵。她原本就殘破染血的白色紗衣如今幾乎變成了紅色，看起來她傷的不輕，但卻似乎完全沒有受到藤蔓毒素的影響，她在幾十個巫師的法術(shù)圍攻中靈活自如地躲閃，并借機找到他們的弱點，打破他們的攻擊法陣。她的靈獸——那只雪豹，也在指揮下幫助主人抵擋著背后的攻擊，他們看起來無懈可擊?？磥?，顧忱暗身邊倒下的那幾個巫師，也是慕容塵的杰作。

　　對自己致命的毒素，為什么對她卻毫無作用？此時的顧忱暗，完全沒有思考這一點，他的眼中只有慕容塵，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或者說，他的眼中只有慕容塵血液里那股特殊的味道，那種味道拉扯著他，向著慕容塵的方向走去，沿途那些阻擋和攻擊他的灰袍巫師，企圖用藤蔓再次控制住顧忱暗，但那些藤蔓纏上顧忱暗的雙手便直接枯竭，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回去，三個巫師瞬間倒地。

　　顧忱暗完全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擺了擺手，像是甩掉手上的灰燼那樣，猩紅的瞳孔依舊直直地盯著慕容塵；另外一些巫師企圖聯(lián)合起來用陣法控制顧忱暗，然而下一秒，他們懸空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和即將施法完成的魔法陣，顧忱暗從他們的身體間穿過，速度之快，快到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他手上收起的那對彎刀的寒光。

　　“砰砰砰”參差不齊的聲音，十幾個巫師的軀體倒下，和他們的魔法陣融為一體，鮮血在這一片雪原之上交織出一張巨大的網(wǎng)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