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界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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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顧忱暗告訴我對付血族最好的辦法就是強化完善鳶尾族的法陣，我也完全沒有耐心做法師學(xué)徒，成為一名藍營的陣法師。

　　血族和安達人不同，他們的速度、力量、爆發(fā)能力在整個魔法世界都是頂尖的，幾乎沒有什么缺點，而且他們往往擅長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快速結(jié)束對手的生命，他們的攻擊方式原始而樸素，不需要太華麗的章法。

　　對付這樣的對手必須找到弱點，在鳶尾族出現(xiàn)之前，血族的弱點從未被人發(fā)現(xiàn)，如今有了自然系法術(shù)克制的啟發(fā)，顧忱暗相信，我只要再學(xué)習(xí)一些陣法師的技巧、多積累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一定能夠完美克制血族。

　　鬼貓的活動范圍在憂谷森林的深處，這里古木林立、藤蔓交錯，地形非常復(fù)雜，不熟悉的人在里面步行都會被絆倒，然而對于鬼貓這種靈獸來說，這里可謂是最好的狩獵場和游樂園。

　　“雖然在昨天的測驗中，你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了對陣法的高超控制，但是你的調(diào)整速度還是不夠快，特別是針對移動速度非?？斓膶κ?，或者是瞬息萬變的戰(zhàn)斗局勢，你很難及時作出變化?！眲P撒走在前面，他似乎對這里輕車熟路，一邊走一邊扭過頭對我評價道，“所以我讓你到這里抓鬼貓?！?p>　　“鬼貓是一種群居類靈獸，一般一個大族群數(shù)量在80—100只左右，不論是遇到危險、還是狩獵，他們都會成群結(jié)隊出沒。它們最大的特點就是‘快’‘，你可以認為他們是大部分同等級靈獸中，速度最快的。我要求你用你的束縛陣，抓住盡可能多的鬼貓?！眲P撒突然停了下來，我跟在他身后正聽得入迷，差點就撞到他背上。

　　此時，遮天蔽日的遠古森林中，光線已經(jīng)很暗了，我只看到周圍亮起了如同螢火蟲一般的黃色光芒，密密麻麻越來越多，不同的是它們的中間都有一道黑色的細縫?！笆秦堁?！”我一驚，凱撒早已經(jīng)消失了。

　　我立即釋放巨大的束縛法陣，淺淺的白光在這幽暗的環(huán)境里也格外刺眼，我看到這些鬼貓通體呈現(xiàn)黑紫色，金色瞳孔發(fā)出明亮詭異的光芒，它們有的慵懶地靠在樹杈上，有的警覺地看著我，有的則忙著舔爪子。

　　 “這小姑娘有意思?！逼樟炙股矫}之北的無界之地中，女祭司的水晶球里呈現(xiàn)出慕容塵與鬼貓的對峙畫面。女祭司用鬼貓王的視角看著女孩，她的雙手顫抖著吸在水晶球上，眼睛已然變成鬼貓那般的金瞳，她用意識控制著鬼貓王，向著慕容塵妖嬈地走過去，輕輕蹭了蹭她的褲腿，突然“喵”了一聲，像是在撒嬌。

　　霎時間，所有的鬼貓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紛紛弓起背脊向著慕容塵沖過去，速度之快，仿佛幾百只慵懶妖艷的貓咪突然從林間蒸發(fā)，空氣中滿是殘影和氣體摩擦的聲音。慕容塵操控著陣法，快速反應(yīng)抵擋住了最先沖過來的第一波鬼貓。

　　“呦，速度也很快，竟然能在第一瞬間跟上鬼貓的進攻節(jié)奏，有意思。”女祭司越來越興奮了，她的意識在幾百只鬼貓之間來去自如，切換速度甚至遠遠超過了鬼貓進攻本身，在她的控制下，這幾百只鬼貓就好似一個整體，它們互相配合，絕不浪費任何一個個體的力量。

　　如果單單是群居靈獸鬼貓，慕容塵應(yīng)對起來肯定毫不費力，然而在女祭司的操控下，這些鬼貓的攻擊完全不是一個束縛法陣可以抵擋的。

　　慕容塵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很快放棄了法陣練習(xí)，雙手朝空中一抓，兩把修長的袖劍直接出現(xiàn)在手中，快速幾下擺動，三五只鬼貓應(yīng)聲倒地，就在死去的前一秒，女祭司透過鬼貓的眼看到了袖劍上的標記。“哎呀，果然是呢，看來我沒猜錯。變啦，變啦，小姑娘要變了！”

　　面對幾百只極速向自己沖來的鬼貓，慕容塵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紫色光芒，她舞動著袖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肢體動作，閃躲著無處不在的鬼貓，化不可能為可能，那些帶著劇毒的尖銳貓爪無數(shù)次從她的身體和發(fā)絲旁擦過，不近不遠剛好沒有傷到人，在那成千上萬次的鬼貓攻擊中但凡有那么一次躲閃的偏差，都無疑是致命的。

　　然而這還不是女祭司最詫異的，最令她震驚的是慕容塵竟然能在一邊躲閃攻擊的情況下，一邊發(fā)動反擊，幾輪攻勢下來，鬼貓的數(shù)量削減了一半，它們的攻擊空隙逐漸增大、頻率不斷下降。

　　 在極高速度的閃避和攻防中，視力的存在已經(jīng)完全不重要了。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在之前幾次生死關(guān)頭都沒有被喚起，卻在此刻逐漸蘇醒。

　　我只感覺突然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xiàn)重影，原本極速運動的鬼貓，快到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如今卻好似慢動作回放那樣，他們臉上猙獰的表情，在空中張開準備攻擊的利爪，甚至爪子尖上即將滴落的毒液，在我的面前被無限放緩放大，所有的弱點、細節(jié)、致命部位也展露無遺。

　　它們并非無懈可擊，只是先前的速度偽裝了他們的弱點，我舞動著手中的劍，我操控著它們就好像是靈活收放我自己的雙手那樣，無比熟悉、無比舒適。我在鬼貓之間游離，劍尖每一次出擊都正好集中弱點要害，這樣的場景和狀態(tài)讓我進入了心流境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體力的流逝、法力的流逝，只是沉浸其中，眼前的畫面也開始轉(zhuǎn)變……

　　我突然置身于一座充滿仙氣的高山之巔，腳下是肆意翻騰的萬丈云海。身邊的鬼貓變成了無數(shù)身著青藍色紗衣帶著面紗的孩子。他們雖然年齡不大，但法力高超，他們的攻擊方式和速度遠遠超過了鬼貓，我在其中應(yīng)對著他們的攻擊，手中緊握的正是那兩把袖劍，不同的是此刻它們正閃爍著天青色的微光，在空中劃過伴隨著我的攻擊出現(xiàn)一道道光暈。

　　“你太慢了，還是慢了。”耳邊是一個蒼老嚴厲但卻熟悉的聲音，是誰？我看不清楚也想不起來，但真的很熟悉，這種熟悉和親切就好似是自己最親近的親人，這是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

　　“剛剛你的師弟師妹們一共向你發(fā)起了9999次攻擊，你完美閃避的只有半數(shù)不到，剩余的全部命中了，只是因為你先前修煉獲得的靈力產(chǎn)生的護盾，抵擋了一部分的攻擊。”那個聲音嚴肅地說道，“沒有退路才能沒有失誤！”

　　我只感覺有什么強大的力量粉碎了身上的護盾，周圍的孩子們又向我發(fā)起了新一輪的攻擊。我的體力已經(jīng)嚴重下降，氣息也開始沒有那么穩(wěn)定了，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身上發(fā)生的變化，一上來就被劃傷了手臂和臉頰，沒有了靈力護體，每一次中招都轉(zhuǎn)換成了實實在在的傷害，我不得不將更多的靈力注入到我神經(jīng)中，刺激自己提升速度、預(yù)判力和反應(yīng)力。

　　“再快一點，動起來，不要偷懶！”

　　“不要只想著躲開那些致命的攻擊，如果今天你的對手不是你的師弟師妹而是想致你于死地的強大敵人，任何一次攻擊都有可能殺死你！”那個聲音在旁邊不斷催促著，我感到我?guī)缀醯竭_了速度的極限，很多次不是靠反應(yīng)躲開攻擊而像是無意識的、自然而然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什么時候你感覺對付這樣的場面就好似吃飯喝水那樣輕松隨意，什么時候你就能結(jié)束這一階段的修煉了?！?p>　　那個熟悉的聲音剛落，周圍又重新黑暗，我回到了憂谷森林中，此時身邊的鬼貓大部分都已經(jīng)倒地不起或者重傷逃跑，唯獨剩下那只頭上帶有特殊飾環(huán)的鬼貓王還站在原地，用它碩大的金色瞳孔嫵媚地看著我。

　　 “竟然是那個人的徒弟？難怪能在憂谷鬧出那么大動靜?！迸浪就高^貓眼洞悉了慕容塵的一切，她這一下有了九成把握，這個女孩和古咒一定脫不開干系，“那我可得盯緊你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