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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癭

第19章 好友決裂

唐癭 懟王 2439 2020-03-07 00:00:00

  兩日后。

  清風和明月回到了守真的身邊,兩個人被師父守真檢查了一遍功課,然后又被守真套出了突厥公主阿史那果兒的心事。

  守真為二人新定做了道袍,沐浴后換上新衣,又讓魏廣宗將兩個小道童送回了阿史那果兒的身邊。

  張皋替守真送去請?zhí)?,請來了薛崇簡和武延秀?p>  落座后,守真說道:“剛才,清風和明月回來過。據(jù)我分析,公主得的應該是心病?!?p>  “心???心臟有問題?”

  “非也!有心事。”

  “這……什么心事?可與延秀有關(guān)?”薛崇簡并非笨人,馬上想到了武延秀。

  果然,武延秀沒有反駁。

  “延秀,現(xiàn)在沒有外人,你說說,你對公主到底怎么想的?”

  武延秀像是極力回避這個話題,卻也知道無法避開,愁眉不展道:“她是突厥公主,我是大周使者,沒什么想法?!?p>  薛崇簡聽后,不悅道:“沒什么想法?沒什么想法,你還去她身邊噓寒問暖?我看她拖延時間,全是因為你。”

  “因為我?因為我?她再怎么拖延時間,也要嫁入李氏皇族,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怎么會為了我?”武延秀情緒爆發(fā)。

  “慢著,這里我要為延秀說兩句。公主拖延時間不全是為了延秀,她本就不想嫁到洛陽,如今遇上了契丹截殺一事,更是想找借口回黑沙南庭。”守真說道。

  “不想?當時定下和親之時,為什么不早說?”薛崇簡察覺自己的功勞竟是建立在他人的委屈之上,有些冒火。

  “怎么說?難道讓她違背突厥可汗的意愿?難道讓她背負突厥和大周開戰(zhàn)的罪名?”武延秀替阿史那果兒開脫道。

  “她現(xiàn)在拖延時間,然后到了京城再表明不愿意嫁給李氏皇族,這樣就不會引發(fā)突厥和大周的大戰(zhàn)了嗎?”薛崇簡反駁道。

  “你說怎么辦?合著,她必須犧牲自己的婚姻才能換來突厥和大周的結(jié)盟?”武延秀反問道,語氣不善。

  “她一個人的犧牲換來多少士兵和百姓的生命和幸福?”薛崇簡高屋建瓴道。

  “如果兩國國君不好戰(zhàn),怎么會有犧牲的士兵和波及的百姓?”

  武延秀效仿蘇武牧羊,在突厥待了六年,認識戰(zhàn)爭的殘酷比很少出京城的薛崇簡要深刻的多。

  “我大周圣神皇帝從未主動出兵!”薛崇簡極力維護道。

  不得不說,圣神皇帝在軍事方面很難稱之為圣神,除了長壽元年(公元692年)擊破吐蕃,重新占據(jù)安西四鎮(zhèn)之外,其他邊境都有或大或小的疆域失守。

  “你是指責突厥可汗嗎?他會因為你的職責而不開戰(zhàn)嗎?他連最寵愛的女兒都可以犧牲,還怕犧牲手下的士兵和部落嗎?”武延秀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和親沒有意義?連公主的身份都不能保證突厥可汗繼續(xù)開戰(zhàn)嗎?”

  薛崇簡操勞一年的時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徒勞浪費了一年的精力,竟全無保證,他不想就這么被武延秀否定了自己的努力。

  “你覺得呢?一個連自己女兒都能夠犧牲的人,會在乎犧牲他人嗎?你從來不考慮這個問題嗎?”武延秀反問道。

  “這是可汗的問題,為什么要我考慮?”

  “因為你太注重自己的能力,因為你一生順風順水從未受過挫折,因為你覺得政治面前的諾言是永遠有信譽的,因為你覺得一個女人可以決定兩個國家的命運!你太幼稚了!”

  武延秀被阿史那果兒折磨了一路,在幽州憋悶了一個月,情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

  “我幼稚,是誰將你從黑沙南庭救了回來?我幼稚,是誰和可汗簽訂的和親結(jié)盟?我幼稚,是誰在公主身前鞍前馬后?要不是你整天甜言蜜語,要不是你整天玩曖昧,公主會有心病?”

  薛崇簡怒氣沖沖,他年少有為,身居高位,身邊接觸之人皆為皇嗣子弟,從來沒有人指責自己幼稚。

  “我玩曖昧?你自己玩曖昧怎么不說?整天與天姬眉來眼去,你是能給她一個說法,還是能給她一個未來?你怎么好意思說我?至少,我沒有家室,我不會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

  武延秀玉面一寒,全然不顧兩個人的交情。

  身為皇族子嗣,兩個人從小就相識,一起讀書,一起射御,在眾多皇族子弟里,兩個人的關(guān)系相當不錯。

  后來,武延秀被送入突厥,薛崇簡只能一個人去弘文館讀書。

  五年多未見,兩個人昔日玩伴在突厥的黑沙南庭相見,其身份早已分出高下。

  武延秀在仇人突厥可汗面前可以隱忍,裝出低眉順眼的樣子,但在兒時玩伴薛崇簡面前,他真的做不到。

  一路上,兩個人仍以名字互稱,從未想過稱呼各自的官職和爵位,說明兩個人都很重視兒時的友誼。

  今天,兩位少年好友第一次翻臉,相互指責。

  正如武延秀所言,薛崇簡這一生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什么坎坷和困境,人生所走的每一步早已被母親太平公主鋪好了道路。

  誰敢招惹當今第一公主太平公主?

  正如權(quán)傾朝野的梁王武三思,如日中天的寵臣二張兄弟,都莫攖其鋒。

  薛崇簡自從被契丹騎兵追殺之后,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悶氣,雖然不是針對武延秀,但被武延秀引爆了這口悶氣。

  盛夏酷暑,火氣十足,二人再也壓不下這口火氣。

  武延秀更是不用說,六年的隱忍,本以為馬上就可以走大同,過雁門關(guān),直奔神都洛陽,沒想到被追殺到了鮮卑山,輾轉(zhuǎn)到了幽州。

  那種死里逃生的落魄感和對美好生活的失落感,讓他心灰意冷,對阿史那果兒都有了一種疏離感,只覺得蒼天對他不公。

  阿史那果兒對他的身心折磨,讓他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六年的青春,情竇初開,六年的陪伴,最長情的告白,他的心里怎么會沒有阿史那果兒的身影?

  突厥可汗的殘暴兇狠讓他下意識的隔離著兩個人的心,一路上鼓起勇氣想要揮劍斬情絲,但每每后悔之后的藕斷絲連讓兩個人生出無數(shù)的分分合合。

  蒼天的不公和情人的斷腸,讓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憋悶,與好友薛崇簡針鋒相對,正面硬剛起來,可謂是針尖對麥芒。

  “且慢!你們這是干什么?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的話,誰也不能走!”守真將左手的流珠扔在長案上,憤怒的拍著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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