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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癭

第89章 夜會石秀

唐癭 懟王 2371 2020-05-20 00:01:00

    萬籟俱寂,守真半仰在羅漢榻上,寫完了書信之后,回想著一天的驚險與刺激。

  自己從來沒有料想到會與小金仙能夠單獨說上兩三句話。

  按照自己的奢望,能夠遠(yuǎn)遠(yuǎn)望見佳人一兩眼,已經(jīng)是極限。

  沒想到,上天待自己不薄,竟能近距離看到了小金仙。

  只是,自己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太遲鈍,總想著一切重來或許自己會表現(xiàn)的好一些。

  嘴角揚起了笑意,但很快就消失。

  “再見面又能如何?難道還想讓她認(rèn)出自己來?”

  “算了,那只是徒增煩惱。”

  “一個是親王的女兒,一個是掖庭的下人?!?p>  “既然沒有結(jié)果,那就不要奢望。能夠為她做上一兩件事,是我最高興的付出?!?p>  “我甘心,我愿意,只要她過得幸福,我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可以融化在她的笑容里?!?p>  卑微的愛情!

  這該死的愛!

  這止不住的愛意!

  守真越想越清醒,虛火攻心,讓他沒有了睡意。

  起身從羅漢榻上下來,他來到外屋看到清風(fēng)和明月都已經(jīng)睡熟,沒有打擾兩個孩子,直接去了廂房。

  “張皋,長明,準(zhǔn)備些肉食,生肉熟肉都行?!?p>  “道長,你餓了?”張皋問道。

  “沒有,這是給梵音寺的狗準(zhǔn)備的。一會兒,你們拿著肉食吸引走寺里的狗群,我去見一下石秀?!笔卣娣愿赖?。

  二人連忙舉燈去廚房尋找肉食。

  自從知曉了石秀在梵音寺做主持,守真一直想聯(lián)系上他。

  雖說梅花別院和梵音寺就隔著一個后花園,但由于寺內(nèi)養(yǎng)了狗群,遲遲無法聯(lián)系上。

  守真擔(dān)心的是,梵音寺本是神僧惠范的大本營,即便石秀接替惠范成為寺內(nèi)主持,也不免被有心人打上惠范一系的標(biāo)簽。

  如果自己貿(mào)然前去拜訪,很容易被有心人惦記上。

  為了不打草驚蛇,守真決定夜訪。

  費了半天勁,終于見到了久違的石秀小和尚。

  一臉驚喜問道:“道長,你怎么來了?”

  “打聽出你的下落,我便尋思著怎么能私下里見到你。沒想到寺院里的狗群動靜太大,我不得不拖延了數(shù)日才過來。”守真解釋著。

  “哈,這些野狗沒人喂養(yǎng),我讓僧人每日將剩飯留給它們,倒是跟著我們吃起素來?!?p>  “那實在不好意思,為了不出現(xiàn)犬吠,我讓手下之人用肉食將它們引開,它們又開葷了?!?p>  “哈,無妨。它們又不是僧狗,不用受僧戒?!?p>  “石秀,你可知我住在哪里?”守真的雙眸里閃著光彩。

  石秀聽出言語中的興奮,連忙問道:“住在哪里?”

  “咱倆其實就一墻之隔,我客居在太平公主府的梅園別院。”守真少有的露出炫耀之意。

  “真的?這么近!以后我們可以天天見面?!?p>  “怕是不行,我每次翻墻而來,會引起其他人注意?!?p>  石秀神秘道:“無需翻墻,寺里有一條密道直通后花園。師兄說,梵音寺本就是公主出資修建,原本就是府里的私人寺院?!?p>  “竟有密道!看來以后我可以天天來打擾你了?!?p>  石秀笑道:“榮幸之至,我來到洛陽之后沒有相熟之人,除了打坐誦經(jīng)之外,便只有每月一次與師兄相聚時才有說話之人?!?p>  守真理解石秀的寂寞與孤獨,小小年紀(jì)就成為了梵音寺的主持,必須裝出持節(jié)穩(wěn)重之意,才不會被香客小覷,特別是來梵音寺上香之人大都為權(quán)貴皇族的女眷。

  兩個人寒暄敘舊了一會兒,石秀主動說道:“道長可是來找?guī)熜???p>  “如今,太后退位,新帝上位,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即便見到你師兄也無非是繼續(xù)等待下一任新帝繼位。因此,見與不見都無妨,但是見你卻是最急切?!?p>  “道長找我有事?”石秀奇道。

  “沒事。當(dāng)初,令師的書信曾經(jīng)提及你生性淳樸,擔(dān)心你被人欺負(fù)。特別是你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天龍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陽,我擔(dān)心你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yīng)。”

  “哈,多謝道長惦念。梵音寺乃是小寺,平時少有人來訪,寺內(nèi)僅有兩三僧人,皆為師兄培養(yǎng)起來的親信,倒是我,經(jīng)常麻煩眾人?,F(xiàn)在知曉道長就住在梅園別院,以后可以常來常往,小僧不會再寂寞?!?p>  守真是長安昊天觀的第三代天師,也曾經(jīng)歷過這段時期。

  那時,師父道隱天師一心想去云游天下,高山訪友,觀里僅剩下數(shù)人。幸有魏廣宗等人支持,加上守真閑不下來,眾人齊心協(xié)力,在長安城內(nèi)折騰一番,獲得了城內(nèi)名門望族勢力的認(rèn)可和推崇。

  石秀卻不同,他有一個盛名之下的師兄,神僧惠范,早已攪得洛陽城內(nèi)一片風(fēng)雨,無需石秀再打響名聲。

  而且石秀生性淳樸,聰穎過人,他不想走師兄這條老路。

  “自然是好。剛才你說,你師兄每個月只跟你聯(lián)系一次,他跟你說過今后的計劃嗎?”

  石秀摸了摸光頭,說道:“計劃倒是沒有說過,只是在言語之間,小僧自己推測,與道長所言相同。師兄也想著等候下一代皇帝時再為師父平反。你們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他也是這么認(rèn)為?還真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守真笑言。

  “師兄近來跟溫王李重茂走得很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估計他押注押在了溫王身上?!?p>  守真訝道:“那我們之間可能有沖突了,我押寶押在了衛(wèi)王李重俊身上?!?p>  石秀笑曰:“師兄提及過衛(wèi)王李重俊,但師兄考慮,衛(wèi)王已經(jīng)弱冠,王府里早已形成了勢力,不容易接近,更無法掌控衛(wèi)王。而溫王只有十歲,剛剛開府建牙,容易混進(jìn)自己的人?!?p>  守真謹(jǐn)慎道:“我也曾這么考慮過。之前,我曾以為譙王會成為皇太子。沒想到,我還未采取行動,譙王已經(jīng)被貶出京城。這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

  “譙王過于自負(fù),實在無法掌控。師兄說,如此張狂之人,聽不進(jìn)他人的意見,不如早點廢掉?!?p>  守真心中一動:“譙王之事,是你師兄所為?”

  石秀低聲道:“雖然他沒有承認(rèn),但我能從言語中聽出來。確實是師兄在韋后面前說了些話,引得韋后對譙王極為不悅,將譙王貶出京城。”

  如此交心之話,石秀沒有絲毫隱瞞,守真大為感動。

  “這如何是好?如今,你師兄看好溫王,我看好衛(wèi)王,雙方豈不內(nèi)訌了?”守真煩惱道。

  “無妨,我覺得你們一人保一個才是最保險。就像是道長所言,花落誰家都不好說。既然都為平反一事,那就兩個親王都要拿下,不管誰最終坐上了帝位,都算是押對?!?p>  守真點頭道:“這樣也不錯。如果一個人押兩個親王,容易被人拆穿。一人押一個親王,只要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不會失敗?!?p>  石秀聰慧過人,身居事外,反而看得清楚。

  兩個人聊到了清晨,守真才不得不返回梅園別院,臨走之時,走的是密道,算是認(rèn)了認(rèn)路,以后再來就可以走密道,直通石秀的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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