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縝抬眸看著她,心里被她的豪言壯語給震撼到了。
木夏見他只顧瞧著她,急道:“你倒是快點呀!”
殷縝眉頭微斂,接著將臉轉(zhuǎn)向別處,似乎在有意回避著什么。
木夏瞧著他緊抿著的嘴唇啞然失笑:“你在害羞?”
殷縝聽聞此話臉色倏然鐵青,剛要開口反駁卻突然急咳嗽幾聲。
他捂著嘴唇咳嗽,木夏見他臉色因為咳嗽的緣故而漸漸紅潤起來,擔心他本就發(fā)燒會因傷口泡了湖水發(fā)炎進而加重病情。
木夏來不及解釋直接自己上手幫他脫了。
爪子剛接觸到他的衣領(lǐng)就被他抓住了,殷縝臉色有些不自然,冷著臉開口:“本王自己脫。”
“……哦。”你說你早這樣不就好了?
木夏垂眸,手果然沒有動了,就坐在他對面靜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殷縝剛要脫外衣,瞧見她就靜靜的坐在他對面看著他,額間跳了跳,忍不住道:“你還在這兒干什么?”
“等著你脫呀?!蹦鞠奶竦恍?。
場面莫名的尷尬幾秒鐘后木夏反應(yīng)過來趕忙解釋:“我得給你上藥,不能走!”
殷縝看她一眼,“本王可以自己上藥。”
木夏眨了眨眼睛,一副絲毫不讓步的表情。
殷縝深吸一口氣,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帶,脫下外衣時木夏趕緊上前接過,順手放在稍干凈的地方上。
殷縝上半身衣裳一件一件的除去,等露出胳膊上的傷口時,整個胸膛也露了出來。
看著他結(jié)實的腹肌,木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待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后皺起了眉頭,傷口比她想的要嚴重,加上浸泡了水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
“這飛鏢上有毒!”木夏暼到傷口上流出黑色的血跡大驚。
殷縝毫不在意他的傷口如何,但是看著她眼里滿是不加掩飾的心疼,他心底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語氣淡淡:“無妨。”
木夏這才去看殷縝的臉,抿嘴:“你都發(fā)燒中毒了還無妨?!?p> 殷縝沒有說話,拿出隨身帶著的藥就想自行包扎。
木夏一把搶過他手里拿著的藥瓶,殷縝眉頭微挑,剛想開口卻被木夏搶了先:“你忍一忍?!?p> 接著便埋首湊了過去。
感受到胳膊上一抹溫熱的觸感,殷縝駭然,伸手便想將她推開。
木夏抓住他的手,一臉正經(jīng):“別鬧!”
說完再次埋首到他傷口上,殷縝見她不斷的吸允所吐出的黑褐色血液后沉默片刻,喉嚨有些發(fā)澀,“你……不必如此?!?p> 空氣安靜了幾秒,直到木夏看到胳膊上的血液由黑轉(zhuǎn)紅后松了口氣。
她撕下裙擺的一塊布料當作紗布,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小瓶藥,將里邊的粉末倒在他胳膊上。
殷縝靜靜的看著木夏一點一點的處理他的傷口,專注的臉越來越貼近自己,呼吸輕輕的呼在自己的胳膊上,輕盈的像在他心尖上撓癢癢。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木夏就多次看陶陶幫人處理包扎傷口,看的多了她也熟悉了。
他的胳膊很快便纏好了紗布,木夏仰著頭看著他道:“好了?!?p> 殷縝呼吸一頓,有些別扭的看向別處,“多謝?!?p> 木夏將他的衣裳撿起遞給他。
在他穿衣裳的空隙,她從懷里拿出另一瓶藥,倒了兩粒藥丸出來,自己先吃了一粒,將剩下的一粒遞給他。
“這是什么?”
“可以解一些毒的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幫他吸干凈,這個藥還是陶陶的獨門秘方做的呢。
“……多謝。”殷縝接過服下。
“人們常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蹦鞠淖旖蔷`放出淺淺笑意,“我算救了你兩次,你考慮考慮?”
“……”殷縝感覺渾身不自在。
木夏瞧見他雖然緊抿著嘴唇卻耳朵通紅,心里暗笑,反而湊了上去:“王爺覺得如何?”
兩人鼻息可聞,眼神對視。
“不如何?!币罂b假裝沒看到她的調(diào)戲率先別過頭去,正襟危坐,心里卻泛起了點點漣漪。
“……哦?!蹦鞠某蛄怂麕籽郏套⌒σ庾厝?,雙手托腮望著他:“你為什么要拉我跳湖里去呀?”
“因為你打不過他們?!?p> 木夏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服:“你這話說的,我哪有那么弱?!?p> 殷縝蹙額,沉吟道:“別大意,他們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殺手,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p> 加上他內(nèi)傷未痊愈,不能保證能帶著她全身而退。
“許平呢?你都受傷了,怎么他沒跟著你?”往日每次見他,許平都跟在他身后,這次為什么不在?
殷縝眉眼疏淡,容色冷峻的靠在山洞上,抱臂休息著,等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明日許平便會帶人來尋本王?!?p> 木夏本來還想繼續(xù)問他為什么會獨身一人突然出現(xiàn)在船上,還一副不太好的模樣。
可是看著他疲憊的臉龐,想到他滾燙的額頭,張了張嘴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你會不會冷?”他閉眼不久耳邊響起脆生生的聲音。
殷縝緩緩睜開眼睛,在眼睛還有些微模糊的時候,只覺得山洞里橘黃色的光將面前少女的模樣襯得越發(fā)好看。
少女的臉離他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濃密又卷翹的眼睫毛。
她眨著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仿佛有種魔力似的將他的心弄的癢癢,直想將她藏起來。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鐵青著臉,心下頓生慌亂,呼吸有些不暢的抬手將她推遠了些。
待確定他呼吸變得通暢后,臉色才好看起來,重新閉上眼睛倚靠在穴壁上休息,未了輕起薄唇:“你好吵?!?p> 木夏有點懵,她就問問他冷不冷竟然嫌棄她吵。
氣的她鼓著一張臉,坐在原地用眼神控訴著他。
不過想到他是傷員,木夏決定還是不能與他計較。
看來追求之路任重而道遠啊!他害羞,她得假裝沒看到,他一言不合就嫌棄她,她也不能生氣。
心里默默念叨著他是傷員,在這周圍也找不到東西可以給他降溫,又怕他著涼氣鼓著臉默默的往火堆里多添柴火。
殷縝說完又覺得不妥,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小姑娘,面皮薄,又睜開眼睛往她的方向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