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聞言,忙就將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跟俞凌霜說了。
原來這件事的起因,是八皇子顏景昨日在陛下寢殿跪了一整夜,希望陛下能取消他與田大人家千金的婚事。
陛下剛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發(fā)了好大一通火,不僅沒有同意顏景的請求,甚至還讓顏景自己回去面壁思過。
可誰知一向溫順聽話的顏景,就在昨日耍起了性子,不僅堅持要退婚,甚至還跟皇帝杠上了。
皇帝盛怒之下,見他要跪便也沒有阻攔。
可誰知今日早朝,他卻收到了數(shù)個彈劾田家小姐德行的奏章。
見情況不對,當今陛下立即就讓人對這件事情調(diào)查了一番,這才得知,原來昨天顏景和田萌萌上街,遇到了四品侍郎俞崇丘家的子女。
兩人不知為何當街就發(fā)生爭執(zhí),引得無數(shù)百姓圍觀,鬧到后來,這田小姐竟然當著那么多百姓的面揚言要殺掉對方全家。
百姓們本就都愛捕風捉影,加上田家尋常就愛仗勢欺人,于是經(jīng)過無數(shù)人的瘋傳以后。
到了后來更是各種關于田家人品拙劣,不將皇家放在眼里的話都傳了出來。
為了證實這件事情,皇帝早朝才剛剛開始,就下令退了朝。
最后只留下了田萌萌的父親田仆射以及俞凌霜的父親俞崇丘等在大殿內(nèi)。
當俞凌霜聽完這些話之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昨日她不過就是想要教訓一下那個田小姐,讓她學會收斂一些而已,可誰知這八皇子看似是個知禮的,卻是在背后給她捅這么大個簍子。
走在去往皇宮的路上,俞凌霜心情很是復雜,絲毫沒有別人的那種雀躍,只悶悶的坐在軟墊上,思考著一會兒若是皇帝發(fā)難,她該怎么應對才好。
俞崇丘本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平日里除了官職會被皇帝提及以外,皇帝根本就不會記得他的名字。
可就在今日,他卻被皇帝單獨留了下來,還是和當朝的尚書左仆射一起,一時間一顆心七上八下總是不安。
想到適才皇帝那陰沉的臉色,還不知皇帝為何留下自己的俞崇丘,雙腿就顫抖得不行。
不過好在俞凌霜他們來得快,就在俞崇丘快要站不穩(wěn)的時候,終于見一個內(nèi)侍匆匆跑了進來。
“皇上,田小姐和俞家小姐等人到了?!?p> 內(nèi)侍稟報著,俞崇丘聞言卻是一個激靈,剛剛才站穩(wěn)的腿瞬間又開始抖了起來。
皇帝斜眼看了看他,這才對著內(nèi)侍揮了揮手。
隨即內(nèi)侍便領著幾人走了進來。
田萌萌率先走在幾人前面,目光觸及到自家父親,當即就掛上了委屈之色。
看著女兒如此模樣,對事情還一無所知的田仆射心中當即就升起幾分憐惜。
至于俞凌霜幾人,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絲毫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臣女參見陛下?!?p> “草民叩見陛下?!?p> 眾人齊齊對著皇帝叩首,直到皇帝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所有人這才齊齊站了起來。
“你們可知今日叫你們來是為何事???”
皇帝端著架子,將手中的筆放下,這才看向了幾人詢問的道。
“陛下,臣女是被冤枉的??!”
想到路上來的時候,內(nèi)侍和自己講的那些話,田萌萌當即跪了下去,哭著就開始喊冤。
可她這話剛一開口,不僅是皇帝皺了眉頭,就連田仆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田萌萌不過一個臣子之女,以往也從未面過圣顏,可這一出口就哭哭啼啼的模樣,別說是皇帝了,換了任何人也是不喜的。
更何況皇帝都還沒有說什么事情,她就開始喊冤,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看著田萌萌哭唧唧的樣子,俞凌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一陣無語。
“這女人莫不是是個傻子吧!陛下面前竟然也敢這么放肆?!鄙蚰切÷朁c嘟囔了一句。
俞凌霜聞言連忙伸手悄悄扯了扯他,沈墨這才乖乖住了嘴。
然而他的話雖然說得小聲,可在場的人卻還是都聽到了,尤其是皇帝在聽清了他的話時,更是差點兒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到底是一國之君,即便是心里贊同沈墨的說法,可面上亦是黑著臉。
他目光看向沈墨,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眼之后問道:“你就是當時在場的小子?”
“回陛下,正是草民?!?p> 沈墨當即對上皇帝拱手,臉上沒有什么慌張的神情,那從容鎮(zhèn)定的模樣不自覺讓皇帝都驚訝了一下。
“既然你看到了所有的情況,那就由你來說說當時的情形?!?p> 皇帝饒有趣味的看了沈墨一眼,然后端起桌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等著沈墨開口。
俞凌霜聽到皇帝這話,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目光擔憂的看向沈墨。
皇帝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統(tǒng)治者,她進宮前曾料想過無數(shù)種被盤問的可能,也都一一想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可偏偏現(xiàn)在皇帝竟是不問她,反而問起了沈墨,這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讓俞凌霜心里的不安更上了一個臺階,手也不自覺捏成了拳頭。
沈墨聞言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而是對著皇帝抱了抱拳講述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當然,關于俞凌霜故意刺激田萌萌,以及他暗中推波助瀾的部分,被他巧妙的避了過去。
聽完沈墨繪聲繪色的講解,皇帝津津有味的點了點頭,這才坐直了身子。
“那照你這么說,田小姐果然是如傳聞那般,囂張跋扈有失德行了?”
皇帝雖是在問沈墨,可沈墨卻是不敢真的順著他的話答。
“草民只是實事求是說出事情經(jīng)過,并不敢妄言議論田小姐是非?!?p> 沈墨只表示自己說的話是事實,并不對田萌萌的行為做任何評論。
俞凌霜聽到沈墨的這話,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不過另外一半,俞凌霜卻是絲毫不敢松懈。
畢竟皇帝大費周章的叫他們進宮,總不可能只是讓她來站著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