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開闊,門坎有些略高,阿茶抬腳進去,孟家先人的牌位皆供奉在此。
正中間的便是孟家嫡支一脈的老祖宗。
他牌位前黃綢包裹著的就是御賜銅牌,還有百兩黃金。
“上禮!”
阿茶拱手行禮,孟族長帶同輩分拱手行禮,小輩依次跪地磕頭。
為首的椅子阿茶當人不讓坐下,孟嘗跟孟小三隨立左右,孟嘗手中持有一沓子卷紙。
村里的人立在祠堂之外,不便踏入一步,頗為好奇,孟家突然開祠到底是出了何等大事。
尤其是為首坐的軟糯可愛的女娃,據(jù)說是孟氏一族如今的小祖,輩分奇高,也是嫡支一脈唯一的骨血。
孟家嫡支那可是傳奇一般的存在,為國盡忠驅逐韃虜,鐵錚錚的漢子。
孟家村久居也受得他們的庇護,雖不慎富裕,但勉強溫飽,也不似其他地境,流離失所,三餐不飽,骨肉分離。
孟家村忠良所歸,上頭都有些優(yōu)待。
村里人對于阿茶都是感激的。
孟氏族人也有些懵,昨日族長突然傳來消息今天開祠,毫無征兆。
也不知是何事,如此鄭重!
孟族長邁步向前“冬日在即,百廢待興,小祖體恤我族人不易,為我族子弟進學不易。欲將百兩黃金良田山地入我族祭田,供養(yǎng)全族。以期我族弟子勤奮進學,為我族更換門庭光耀門楣,成為百年耕讀世家。”
什么!
眾族人則難以置信,天下竟然掉下了餡餅,還是肉餡的!
村里人炸開了鍋,一兩斤金十兩銀,百兩金就是千兩銀。更不要說良田山地,隨牙酸倒了一片,孟家嫡支莫不是個傻的。
大把的銀錢便宜了旁人。
一時間議論聲頗大,孟族長眉頭一皺,喝道“肅靜。”
禁聲!
孟族長注意到孟氏族人眼中的喜色,若是真有那潑天富貴,這些人真的能夠抵擋住誘惑嗎!?
“如全族無異議,將這些契約簽了。若有瞞上欺下,勾結外人,暗害族人,吃里扒外等皆以判族論處,不論男女鞭刑五十,出族?!?p> 這!
這!
孟氏族人有些慌。
“族長,這也太苛刻了?!?p> “就是,怎么能捐些銀錢田地,還要人簽什么契約?!币蝗瞬[著眼掃了阿茶一眼,滿滿都是不贊同,更無恭敬可言。
“說的是”
隨有人附和道。
阿茶嘴角上揚,凝出淡淡的笑意,瞅了瞅孟族長,孟族長老臉一紅,咳嗽兩聲。
族人禁聲,不在言語。
阿茶起身“既如此,此事作罷?!?p> 抬腿就往外走。
“怎么能這樣。”剛才嘰歪的男人站出來,攔住阿茶的去路。
“小祖,怎能說話不算話。”
“孟仁,住口。”孟族長臉火辣辣的,沒想到族人竟然竟然如此。
孟仁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這封蔭本就是孟氏一族的,何況孟氏嫡支如今只剩年幼的女娃,即使輩分極高又如何?
孟家村一畝三分地,只要族里按的死死地,她一個黃毛丫頭,還能翻出天。
阿茶嘴角笑意放大,孟小三搖搖頭,殺雞儆猴,這雞還不要命的往前沖。
“爾是何人!我如何行事豈容他人質誨。”
杏眼圓瞪身上氣勢陡然一變。
一拳打將出去。
孟仁痛的臉部扭曲,身子如劍一般沖著祠堂大門外飛出去。
村民側開,砰!
掀起一片塵土。
阿茶淡淡的掃了一眼孟氏族人,本以為今日不必動手,看來在安分的族群也會有幾只跳蚤。
孟氏族人心里震撼,突然想起昨日那頭碩大的野豬,心有余悸。
孟族長恭敬上前,撩了撩衣擺跪下“小祖,息怒。”
族人隨烏泱泱跪了一地。
誘之以利,振之以威。
“孟氏一族上下,皆感念小祖一支的恩德,日后定以小祖馬首是瞻,絕無二心?!?p> 頭磕了下去。
重重的!
族中兒郎進學溫飽富綽,自比動嘴皮子要來的實在,心里再有所不甘,也無濟于事。
duangduang。
磕了一地的頭。
阿茶面不改色,坦然受之。
孟族長帶著家人簽了契約,族人也不在糾結簽與不簽,族長如此精明自不會帶著自家的子孫去死。
這等好事若無一點付出,也不合理。
有一就有二,不消片刻,都簽了個干凈。
孟仁青白紅黑的臉也在不敢有絲毫異色,佝縮在角落里,不敢再冒頭。
阿茶點了三只青香插入香爐之中,將黃綢連同里面所有之物交付到孟族長手中。
“米糧布匹,置辦一些,盡快將族中子弟安排入學,即使不進科舉,識字明理也是好的。春種樹種,你去安排。”
阿茶冷聲對著孟氏族人說道“孟族上下務必同心同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有人行不軌之舉,猶如此椅!”
抬手一掌拍下。
那木椅四零八落散落一地,這時一陣風吹過,木屑化成粉散了。
阿茶幽幽的將他們掃了一遍,嘴角邪氣的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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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一族的事情自有族長跟族親操持,阿茶只管動動。
第二日,族中孩童到十來歲的少年郎有一個算一個全被族長塞進縣學。
沒錯,縣學!
城里最好的官學。
平常子弟需要考核之后方可入學,阿茶給孟族長支了個招,讓他將黃綢里銅牌揣進懷里。
若是先生責難不肯收,只問他一句,忠良之后繼無人,國家安否?
對族中子弟有一個算一個一頓敲打,家里的婦人也是千叮萬囑,定要好好向學。
他日封妻蔭子,人中龍鳳,神仙日子。
孟家村十里八鄉(xiāng)轟動了一把。
縣令特意發(fā)了檄文,表彰孟氏一族,特意點了阿茶覺悟高。
阿茶在族中聲望如日中天,不說孟氏族人,村里人見了都會恭敬的稱一聲小祖。
阿茶坐在屋頂沐浴月光,孟小三廢了半天氣力好容易爬上來。
“你倒是逍遙自在,大晚上在屋頂上吸收月華,打算成精?”
阿茶見她死死地扒著茅草,身子俯在上面,故作淡定,手背青筋都綻開。
很多很多年前,自己跟郁厽也是這樣朝吸日精,晚浴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