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微打量過眼前的少年后,雷樓此刻卻依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這個小兄弟是誰???我又不認識他,怎么好好地便要與我互見世家之禮?
秦羽鋒看到雷樓那顯得有些木楞地看著自己的神態(tài),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復又向他自報家門到:“小弟秦家羽鋒,現(xiàn)今權代幽門關關守之職。早已久仰雷兄之名,今日得幸一見,分獲殊榮?!?p> 雷樓本還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可在聽到秦羽鋒明明白白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后,他卻是不由緩緩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就是秦羽鋒?”
雷樓大睜著眼,忽然有些面色難明地看著這個與他同為五大世家子弟的少年。
沒想到雷樓會是這么個反應,秦羽鋒微微一愣后也是哈哈笑了起來,顯得很是快意:“哈哈,雷兄怎么這么一副驚訝的表情?小弟之名微淺,難不成雷兄也早已耳聞不成?”
見秦羽鋒對自己如此笑著,雷樓也是有些尷尬地擺上了一張笑臉,一段不久前與錦霏霞的對話卻兀地在他腦中回放著:
“雷樓哥哥,我要交代給你一個任務,你一定得好好完成?!?p> “嗯,你說。”
“秦家的秦羽鋒你知道吧?他現(xiàn)在正領著帝都禁軍天威軍中的三萬人馬在北冥軍鎮(zhèn)練兵呢,經(jīng)過幽門關時你一定會遇見他?!?p> “嗯,我知道,那我要干什么呢?”
“嘿嘿,我要你給他下絆子,讓他領兵之時出大錯,這樣就有他受的了?!?p> “?。?!為......為什么?!”
“哼......不為什么......哎呀,你就不要管這么多了,照我說的做就好了?!?p> “可是,擾亂軍務,這可是......”
“哎呀,沒事的。雖然你很木頭,但是你寶貝這么多,隨便拿一件出來就可以耍耍他,這肯定是不是什么大問題吧?況且,你們雷家不是在朝中說話挺有分量的嘛?就算真的東窗事發(fā),也沒關系的吧?”
“可是......”
“別可是可是的了,本姑娘叫你做你就去做,你還想不想我?guī)湍闳ト〉媒憬愕姆夹睦??哼!?p> 談話到此為止,錦霏霞單方面切斷了通緣鏡的聯(lián)系,只留下雷樓一個人在那苦惱地長吁短嘆。
此刻,再看看秦羽鋒那笑容滿面的樣子,雷樓心中端的是糾結無比:
本來他來這幽門關不想讓人知道,為得就是少碰上些人,盡量避免見到秦羽鋒的可能??墒肓?,他人剛一到幽門關,秦羽鋒便自動站到了他的面前?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本想蒙混過關,避開秦羽鋒,可現(xiàn)在這一見,錦霏霞交代他的事,可就不得不去想想了。到底是真的依錦霏霞所言,給他來幾個絆子,還是裝作沒有遇見呢?
雷樓不禁愁著臉,真是有苦難言。
“小弟聽聞雷家少有來這邊關戰(zhàn)爭之地的,就算是些軍械也大多是在帝都工造監(jiān)造好了送給軍隊的。雷兄今日竟來到北地,可是有什么要事?不知小弟能否幫上一二呢?”
秦羽鋒態(tài)度作得很謙和,希望能與雷樓深入接觸一下,以多增加些交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幾日家父命我拜訪錦家,欲借錦家北易之機從狄族那多取些新打探到的材料。”
雷樓見被問到了這北上之所圖,便很是自然流暢地淺說了一番。
這番說辭是他早已想好了的,錦家的礦源本便為家族的機密,雷家自然是需要幫其保守這個秘密。若是傳了出去,九州俱震倒也罷了,怕的就是多方聲討,逼迫錦家公開礦源,因此而搞僵了兩家的關系就不好了。
雷樓雖說對人情世故不甚通曉,但有關這事情的利弊影響,至少還是有一定基本預見力的。
“錦家?”
聽聞雷樓談及的這個詞眼,秦羽鋒不由神情微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他隨即便又強自鎮(zhèn)定了下來。
面不改色地笑笑,秦羽鋒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那雷兄可曾見過錦家的二位小姐?小弟少時便與她們相識了,如今細細算來,也有一年多未見了,倒也甚是想念?!?p> 雷樓微訝地看著他,心中頓時感到奇怪:怎么聽他這么說,他似乎與錦大小姐和霏霞交情匪淺?那霏霞為什么要讓我給他下絆子?莫非,只是玩笑之舉?可這又不太像,依霏霞的意思,明顯是要讓他倒霉吃苦頭,并不像是嘴上說說......
雷樓心下疑惑,但也沒想多問,他只管吐露實情:“二位小姐在下都見過了,如果秦兄弟你想見她們的話倒也沒什么難的。雖然二小姐不在,但此次北易就是由大小姐主管的。只要再過兩日,大小姐應該便會到達幽門關了?!?p> “什么?!霏凰她竟真的來了?!”
秦羽鋒震驚出口,面色霎時變換,當下已是心虛不已。
“是啊,聽聞幽門關山道被封,我就先一步趕到,看看能否幫助解決。秦兄弟,不知山道的情況可否讓我出關一探?”
雷樓沒有發(fā)現(xiàn)秦羽鋒的異色,他此時一心只想著去解決這大雪封道的問題。雖然見到了秦羽鋒讓他不得不將錦霏霞交代他的事考慮一番,但目前想辦法開通道路才是當務之急。因此,他也只能頗感抱歉地將錦霏霞的話暫且拋在一旁了。
這也算是一種拖延吧,畢竟,像雷樓這么個實誠質樸之人又怎么忍心去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秦羽鋒的臉色并不是太好,原本他那常常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已是消散無蹤,著讓他顯得有些陰沉。但在聽了雷樓的話,知悉他確有幫助疏通山道之意后,秦羽鋒便姑且先將那虧心事拋之腦后,關注起有關雪道的疏通之事來。
此刻,他心中有些矛盾,但幾經(jīng)權衡之下,他還是若有所失、略帶惋惜之意地同意了雷樓的建議:“若有雷兄這么個工家精英相助,這封山之道必可頃刻疏通,小弟哪有不同意之理?對于雷兄的鼎力相助,小弟在此先行謝過?!?p> “不不,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崩讟呛苷\懇地謙遜到,不敢妄以自矜功伐,“這也是軍國大事,建蒼子民皆有責,我不過與那北冥軍士們是一樣的。秦兄弟,此事不容懈怠,不如現(xiàn)在便讓我去看看情況如何?”
秦羽鋒微瞇了眼,輕凝視著雷樓樸實真肅的臉,緩緩點了頭:“這自然可以,雷兄請,小弟,當與同去?!?p> 說罷,便一步領先,身在雷樓之前,走向了幽門關外的雪墻。
雷樓緊緊跟上,腳上步伐不停,眼睛卻已定定地盯著那山道間的雪墻,擬定著疏通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