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多思港的夜晚平靜而安寧。
【詭異事件】聽起來雖然不可思議,但實際上當它成為你日常習慣的一部分時候,你就不會在畏懼排斥它。更何況,類似于警察組織的【冬眠】安全可靠,根據(jù)獨家消息顯示,葉多思港這幾年因為【詭異事件】而受害的【深陷者】,正處于下降趨勢。
如果不是玉玦經歷了今天的新人考核,他說不定就真信了。
【詭異事件】的特點是不確定性,在明知道這個顯而易見的特點后,【冬眠】依舊選擇相信調查員的調查,并把事件進行歸類。這毫無疑問會害死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所謂的資深者,在考核中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拿這種人命關天的事進行考核,這本身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當然了,也不能這么簡單的就下定義?!径摺考热荒S這種新人考核的存在,那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自信。這種自信來源除了他們對【詭異事件】的了解,有可能還來自于別的什么東西。
玉玦摸了摸自己的懷里,里面放著的,是那個形狀怪異的雕像。
除了雕像,玉玦還拿走了那個攤開的筆記本。他有預感,這些東西將幫助他的計劃更近一步,早日實現(xiàn)他的目標。
這么想著,玉玦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然后,他停下了腳步。
若有若無的惡意在他周邊飄蕩著,如果不仔細察覺,根本感覺不到。
夜生活是屬于資本家和貴族的,葉多思港的普通人一向習慣早睡,這就導致街道上空無一人。漆黑寧靜的夜晚,在無人的街道上感受到惡意,不管從哪個方面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燈光閃爍了兩下,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玉玦慢慢的轉過身,看向了惡意的來源。
那是一只黑貓。
它就坐在玉玦身后不遠處的地上,兩只眼睛冒著綠色的寒光,沒有叫也沒有動,宛如雕塑一般。
這只黑貓玉玦見過。自己的租房樓下經常有許多的流浪貓,玉玦經常會拿一些餿掉的食物去喂貓,其中這只黑貓就在玉玦的喂食名單里面。
黑貓散發(fā)的惡意和新人考核中那個女人散發(fā)的惡意是一樣的。不同的是,那個女人的惡意濃烈且有針對性,而黑貓的惡意則淡薄且無差別。
簡單來說,黑貓的惡意無差別攻擊,只要進入它的范圍就能感受的到。
相同的惡意散發(fā),再聯(lián)想到之前多莎娜說的話,玉玦大概猜到了這是個什么東西。
他眼睛微瞇,向后退了一步。
黑貓起身,向前進了一步,然后坐下。
玉玦轉身,小跑起來。
黑貓起身,跟著玉玦小跑起來。
玉玦停下了腳步。
黑貓也停下了腳步。
玉玦重新轉身。
黑貓重新坐下。
玉玦陷入了沉思。
繼少女之后,第二個詭異事件纏上了他。
多莎娜說過,【冬眠】只會解決有危害性的【詭異事件】,眼下黑貓雖然散發(fā)著惡意,但它并沒有對玉玦怎么樣。
更何況,它的惡意散發(fā)不是來源于它的主觀意愿,而是來源于它本身的客觀存在。
玉玦不知道被惡意影響了會怎么樣,但趨于保險起見,還是應該盡量讓自己不處于這種狀態(tài)下。
畢竟,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于是,他拎著兩個袋子,走到黑貓面前蹲下來,問道:“你聽得懂人話嗎?”
一靠近黑貓,本來淡薄的惡意開始逐漸顯現(xiàn),就好像章魚的觸手在皮膚上不停摩擦,讓人極為的不舒服。
面對玉玦的問話,黑貓沒有任何回答。它只是歪了歪腦袋,冒著綠光的眼睛依舊看著玉玦。
或許它聽得懂,但是不能說。
玉玦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不跟著我,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幫你做一件事。”
黑貓的眼光從玉玦身上移開,看向了他右手拎著的袋子。
“這個不行?!庇瘾i搖頭說道,“這個是別人的,不是我的?!?p> 黑貓的眼光再次移動,看向了玉玦左手拎著的袋子。
這個袋子里,裝著玉玦喜歡的醬汁鵝肝。
玉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把它給你,你就不跟著我了?”
黑貓沒說話,它依舊盯著那個袋子。
玉玦想了想,他放下了袋子,把里面的醬汁鵝肝倒在黑貓面前。
終于,黑貓有了變化。它湊上去聞了聞,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玉玦站起身,轉身離去。
醬汁鵝肝雖然寶貴,但是如果能借此解決自己身邊的一個【詭異事件】,倒也不虧。
然而走了五分鐘,身邊的惡意依舊沒有散去。玉玦停下腳步,再次轉身。
黑貓坐在他身后,嘴里叼著那塊鵝肝。
玉玦陷入了沉默。
他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看著黑貓,黑貓也用它那冒著綠光的眼睛看著玉玦。一分鐘后,玉玦走上去,捏著黑貓的脖子把它拎起來。
黑貓的身子抖了抖,它試圖掙扎,但玉玦用上了他的能力。
無形的能量在玉玦的手上蔓延,黑貓打了個激靈,安靜下來。
玉玦拎著黑貓,在一處暗巷里找到了一個沒人要的箱子。他把黑貓扔進了箱子,然后又找了一捆被人廢棄的爛繩,把箱子打了個結。
然后,玉玦用繩子拖著箱子,在暗巷顛簸的地方走了一圈。確定了繩結不會因為顛簸而松開后,玉玦拖著箱子來到了大街上。
雖說葉多思港的普通人在晚上一般不出門,但并不代表街道上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在這個架空世界的普魯士帝國,馬車夫這個職業(yè)就相當于司機一樣。貴族和資產家的聚眾夜生活,意味著馬車夫在夜里也可以出來碰碰運氣。
拖著箱子在街上走了500米,玉玦才碰上了一個閑置的馬車。他拖著箱子走上前,問道:“雇你一晚上多少錢?”
車夫正坐在馬車上啃一塊黑面包,見到有生意,還是大生意,他連忙把黑面包放到旁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說道:“35烏奈,先生。”
可能是怕玉玦嫌貴,車夫連忙補充了一句:“雇傭價都是固定的,而且在白天之前我都是屬于您的,先生?!?p> “我給你45烏奈。”玉玦說道,“我也不需要你一晚上。你把這個箱子放到車上,在葉多思港最顛簸的地方繞個兩小時?!?p> 車夫一臉懵逼:“先生,我不太理解您為什么要這么做?!?p>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多給你10烏奈的原因?!庇瘾i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兩個小時后,把這個箱子扔進海里?!?p> “額……但是先生……”
“不行我就去找別人了?!?p> “沒問題沒問題?!币娪瘾i準備走,車夫連忙說道,“我一定會完成您的囑咐的,先生?!?p> 付了10烏奈的訂金,并和車夫約定好明天早上來玉玦家拿剩下的錢后,車夫便抱起箱子把它放到了車廂里,然后駕著馬車離開了這里。
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里,感受著惡意逐漸遠離。玉玦不在留戀,而是轉身離去。
有一說一,有仇報仇,這就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