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妍城縣衙，忘年之人
大清早，小棉花村又再次喧鬧起來。村民們經過的青巾兵入侵，看上去都很累了，因此村莊這幾天顯得很是雜亂。但是在亂世中，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幾次青巾兵入侵，雖然說不上火燒眉毛，但是也不是什么小事。更何況村里有秦平這個小武神，村民們睡的更是格外安心。在他們的眼中，秦平就好像是小棉花村的守護神，能夠保衛(wèi)村子的平安。盡管秦平有弄清自己的來歷，可是也架不住村民們一筐雞蛋，一盒蘋果的熱情。在這萬般無奈之下，秦平只好選擇暫時棲身于此。他既然受到了犬蕓的照顧，也必須得為犬蕓付出點什么。而義勇軍們也在很努力地在校場上訓練著，揮灑著汗水。
“這里是誰殺了黎袁，速速報上名來！”可是一聲聲突如其來的馬蹄聲，驚破了平靜的村落。一個欽差騎著快馬在村子里吆喝，四處打聽著是誰殺了黎袁。黎袁是負責攻打妍城的先鋒將領，也算是惡名遠揚，今日在小棉花村這陰溝里翻車，自然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想請這位手刃惡匪的英雄耀武揚威一番。村長瞅見欽差，立刻迎了過去，連聲說道：“老朽是這個村的村長，殺死黎袁的正是本村的秦平秦憐營。”
欽差一聽，便大叫道：“既有此人，那便快喚來，我們知縣老爺要嘉獎他一番，搞不好，還要給他一個官兒當！”
“是是是！老朽這就把秦平找來?！贝彘L叫住了打水的年輕人，吩咐他到犬蕓家里找秦平，那年輕人點了點頭，撒腿就跑。而另一邊秦平在幫犬蕓砍柴生火，滿臉土灰，那年輕人一把推開家門，大喊道：“秦平秦平！外面有官兒找你！”
那秦平伸出臟袖抹了抹臉，說道：“有官兒？”
“對啊，看上去是知縣老爺?shù)氖绦l(wèi)！”那年輕人叭叭地說了起來。
“呵，不過是一個侍衛(wèi)，算什么官兒。我去會會他！”秦平扔掉了斧子，言罷便往門外走。可這屋里的犬蕓立刻沖了出來，扯住了秦平的臂彎，提醒著秦平：“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固然是不足為奇，但是秦大哥要見的人物可是妍城的縣令呀。還是穿一身干凈的衣服，畢竟你是我們這里的大俠和英雄呀。”
秦平連連點頭，認為犬蕓說的在理，轉念一想這犬蕓和鄉(xiāng)野姑娘也是有些區(qū)別，總是能顧得了大局。他回屋換了身狼皮大衣，狼皮是秦平用標槍戳死的狼身上扒下來的，身上的布料是犬蕓紡出來的棉布。這身打扮說不上華貴，但也算得上威風凜凜，頗有幾分俠士的氣概。秦平對著犬蕓笑道：“如何，合適嗎？”
“合適合適，快去吧！”犬蕓咧開了嘴，笑盈盈地把秦平推出了家門。秦平沖著犬蕓擺了擺手，便跟著那年輕人一同跑了過去。
那欽差看著一個穿狼皮衣的壯漢奔了過來，一看便是一個很能打的壯漢，言語也不想之前對村長那樣威風了。他說道：“你是秦平？”
“在下正是秦平?！鼻仄酱舐暬氐?，趕了過來。
“知縣大人有請，還請你跟我去一趟縣衙?！睔J差作了個揖，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接著說道：“希望你現(xiàn)在就能和我一同前去拜見知縣大人?！?p> 秦平點了點頭，說道：“我去騎我的馬來，和你一同前往便是?！?p> 秦平帶著欽差來到犬蕓家門口，翻身上了昨晚黎袁的坐騎，那匹高大壯馬好像比欽差胯下的馬還要優(yōu)良。
“這匹馬我認識，正是黎袁的座下馬，當時我在合恩縣當十人長的時候，曾經和那黎袁過過招?！睔J差看著馬若有所思道。
“那，戰(zhàn)況如何？”秦平驅動起馬，和欽差在鄉(xiāng)間小道上并排相行。
“那黎袁力氣很大，手持兩把大锏，我揮刀砍向他的時候，被他一锏將刀刃打卷，我無奈之下?lián)荛_馬頭便跑，算是大難不死吧。”那欽差苦笑道，他對村民的耀武揚威在秦平身上蕩然無存，一點也找不出來。
“我見識過黎袁的武藝，空有一身蠻力，锏法稀松，白瞎了一對好锏?！鼻仄秸f罷，從腰間提出了那對渾鐵雙锏，給那欽差看了一眼。
“這對大锏我可忘不了，可笑這黎袁，折了戰(zhàn)馬，手上的兵器也落得了別人的手里?！睔J差放聲笑了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秦平冷不丁地問道。
“我？”欽差疑惑地說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鼻仄綀远ǖ卣f道。
“我名叫廖遠，是合恩縣人?！绷芜h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合恩縣人，這么說，你是被征召入伍的？”秦平順著問道。
“正是，青巾兵泛濫，我便棄筆從戎，在合恩的軍隊里擔任十人長，在和黎袁戰(zhàn)斗的那一陣敗陣，但是我救出了縣長夫人，合恩縣令便嘉獎在妍城擔任米粟校尉。”廖遠侃侃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米粟校尉？”秦平對這個官名很是好奇。
“對，我這種沒有帶兵資格，但是卻有好武藝的會擔任這種閑職，沒有什么重活，俸祿待遇也都還說的過去，縣令大人對我實在是太好了?！绷芜h感恩戴德地說道。
秦平若有所思著思考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是沒等他多思考多少，廖遠就指著馬鞭，說道：“我們已經到了妍城的東大門了，東門離縣衙不遠了，我們快走吧。”
秦平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牽著馬繩走。廖遠本想一路騎過去的，但見秦平主動下馬，廖遠面子上掛不住，于是也跟著秦平下了馬。
“與青巾軍的戰(zhàn)事如何？”秦平隨口問道。
“已經發(fā)展到全面戰(zhàn)爭了，青巾兵攻打妍城只是時間問題，據(jù)說南威省朝廷控制的地方只剩下十分之一了。青巾兵的在南方的聲勢逐漸壯大，北方的青巾兵攻勢雖然受挫，但也在繼蘭省糾結了40萬人的大軍，而南方的青巾軍，估算也有30萬人，再加上全國各地的青巾散兵，估算個百萬也沒有什么問題，”廖遠憂心忡忡的說道。
“好家伙，有一百萬?。?！”秦平驚叫出來，他自覺對上一百個青巾兵便很難全身而退，更何況這個國家有100萬的叛軍，看來推翻朝廷勢在必得啊。
“不用擔心，我們的正規(guī)軍依然有60萬人，哪怕是妍城小縣，也有3000人的常備軍。我們的大元帥李都衛(wèi)率領40萬大軍在繼蘭省一舉消滅七萬青巾軍，這場叛亂，遲早會被我們的李大元帥平定的。”廖遠興致勃勃地說道。
秦平心中暗自計算了一下，這個李大元帥手底下有40萬人，這個國家會有這么大的叛亂，必然是朝廷昏庸。這李都衛(wèi)如此神勇，怕是平定之后國家就要改朝換代了。他咽了口口水，問道：“現(xiàn)今天子為誰呀？”
“什么！”這一問讓廖遠大吃一驚。他連忙向北方作揖道：“現(xiàn)今天子，已傳四世，唐天子呀！”
“是國號為唐嗎？！”一聽見唐字，秦平腦袋好像被錘子猛砸了一下，悠久的唐朝歷史，泱泱大國，帝都為長安的超級大國，大唐帝國。這種強烈的熟悉感，令他感到如此懷念，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什么呀，我們的國號為許，大許國！天子的姓氏是唐！”廖化大聲糾正了過來，但是轉瞬間他便沒有怎么計較了。他心里想道：“一個村里出來的蠻人，如何知道這朝堂之上的事，也不怪他?！?p> “這就是縣衙嗎？”秦平指著一個刻著衙門的牌匾說道。
“正是?！绷芜h拉著秦平的手腕走了進去。
“這也太親切了吧，我們才認識多久！”秦平心里這么想著，但總歸沒有說出來。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衙門。
“參見知縣大人！”廖遠對著坐在堂上的七旬老人行了個禮，站立在一旁，說道：“這就是殺了黎袁的好漢——秦平！”
秦平四處掃了一眼，只見一骯臟不堪的士卒站在門旁，面色緊張，但是沒有任何動靜。秦平沒有細想，只是走上前去，也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正是秦平秦憐營，參加知縣大人！”
知縣老爺笑呵呵地撫摸著自己白須，說道：“老夫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如此少年才俊了，今日一見甚覺欣慰！來人呀，賜座?！?p> 知縣的聲音宛若洪鐘，盡管蒼老，但卻鏗鏘有力，氣度非凡。他站起身來說道：“秦平呀，老夫叫你來，正是為了嘉獎你這種青年才俊，殺了黎袁，實屬是為國家除了一害??！老夫要依法，賜予你應得的官職！”
秦平一聽賜官，連忙站起來說道：“這是秦平理所應當?shù)牧x務，如何敢邀功請賞！”
那知縣大人緩緩踱步而來，伸出那瘦弱的手臂，按在了秦平的肩上。這秦平頓覺一股力道傳來，逼得他被按在了凳子上。秦平心中大驚：“這知縣的武力非比尋常，甚至高于我自己！”
“小生不得無理，且聽老夫說完！”這知縣大人，走在堂上，放聲大笑起來。
“這知縣...是在給我下馬威！”秦平咬咬牙，心中立刻想道。知縣大步如風，重新回到座位之上，注視著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