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城破賊入，火燒妍城
青巾兵的攻勢愈演愈烈，擊潰城墻上的守軍只是他們侵略計劃的一小部分，在蘭英拼死堵上缺口之后，青巾軍事先布置的投石機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西門塔樓打成了粉末。蘭英徹底傻了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蘭英雖然讀過兵書，可是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緊急事態(tài)還是缺少經(jīng)驗。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容不得他深思熟慮了。他手上的軍權(quán)是高蘭臨時給的，他受到的傳統(tǒng)觀念就是食君祿，為君王分憂。盡管現(xiàn)在是個青巾軍降將，但是他也覺得自己被強盜砍死，也比變成強盜遺臭萬年要好。于是他手持軍令，呼吁老百姓們收集干柴，填滿硫磺，又從軍營里牽來四匹瘦馬，都拉著木板車。
“來不及了...弟兄們快點啊！”蘭英心急之下也抱起炸藥桶向板車上搬動，這時秦平稍稍恢復(fù)了點體力，趕緊沖了出來，對著蘭英問道：“軍師，有啥需要幫忙的！”
蘭英抬起滿是灰塵的臉問道：“軍師？我？嗨，你別開玩笑，我在搬炸藥，把那幫強盜炸上天，正好炸他娘的！”
秦平會意，便大叫道：“那你別急，我披掛上陣，去塔樓哪兒拖他們一陣子，你動作快點！”秦平話音未落，高蘭就披著鎧甲提著鋼槍沖了出來，也是嚷嚷道：“要死一起死！老子豁命了！”秦平和高蘭兩人，帶著殘余的守軍沖了上去。
“秦老弟，我來了！”秦平背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秦平回頭一看，竟是張三連帶著小棉花村鄉(xiāng)勇，各自披掛趕了過來，同時跟在后面還有手提刀槍木棍甚至還要草叉的臨時民兵。城民們都知道城池已破，便都拿出武器出來御敵，希望能幫上忙。
高蘭見狀，滾鞍下馬，雙腿跪在地上，大聲嘶吼道：“鄉(xiāng)親們，我高蘭謝謝你們啦?！?p> 那張三連好像沒理他情，領(lǐng)著義勇軍們提著武器趕了上去。秦平見狀即是欣慰，也是悲傷，這城能不能守住都是問題。只怕這波拼下來，這個城里將會失去整整一代的年輕人...但是此刻也顧慮不了那么多了，他拉著高蘭上馬，兩人義無反顧地殺向殘破的城樓。
破損的城樓處，城墻上的守軍頑強地與侵入的青巾軍展開了巷戰(zhàn)。城垛上的守軍匍匐著使用弓弩，一箭又一箭地擊發(fā)出去。一陣陣的青巾兵倒下，又有一陣陣的青巾兵闖了進來。守軍們倒下就再也沒有增員了。守軍從一千人，殺到了七百人，太陽隨著時間緩緩流淌，又逐漸西下，這時候城墻邊僅僅殘存了三百來名士兵?？墒沁M攻方青巾軍的死傷狀況更是慘烈。吳歡排出來四千人打城，現(xiàn)在只剩下兩千多人。這活活打出了一比三的戰(zhàn)損比，妍城的守軍都是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來守城的，青巾軍前進的每一步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吳歡見戰(zhàn)況如此慘烈，也知道妍城守軍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于是便安排出手下的三千名徹底服從于他的親兵，安排上去指揮打城。原來吳歡掌權(quán)，軍內(nèi)依然有不服他的人。吳歡是表面懷柔，實則把他們安排在最危險的戰(zhàn)場，借妍城人之手，替他除掉他的心腹大患。如今不服從吳歡的士兵已經(jīng)差不多死絕了，吳歡該賺取其中的利潤了。于是吳歡一班子人趁勢襲來。原本疲軟的進攻部隊，在短暫間忽然變成了銳利的長矛，只插了進來。
但是令吳歡失策的是，妍城的義勇兵們殺了過來，同時攻城部隊撕開的口子也極其有限，突破能力遠遠沒能達到預(yù)期。因此吳歡和秦平又陷入了新的僵持泥潭，秦平知道妍城沒有退路了，只能魚死網(wǎng)破硬拼一波；而吳歡現(xiàn)在騎虎難下，一旦后撤，將會被妍城守軍趁勢襲擊，損失會更大。因此雙方把所有賭注都壓到了這小小的缺口上，兩軍對峙，不能后撤一步。
這是最殘忍也最血腥的時刻。
原本同為人類，卻用鋒利的銳器開膛破肚，士兵們的鮮血濺射在城墻之上，裝水的水桶被踢翻，血水混合著清水，滲透到地面下。秦平在缺口處以一敵十，見人就殺。高蘭也毫不示弱，他充分展現(xiàn)出妍城第一高手的豪氣，手持鋼槍挑殺著任何來犯之敵。
但是秦平和高蘭再能打，也沒能彌補數(shù)量上的缺陷。民兵們因為沒有鍛煉，缺乏士氣，剛剛接觸就有潰散的趨勢。唯獨小棉花村的義勇們受過一定的軍訓(xùn)，才能保持錐子陣型，在缺口處往返沖突，勉強保持一定的優(yōu)勢。
秦平見勢，自覺沖到小棉花村的錐子尖端處，他的背后緊緊貼著大漢張三連，身后的義勇們昂首挺胸，按照秦平教給的錐子陣型，嚴密地護衛(wèi)在一起。秦平舉起雙锏，振臂高呼，義勇們隨即出動，這把尖錐見人就殺。往來沖突兩刻鐘，縱使這尖錐再勇猛，也只站著十余個壯漢了，張三連身上滿是刀疤，但他依然頑強地追隨在秦平的身后，揮舞著砍刀。
秦平看著熟悉的面孔們一個個倒下，內(nèi)心悲憤不已。這股悲憤又逐漸被轉(zhuǎn)化成仇恨，這股仇恨促使他更加猛烈地揮舞雙锏，擊殺著青巾兵。此時此刻民兵隊伍潰逃三分之二，剩下的部隊在城墻上，民居里，頑強地打著巷戰(zhàn)。這使得青巾兵沒能深入城區(qū)，被守軍牢牢地阻滯在缺口處，動彈不得。
但是很快守軍的頹勢徹底顯現(xiàn)，當最后一個站在城墻上的官兵戰(zhàn)死，就意味著城墻已經(jīng)徹底陷落。這下青巾兵打城再也沒有后顧之憂，只要順利完成對地面守軍的合圍，那么妍城的陷落就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
秦平和高蘭心中焦躁地等待蘭英的計策，他們明白城墻失守了，已經(jīng)徹底抵抗不了了，后退吧。
于是秦平且戰(zhàn)且退，一米一米讓出的土地，又擠滿了殺戮成性的青巾兵。
“各位，久等了，蘭英的火神大炮來了！”蘭英舞著刀殺開一條路，對著秦平喊道：“撤退，撤退，讓青巾軍浪吧，他們死期到了！”
秦平看著背后霧騰騰的塵煙，心中已經(jīng)明白不少，他騎上戰(zhàn)馬，帶著高蘭和部下們立刻撤退，把西門的門戶大開。當青巾軍正為勝利沾沾自喜時，十六匹發(fā)了瘋似的野馬狂奔而來，而馬匹牽著地，是熊熊燃燒著的火桶，和冒著濃煙的柴草。這些馬匹發(fā)瘋似的撞了過來，有的沖上了民居，但更多地是撞向了城墻。妍城的房屋結(jié)構(gòu)多是木屋，這燃燒桶一激烈碰撞，便火花四濺，隨著劇烈的爆炸，帶來的還有洶涌的火苗。
秦平高蘭見火計成功，便重整部隊，堵在西門的民居外，有沖進來逃跑火焰的，都被秦平和高蘭清掉，而城墻缺口處的柴火燒的更厲害，同時青巾軍站的過于緊密，火球如同蟻團一樣越滾越多，吳歡見軍隊控制不住了，就立馬率殘存的軍隊從西門撤出。秦平看著青巾軍自亂陣腳，不由得佩服蘭英的隨機應(yīng)變能力真的很強。他對高蘭說道：“此刻正是報仇的時機，我們上！”高蘭點頭，兩人率領(lǐng)殘存的部隊一齊大開城門，放下吊橋殺出。此刻在遙遠的山坡處，一隊軍馬殺了過來，截住了吳歡的退路。當秦平和高蘭與那陣隊伍合圍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廖遠請來了援軍，兩軍里應(yīng)外合，把吳歡的部隊團團夾攻，圍至深夜，依然沒有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