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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生

第一話:文娘Ⅱ(完)

作生 他叫高冷 2079 2020-02-20 12:01:08

  第二天一早,便有仆人來叫龔竹,在外敲了敲門,可都無人回應(yīng),文娘卻早已察覺躲進水缸里。

  仆人推開門,見書桌上擺著酒壇,有兩酒杯,屋里卻只有龔竹一人。仆人走近床邊,可床褥已濕透,發(fā)現(xiàn)龔竹竟患了高燒。

  仆人連忙叫人來,將龔竹帶去看醫(yī),一連幾天龔竹沒在回屋。他家人也開始懷疑他屋里不對勁,便找人來看了看。

  一風(fēng)水先生入屋,便嘴里烏七八糟念了一堆,灑著各種符咒,而文娘一直躲在水缸里,不敢作聲。

  “大師,怎么樣???”

  那風(fēng)水師一臉正經(jīng),又烏七八糟說了一堆神鬼論。

  “這屋里陰暗潮濕,易養(yǎng)不詳之物,恐怕是住不得了,特別是那口大缸,更是留不得?!?p>  龔家仆人將屋子貼上符咒,想將水缸搬到廚房,那便是要倒掉其中的水,可不管怎么倒,水就是倒不完。后來有人提議砸掉水缸,風(fēng)水師趕緊上去阻止:

  “萬萬不可,我不犯它,它則不犯我,就找個地兒安放好便是了!”

  文娘躲在缸底睜著大眼看著缸口。

  數(shù)日,龔竹病情好轉(zhuǎn)后便得知房屋已封,他問得水缸于后院樹下。夜深龔竹悄悄走去后院,只見文娘坐在水缸上。

  “文娘……”

  文娘一聽便急忙飄到龔竹身邊,圍著龔竹轉(zhuǎn)圈。

  龔竹詫異的問道:

  “干嘛呢?”

  “看你哪出問題了……”

  龔竹把燈籠放一旁。

  “我好著呢,水缸我估計是搬不回去了!”

  “沒事啊,以后晚上我去找你,等下雨了,你幫我找了人,我就可以不用躲在里面了呀?!?p>  龔竹匆忙問道:

  “你要去哪?”

  “呃……去找我相公啊!”

  龔竹不語,勉強的笑了笑,領(lǐng)著文娘去新屋那邊,說是怕文娘找不著。

  幾日后的夜晚,雨水滴入水缸中,文娘欣喜的站在水缸上,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龔竹。

  她從窗戶進入屋內(nèi),站在龔竹床邊,看著龔竹的睡臉,略顯蒼白,可能是病未痊愈吧,文娘欲言又止,像是怕打擾龔竹,怕龔竹與她一起淋雨,病情會愈加嚴重起來。

  文娘若有所思的赤腳走在街上,她連夜沿著羅華城中的河往上游走,趕到陵郊城,天微微亮,人也慢慢的活動起來,她很久沒見過這么多人了。

  可大家都異眼看著她,或許是因為她沒有撐傘吧。陵郊城相比以前格外繁華,大街小巷都熱鬧不已,她急忙走到家門口,可,門牌匾已換作他姓,而程桓家老屋已變了樣。

  文娘上前打聽,住的人說是已記不清這里先前住的人姓什么,文娘似失了魂,這究竟是過去了多少年月??烊章潼S昏,唯城中老橋不變,文娘站在橋上,沿河眺望,身邊人撐著傘來來往往,她靜站了會兒,便縱身躍入河中,而岸邊人卻撈她不見。

  深夜,文娘漫不經(jīng)心的飄進后院,而龔竹卻守在水缸旁打瞌睡。

  “小竹子?”

  文娘用手戳了戳龔竹,龔竹慌亂醒來:

  “文娘……”

  龔竹臉色越來越差,文娘也不知為何,關(guān)心的問道:

  “你病還沒好嗎?”

  “受點傷寒不礙事,你倒是跑哪去了,說了下雨陪你出去找人呢?!?p>  “不用找了!”

  話說完文娘便沉入缸底:

  “你早些歇息,我想靜靜待會!”

  龔竹雖鬧不明白,可也沒法,只能回去睡覺。數(shù)日后,文娘說是要離開了,龔竹一聽,便怎么也不應(yīng)。

  “你怎能一人孤苦飄零?!?p>  “今我已心事全無,在哪不是飄零呢!”

  “那你可是要執(zhí)意棄我而去。”

  龔竹咳嗽得更厲害。

  “我本是孤魂,你又何苦掛我于心?!?p>  “我知你心已有屬,可那人做的,我也做得,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你卻不唯我所依呢?”

  “命吧。”

  說著文娘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次日龔竹大病,家中請來各路良醫(yī)都無從下手,不知這是何等病情。在眾人束手無策之時,有人提說,貴公子是否受了妖術(shù)。

  幾日后,便請來位作生者,家母將所知說于他聽。作生者便在原龔竹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妖書,經(jīng)水缸斷定,龔竹是因與幽魂共處時日過久。

  人若與幽魂共處若非邪念馴養(yǎng)妖書者,一般人便會被幽魂吸取精氣,慢慢將吞噬的精氣化作自身一部分,使人氣不足導(dǎo)致體虛神弱,甚至枯死,而幽魂則靠吸食精氣生存,或變強。

  “那大師,這……小兒該如何是好???”

  “三魂一魄,唯有找到幽魂,將其化為靈魄,與貴公子合為一體方可獲救?!?p>  “可,這上哪去找啊?!?p>  龔竹父母焦急萬千,卻不知如何。

  “不急,在下自有方法!”

  作生者取龔竹獻血滴入水缸中,文娘正游蕩在街巷,突然間心里泛起一絲不詳預(yù)感,她知龔竹出事了。

  文娘趕來后,站在水缸上,眾人惶恐不已,都退后了幾步。

  “我知姑娘無意要害這位公子,否則他早已活不至今!”

  “作生者?”

  “姑娘稍安勿躁,我亦無惡意,只是受人之托得救這位公子性命。”

  “小竹子怎么了?”

  文娘對此卻一點不知,作生者將原由道于她聽,文娘便走近龔竹說道:

  “我已無牽掛,若要是落得小竹子這般為我丟去性命,且不罪孽深重,懇求你救救他,即便我無轉(zhuǎn)世重生!”

  龔竹甚是虛弱,他伸手抓住文娘:

  “文娘,別……今生要是相守不了你,我不忍獨自茍活,我不怨你心有他屬,只恨我沒能恰好與你相遇,在那人之前?!?p>  “你我識得不過半月之多,我也知你有情意,可你上有爹娘,又怎能說是無我不茍活呢!”

  文娘用手撫摸著龔竹側(cè)臉,龔竹眼角泛起淚珠。

  “我分得清楚,你在哭,可,小竹子你得好好活著,文娘已無他念,此后也便生生世世陪著你?!?p>  作生者將文娘化作靈魄,以奇書做法,將靈魄與龔竹合為一體。

  數(shù)月后,龔竹痊愈,應(yīng)了家父,迎娶上官晴。大婚之日甚是熱鬧,洞房花燭夜,龔竹醉醺醺的掀起蓋頭,晴兒對他莞爾一笑。龔竹拍了拍頭,搖頭晃腦:

  “文娘?”

  晴兒淺笑不語,從桌上拿起一書:

  “相公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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