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為能回去自己的居處,好好看看那些珠寶呢,這回可好,抱著刀在院子里走圈吧。
應該去管清河公主要個毯子裹裹身上,這肅州城的夜晚居然冷得刺骨,好像比在青海湖那個大戈壁還要寒冷三分,可是現(xiàn)在都入夜了,再過去找清河公主,可與禮法不合呀,算了,自己還是忍忍吧,多活動活動就忍過去了。
可就在他抱著刀轉到房后時,卻突然聽到前院處腳步雜亂的一陣輕響,接著就聽有個青年男人高喊道:“在下肅州節(jié)度使之子,人頌小子建的曹安植,特將自創(chuàng)之詩文奉與公主殿下一觀,還請殿下斧正。”
小子賤?這是個什么渾名?一時腦袋沒轉過彎來的寇天青快步轉到前院,只見十二名美人各持燈籠站在道路兩旁,中間卻是一個錦衣華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人,正拱手托著一卷文稿站在院中。
呵呵,看來這父子分工明確呀,當?shù)奶蒙习蹬砒欓T宴,當兒子的就來堂下暗刨同宗的地溝,只不過這一下,這個下子怕是要拍到馬蹄子上了。
寇天青的本意是想躲到一旁看熱鬧的,因為據(jù)他了解,清河公主最輕的處理辦法是將這個賤小子一腳踹出來,有很大的可能都會直接一刀送他上西天。
還是過去攔一攔吧,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啊,現(xiàn)在和曹太守撕破了臉可不是好時機,所以寇天青趕忙迎上去躬身道:“這位兄臺,這個時辰,公主殿下已經(jīng)休息了,請兄臺明天天亮后再來吧?!?p> 曹安植看了看寇天青,臉上帶出一絲不快的笑道:“您就是護送公主來我肅州的寇天青大人?”
寇天青又是一躬身抱拳笑道:“正是下官?!?p> 曹安植也抱拳笑道:“肅州太守衙下六品都虞侯曹安植,見過寇天青大人?!?p> 寇天青心中冷笑,六品都虞侯,比自己這個七品官要大兩級呀,和自己報出官階,他的本意就是想壓自己一頭,但他這個算盤卻打錯了呀,老子本來還想救你一命呢。
看著小子賤那張年輕而又張狂的臉,寇天青呵呵笑道:“下官雖比曹大人的品級低,但卻是圣上指派的大宋賜婚使,就不依品階向曹大人參拜啦?!?p> 這個小子居然沒聽出來寇天青的意思,居然呵呵帶笑的道:“寇巡檢見外啦,你我一見如故,曹某又怎么會用品級壓人?”
寇天青笑道:“多謝曹都虞侯,下官是大宋天子指派的賜婚使,到沙州來宣旨賜婚,本就不用與都虞侯按品階說話,難道這沙州曹氏……可與東京汴梁的大宋官家平起平坐了嗎?”
這番話一出來,曹安植的臉色就變了,因為按著規(guī)制,他見寇天青需要叩拜見禮,別說是他,就連他爹都是這個規(guī)矩,可他在這地方作威作福的慣了,又一時間拉不下這個架子來跪拜,當時就漲紅了臉瞪著眼睛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寇天青可沒那份善心,本來是給你留臉的,給臉不要可怪不得別人了,所以他面南背北的站定道:“曹都虞侯,你們父子既然受封我大宋的官位,現(xiàn)在天子使臣在前,為什么不敬問天子安好???”
曹安植的臉由紅轉紫,由紫轉白,無可奈何的跪下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才拱手跪地道:“下臣曹安植,跪請圣上金安?!?p> 寇天青冷著臉道:“圣躬安?!?p> 曹安植有點兩腿發(fā)軟的被兩個使女攙起,還沒等他站穩(wěn),寇天青又問道:“如此深夜,都虞侯還來公主駕前是意欲何為呀?”
曹安植這回連嘴唇都被嚇白了,寇天青的說的如此深夜是在指責他心存不軌,可他確又是有不軌之心,這一下做賊心虛,若不是他身旁有兩個使女攙著,他兩腿一軟的又差點跪在地上。
寇天青冷著臉盯著他道:“曹都虞侯為何不說話呀?下官等著你的答復好回報天子呢?!?p> 曹安植現(xiàn)在不光是腿軟,連全身都被嚇軟了,他本來就是個膏梁子弟,膽子小又少不更事,一聽說寇天青要把他夜擾公主的事上報宋皇,當時就被嚇得差點來個前后齊出。
這要給大宋官家報上去,自己和自己的老爹不就要千刀萬剮了?一想到這個后果,曹安植又軟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寇大人臺鑒,小人絕對沒有不軌之心啊,小人只是聽聞公主在詩文上的一代才名,才來求教于公主的,公主殿下是千金之體,身份尊貴得讓安植高山仰止,安植豈敢有不軌之心啊?!?p> 看他那個模樣,再嚇他一會他就得被嚇出病來了,算啦,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卻見對面房門一開,清河公主站在門邊道:“什么詩文?拿過來給我瞧瞧?!?p> 這可出了寇天青的意料,曹安植面現(xiàn)驚喜之色,但有寇天青在面前,他又不敢賣弄口舌,就趕忙恭恭敬敬的跪好,雙手將手里的卷軸托起。
寇天青瞪了他一眼,一把取過卷軸走到清河公主面前,一邊雙手遞過,一邊低聲道:“你這是要搞什么花樣?”
清河公主沒理他,而是接過卷軸慢慢展開道:“取個燈籠過來?!?p> 寇天青只得老老實實的恭身退后,取過一個使女的燈籠舉到她的面前,清河公主展開卷軸邊看邊笑道:“云想衣裙花想容?這是你寫的?”
曹安植跪在地是陪著笑臉道:“原句被我改了一個字,這一字改過后才能體現(xiàn)出詩中之精髓呀?!?p> 清河公主掩卷大笑道:“到真是改出了精髓,不過要改出如此精髓,卻要好大的一張臉呢,你過來。”
曹安植略感詫異的看了清河公主一眼,跪爬了幾步又叩拜道:“肅州太守衙下都虞侯曹……?!?p> 清河公主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是誰,你這卷改出精髓的破紙里到又一半的字是介紹你身份的,我且問你,是誰讓你來我這里獻什么勞拾子狗屁詩文的?”
曹安植愣了一下,雖后叩拜道:“沒人指使安植,是……是安植自發(fā)的。”
清河公主冷哼道:“自發(fā)的?那讓你市曹餐刀時,就只用斬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