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是高級的棋子
“呵,長了一雙這么好看的眼睛,可別太瞎了才是?!?p> 暗夜好心情的用折扇在手心敲著,輕聲呢喃。
目送著她離開,直到黑夜里再也看不見身影。
此刻竹林的空氣中散發(fā)著除了血腥味以外的藥香味,無來由的讓他覺得熟悉。
可是這種熟悉感卻尋不到頭緒,讓人無端煩躁。
“你一定會輸?shù)?,北辰。?p> 暗夜搖頭甩開那莫名其妙的情愫,笑的開懷。
其他人看著自家主子笑的這么高興,只能暗自為北辰點了幾炷香。
畢竟這世上能與主子一賭的人,十之八九輸?shù)膽K烈。
“主上,您果真要與他賭嗎?”
為首的黑衣人死死蹙著眉頭,沒忍住多了嘴,又馬上閉嘴。
“我也想看看,在他心里,我究竟算什么?!?p> 北辰虛弱的氣音誰也沒有聽清就被吹散在風(fēng)里,仿佛她沒有開口一般。
...
不過幾日,像是掐著點似的,北辰不過剛與南冥見面,暗夜便遵守承諾,來了冥閣。
“這么半天還不來,是本公子身份不夠請不動你們少主出山嗎?”
暗夜的語氣說不上好,甚至還帶了些挑釁的直接坐在了主位。
饒是他的暗衛(wèi)已經(jīng)擦過了凳子,他也嫌棄的摸了把,臉上的表情玩世不恭。
他擺了擺衣袍懶散隨意的坐下,隨后掏出懷里的帕子細(xì)細(xì)擦拭著手。
修長的手被撐開,指甲被修剪的平整,五指白皙如玉,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和贅肉。
若說黑夜里黑衣的他是暗夜里的王者,令人恐懼。
那么白日里白衣的他,便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令人臣服。
一襲白色錦衣襯的暗夜更加不染纖塵,桃花眼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梁搭著邪肆的嘴角,該死的誘惑又該死的好看。
他的容貌已經(jīng)是世間難尋,配上這樣一雙如玉般的手,簡直耀眼到讓人無法直視。
腰間一枚古樸的玉佩彰顯著男子極致尊貴的身份,即使說話不著調(diào)卻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威嚴(yán)。
尤其是他刻意散發(fā)出上位者氣息,更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暗衛(wèi)們此刻內(nèi)心才稍微好了些,這才是他們英明神武的主子!
前些天調(diào)戲人家姑娘什么的肯定是弄錯了!
尷尬許久,無人敢答他的話,整個大廳都透著一股死寂。
“暗夜公子前來冥閣真是蓬蓽生輝啊,怎得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zhǔn)備為您接風(fēng)吶!”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南冥打著哈哈笑著趕來,言語里是十分的熱絡(luò)。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暗夜是有多好的交情呢。
“混賬東西,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還不換茶?!?p> 見暗夜不搭理他,旁邊的茶也沒了熱氣,南冥尷尬了一下出言訓(xùn)斥候在一邊的下人。
眾人趕忙松了口氣,立刻遠(yuǎn)離戰(zhàn)場,換了新茶。
南冥很有眼色的坐在了暗夜的下首,低服做小的要給暗夜倒茶。
不巧的是,南冥今日穿的是銀白色長袍,與暗夜的顏色有幾分相似。
可是暗夜身上的料子,他卻是沒有資格穿的。
而南冥與之相比,確是云泥之別!
不論是容貌,還是實力,都被秒成了渣!
南冥:....你禮貌嗎說我是渣!
暗夜:你就是渣。
自坐上少主之位以來,他就再也沒有低服做小過,心下已經(jīng)慪的不行了。
而如今,暗夜的身份貴重到讓他不得不小心的對待,實在憋屈的很。
許是他的隱忍被識破,暗夜冷笑,將折扇合起抵在茶壺蓋上。
明明兩人什么都沒做,可就是讓人看出了針鋒相對。
不過倒杯茶的功夫,兩人已經(jīng)過起了招。
“不必,你倒的茶,我可不敢喝!”
暗夜沒心沒肺的說了一聲,嘴角不由得將諷刺的弧度加深了。
“公子此話何意?”
南冥臉色黑了一瞬,又堆滿笑意,還有些諂媚。
“誰知道沒死在殺手手上,會不會一不小心被你給毒死,你說是吧南冥少主?!?p> 話音剛落,寂靜的大廳忽然響起“嘭”的一聲。
緊接著茶壺從中間開始破裂連帶著客廳里的所有桌椅全部碎裂,除去暗夜坐的這張。
可當(dāng)暗夜起身,椅子應(yīng)聲而倒,四分五裂。
滿廳堂的人無一嘴角處不帶著血跡,有些承受不住的直接暈了過去。
遂觀暗夜的人,他們只是面帶不屑,給面子似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罷了。
暗夜諷刺一笑,這下連給南冥正眼都懶得了,真弱。
就這么個玩意兒,一天到晚做夢想著要?dú)⑺?p> 開什么玩笑。
要不是北辰那丫頭是真真的天賦異稟,他也不會想著放她一馬。
眼神飄向某處,暗夜的眸子浮現(xiàn)了一絲連他都未察覺的笑意。
南冥此刻臉色難看不已,看來今日他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憋住那口要洶涌而出的腥甜,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總有一天,我會凌駕于你之上!南冥咬牙心想。
“公子說笑了,不知公子此次是?”
南冥臉色黑的不行,礙于對方身份卻不得不低頭妥協(xié)。
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極力隱忍,額頭上都有些青筋顯露。
那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到底是立不住了。
“呵,隨我來?!?p> 暗夜瀲滟的眸子隨意瞥了他一眼,眼角都是控制不住溢出來的傲氣。
南冥的拳頭死死的握緊,面上還帶著強(qiáng)行擠出來的笑,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忽略這滿地狼藉,暗夜大手一揮袖子,面前便多了一條干凈的路。
而被掃開的木屑碎片,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全部往南冥的地方飛去。
若不是他身手敏捷用寬袖擋住了頭,此刻連頭上都要狼狽不堪。
但是他身上一身銀白色長袍,此刻已是不可避免的沾了灰塵和木屑。
暗夜嗤笑一聲,漫步走進(jìn)院子,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一襲月白色錦衣華貴昳麗,配上他那極致驚艷的容貌在陽光下恍若神祗。
負(fù)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彎曲,指節(jié)分明,著實賞心悅目。
而跟在身后的南冥,活脫脫的像他身邊的奴仆,黯淡無光。
此刻院子里擺著整整齊齊的三個黑色帳子,在空曠的地方顯得尤為刺眼,還散發(fā)著陣陣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南冥看到地上的漫出的絲絲血跡,心里已了然這所謂的“禮物”究竟是什么。
那故作懵懂之狀在外人看來實在是逼真,卻無人見他眼底藏著的陰翳。
暗夜余光瞧了一眼南冥,冷笑一聲。
裝的還挺像,敢做不敢認(rèn)的算怎么回事。
偽君子做派,上不得臺面!
沒錯,目前為止,對于南冥的評價,他只有這幾個字。
還是抬舉他了。
北辰的眼光...
著實是不怎么樣...
暗夜腹誹一句,手指玩轉(zhuǎn)著折扇,唇角帶著冷。
“這是?”
南冥故作驚訝,似是不懂。
“南冥少主果真不知?”
暗夜說著一揮衣袖,勁風(fēng)掃過,黑帳落下。
整整齊齊的尸體擺在中央令人頭皮發(fā)麻,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涼氣!
“本公子接連被刺殺不下百余次,說起來倒也不知是誰的手筆...”
暗夜來回走動著,折扇似苦惱的敲了敲手,隨性又銳利。
“后僥幸讓一殺手逃脫,但是從她口中,本公子總算知道了出處...”
不得不說,他是真狠。
這個時候,還要給北辰捅一刀。
北辰:...怕不是鬼跟你說的吧?
只是他不會知道,因為他這句話,北辰將會遭遇什么。
南冥的臉色更加難看,一口牙都要被他咬碎,暗恨北辰的欺瞞和回歸。
“禮尚往來,本公子是個懂禮貌的人,這不,就來給你回禮了。”
暗夜如清泉般悠揚(yáng)的聲音里全是漫不經(jīng)心,帶著致命的威壓。
在南冥頂著壓力的同時,他帶來的‘歪瓜裂棗’們將所有的遮尸布掀開。
暗衛(wèi):...什么時候我們的名字變成了歪瓜裂棗?
北辰:從你們在我手下走不過一招開始。
黑色幕布落下,各類死狀足以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即使他們都是刀口舔血之徒也不免頭皮發(fā)麻。
“公子之言,南冥不懂。”
南冥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無數(shù)隱忍,內(nèi)心對北辰的怨氣和殺意更濃烈了些。
這是他多年來的心血就這樣被暗夜給廢了半數(shù),著實心疼和不甘。
若非他保留了實力沒有全部將人派出去,此刻被廢的,將是他的全部人手!
是他對北辰的能力太過高估太過自信了嗎?
可是她明明每一次都沒讓他失望過...
“不懂也罷,只是我有一言還望南冥少主謹(jǐn)記?!?p> 暗夜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動作優(yōu)雅如同一個貴族。
不,應(yīng)該說,他本身就是貴族。
“不屬于你的東西,你是怎么配覬覦的?”
暗夜收斂起漫不經(jīng)心,嚴(yán)肅又濃烈的透露著殺意。
不理會他多黑的臉色。
反正他自己看著南冥吃癟他挺開心的。
而后眾目睽睽下,他足尖輕點,飄然而去。
世人皆傳暗夜公子輕功卓絕天下,此刻一見并非虛言。
“不配”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南冥的心。
他知暗夜身份高貴,知他身后云涯殿實力的強(qiáng)橫,也知若要躋身四大門派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南冥不甘,為何他不配?
不過是沒有他那樣的出身,他如何就不配了?
想到此處南冥氣到青筋暴起,控制不住的暴怒,眼睛都充了血。
北辰緩緩露了臉,其實自他們動手開始便到了,只是隱著氣息。
他眼神中透出一抹明顯的殺意,被她清楚的捕捉到,不由得呼吸一滯。
原來在權(quán)勢和她之間,她也僅僅只是個高級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