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二）

　　孔青虬不再出聲了，他不知是該同意還是反對，周尋說的這些讓他吃驚，真的是這樣么？他一向看得通透的，家族在這個時代早已落后，家族精神早消失了，他下意識里在維護(hù)嗎？藍(lán)雀、世娟、世業(yè)他們也在維護(hù)？孔青虬凌亂了。

　　我以前真的很輕薄。周尋又重復(fù)這話。

　　既然扯不開話題，孔青虬干脆問，這幾天你一直沒停止過探問、分析之類的，仍關(guān)注著玉睛，有沒有什么新的想法，你這次不像在查事情，倒像在心靈冒險(xiǎn)。

　　你說的很有幾分道理。周尋說，不過，這兩天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有些東西能確定了。

　　談?wù)劇？浊囹巴軐っ媲皽悺?p>　　孔家人不會制假玉睛，更不會用假玉睛替換真玉睛。周尋說。

　　孔青虬久久盯住周尋，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糊涂了。他直視著孔青虬，這次是真清晰了，從內(nèi)心認(rèn)定是這樣，之前還要很多分析來支撐，這其中是有很大差別的，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浊囹半p手揉著太陽穴，說，再這么下去，你不單會挖個大坑把自己禁住，還會把我也帶坑里。

　　但對玉睛的去向我越來越?jīng)]底了。周尋像胸口被壓迫得受不住，極長極用力地呼口氣，或許沒有什么去向不去向，是玉睛真的變質(zhì)了，用更直接的說法是，玉睛的靈氣沒了，像人丟了靈魂——青虬，你說玉睛是不是真的有靈魂？人呢？玉睛有的話，人一定有。如果有的話，玉睛真的對這個世道不滿嗎？人世真的變差了？還是玉睛從古代傳下來，不習(xí)慣當(dāng)代的價(jià)值觀、道德觀之類的，沒有什么好與差之說，只是一種變化？

　　周尋，你能不能別想了?？浊囹芭呐闹軐さ氖直常蝗挥行┗?，說，玉睛的事也別管了，這兩天你跟藍(lán)雀多談?wù)劊屗龓愕剿闹茏咦甙?，等喝了世業(yè)和郝婷的喜酒，吃過祭族譜的桌席，立即回城。

　　周尋不說話，只是看著孔青虬。

　　好了，我知道你不會停的?？浊囹奥柭柤纾悄憔屠^續(xù)查吧，不過，你不是確定跟孔家無關(guān)了么，還怎么查？

　　沒錯，我會繼續(xù)找，不過，我不確定自己要找什么。周尋搖搖頭，只知道要找，這段日子，我才知道自己缺了很多東西。

　　孔青虬給周尋倒了杯水，他不想再引周尋說任何話了。

　　周尋還有一句話沒說，他突然覺得他要找的不是玉睛，要了解的不是孔家人，不是類似孔家家族內(nèi)里的種種，他要找的變成了自己，不知覺間，他對自己充滿困惑。

　　但怎么再找下去，他的思維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