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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少的軟肋

5 放不下

朗少的軟肋 碧藍煙 4054 2020-02-23 00:13:00

  莫婉并不認為,魯明宇是有多重視自己,或許,只是因為他在自己這里受了挫,所以激起了他天然的雄性好勝心而已。

  而至于他和家人鬧了起來,這個年紀(jì)的的大男孩,叛逆起來,情愛不過是他們反抗家庭的借口。

  莫婉覺得,自己的這個黑鍋,背的不明不白,著實不忿。

  “魯太太,你有這樣打人的力氣,不如回去好好管教你兒子,教他好好讀書,年紀(jì)輕輕的,不要學(xué)人家早戀!”

  莫婉直視這魯太太,一字一句,說的明明白白,說罷,才輕巧的松開了對方的手腕。

  那魯太太聽的這話,氣的臉上一陣發(fā)白,她打人不成,自己反而挨了一巴掌,又被莫婉如此一說,早已經(jīng)惱羞成怒,此刻顧不得什么是非黑白,勢必要拿莫婉出氣的。

  “你這個賤人,當(dāng)了婊子還要裝清高,我今天非教訓(xùn)你不可!”

  她已經(jīng)顧不得臉面,沖了上去,就要和莫婉拼命,卻被一睹堅硬的人墻擋住了,抬眼一看,竟是個穿著軍裝的青年男子。

  “這位太太,這里是公共場合,你的行為,已經(jīng)涉嫌擾亂公共秩序,如果你繼續(xù)自己的行為,我有理由帶你回安保司?!背评世淅涞溃贿呎f,一邊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舉在了魯太太的面前。

  魯太太不過是個婦人,見到楚云朗身上的軍服和腰間的槍,已經(jīng)腿軟了,又聽到他的這一番話,生怕自己被帶走,縱然心中有十分的怨氣,此刻也因為恐懼,而不敢繼續(xù)撒潑。

  “算你走運,今天,我就饒你一次,以后別再糾纏我兒子!”魯太太瞪了莫婉一眼,威脅了一句后,就悻悻的轉(zhuǎn)身,走出了餐廳大堂。

  “你......”見到那婦人已經(jīng)走了,楚云朗側(cè)過身子,想要問問莫婉怎么樣,可是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走了,看也沒看他一眼。

  男人擰了擰眉,剛想發(fā)作,餐廳的領(lǐng)班和經(jīng)理已經(jīng)湊了過來,向他表示感謝,楚云朗應(yīng)付完他們的客套話,若有所失的回到了座位上。

  方才,從楚云朗站起身時,周心怡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他,在全餐廳的客人都默不作聲看戲時,只有他,勇敢的站了出來,平息了這一出鬧劇,周心怡的心中,涌起了一種崇拜之情,看楚云朗的目光,尤為溫和柔軟。

  當(dāng)然,她并不知道楚云朗的真正動機。

  “云朗,我吃好了,我們?nèi)ソ吷⑸⒉娇珊??”周心怡柔聲提議道。

  “不好意思,我晚上還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去吧?!背评收酒鹆松恚Z調(diào)溫和,可是語氣卻是不容商量的堅決。

  周心怡有些微微的失落,可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失落,所以只點點頭,跟著楚云朗出了起士林餐廳。

  晚上十點,安仁街街口。

  莫婉握著小腕包,在昏暗的月光下,向熟悉的街口走去,前方黑影重重,依稀有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那人影斜靠在墻邊,一動不動。

  女子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的掰開了小腕包的對扣,抽出了藏在里面折疊刀,緊緊地握在手心里,向著街口走去。

  及至走近了,那人影忽然竄到了她面前,莫婉心中大驚,正要伸手護在自己身前,可是那人卻說話了:“你,最近過得好嗎?”

  這,是他的聲音,莫婉松了一口氣,將折疊刀塞進了包中,抬起頭,借著清冷暗淡的月光,望向身前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在不甚明朗的光線下,看得不甚清晰,莫婉覺得奇怪,他今晚有佳人相伴,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很好?!?p>  莫婉說完,就要避開他,可是她向左走,他就移到左側(cè),她向右走,他就移到右側(cè),總之,一堵人墻擋在她面前,讓她無路可走。

  “楚云朗,你到底想怎么樣?”莫婉的無奈的退了一步,直直的抬起頭問。

  “如果你缺錢,我可以幫你,你不必和那些男人糾纏不清?!背评实穆曇衾?,有著壓抑的的某種情緒。

  莫婉聽了這話,冷笑一聲,反問道:“請問,楚隊長口中的那些男人,到底是哪些男人呢?”

  “那些男人是誰,你心里有數(shù)?!蹦腥说穆曇?,幾乎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他話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從那頭晚上在小巷中,他親眼見到的接她回家的瘦高男子,還有今晚那位魯太太的兒子,或許,還有其他男人......

  他不敢再想,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的,這樣的美,曾經(jīng)讓十八歲的他驚為天人,而今,她的美,自然也會為其他男人所覬覦。

  她的美麗,她的嬌俏,她的溫柔,到底有多少居心不良的男人鐘意過?

  一想到這里,楚云朗的心中,就涌起了一口濁氣。

  楚云朗的話,讓莫婉渾身冰涼,她沒有想到,他竟是這樣看自己的,或許在他看來,自己和那些輕賤的舞女差不多,為了錢,可以和任何一個男人糾纏不清。

  所以,他今晚,是來羞辱自己的吧?

  她怒極反笑,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挑釁的表情道:“楚隊長,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吧,這尚城的治安你可以管,可是我一個女人的感情,你可管不得!”

  “我再說一遍,如果你缺錢,我可以幫你,不要和那些男人糾纏不清?!背评实恼Z氣里,壓抑不住的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

  但莫婉并不想領(lǐng)他的情,既然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一個輕賤的女人,會為了錢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示好。

  那么,她又有什么解釋的必要呢。

  “楚隊長,您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以我的條件,多得是男人愿意在我身上花錢,我可不缺您的那點小錢。”

  她的話說的輕佻,音調(diào)軟糯,尾音揚起,格外的勾人。

  可聽完這話,男人只覺得血氣翻涌,渾身的血流,同時間向頭上涌去,他一把揪住了莫婉的衣襟,惡狠狠的盯著她,威脅道:“莫婉,你在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試試!”

  他的嗓音,嘶啞的厲害,兩個人靠得這么近,近得莫婉可以聞到他口中有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氣息,讓莫婉莫名的反感和抗拒。

  她毫不示弱的回瞪著楚云朗,緩緩開口道:“我說,楚隊長,您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以我的條件,多得是男人愿意在我身上......”

  “唔......唔......”

  剩下的話,她來不及說,就被對面的男人堵住了唇,男人的嘴唇傳來的滾燙觸感,讓莫婉大驚失色,她用力的捶打著楚云朗的胸膛,拼命地想要掙脫開,可是男人的雙手,用力的環(huán)在她的背后,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地按住,莫婉幾乎動彈不得。

  她知道,在體力上,她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莫婉放棄了掙扎,放松了拳頭,男人以為她溫順下來,也放松了自己的動作,柔和的吻著她。

  女子甜美的氣息,一如他記憶中那邊美好,讓他幾欲瘋狂,楚云朗知道,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只想緊緊抱著她不放。

  罷了,就由著自己任性一回吧,他加緊了攻勢,掠奪著那柔軟甜蜜的櫻唇。

  可是下一刻,他的腰間,就被抵上了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楚云朗天天和那玩意兒形影不離,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終于松開了莫婉,饒過了被他肆虐的唇瓣,月光之下,他見到莫婉的眼睛里,有冰冷的寒光閃過,帶著真真切切的恨意。

  他真的是太小瞧他了,楚云朗伸手摸了摸腰間,空落落的,她手中拿的,是他的槍,是趁他不注意的,摸出來的。

  “一個英勇的戰(zhàn)士,最需要提防的,不是殘酷嗜血的對手,而是手無寸鐵的妙齡佳人?!?p>  不知為何,即便是在這樣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楚云朗還是想起了父親生前,對自己的教導(dǎo)。

  那個時候,父親手下的一名軍官,在歡場中被一位舞女謀害,事后查明:那舞女其實是北地軍閥的派來的奸細,特地潛伏在江南,刺探情報,收集敵情。

  那個時候,他對于父親的教導(dǎo)并不在意,他從不認為,會有女人能讓他失了理智,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認,父親說的是對的.

  即便是反應(yīng)靈敏如他,能夠在一場血腥的風(fēng)波里全身而退,可是此刻,面對著莫婉,他還是大意了。

  莫婉將手中的槍向上指了指,直直的定在楚云朗的胸膛前,那胸膛,前一刻還是怦怦直跳的,下一刻,如果她扣動扳機,是不是會血流成河?

  就像他曾經(jīng)對她所做的一切那樣......

  那些痛苦的回憶,翻涌在莫婉的腦海里,她幾乎可以聞到,當(dāng)時那滿床的血腥味,還有腹中那劇烈的疼痛。

  兩年前,他毫無預(yù)兆的離開,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失去了對愛情的所有希望,她恨他!

  那一段回憶,曾經(jīng)讓莫婉痛不欲生,可是,當(dāng)后來她又失去了家人時,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禍不單行。

  可笑的是,在她父母雙亡,最為絕望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還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他能夠回來,能夠陪著她度過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光。

  可惜,他沒有,整整兩年,他都沒有露面,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他還回來做什么?

  “楚云朗,我希望你答應(yīng)我,從今往后,再也不要來糾纏我?!蹦窠K于將槍口,移到了楚云朗心臟的正前方,她忽然笑了,笑的輕柔婉轉(zhuǎn),邊笑邊說:“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我就扣動扳機”

  “好,我答應(yīng)你!”楚云朗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雙手,做了一個徹底投降的姿勢。

  他終于認清了一個現(xiàn)實,莫婉是他的軟肋,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而如果她被有心人利用,他會輕而易舉的喪身于她的槍口之下。

  該到了徹底放下的時候了,楚云朗對自己說。

  “希望楚隊長言出必行!”

  莫婉冰著一張臉,舉著槍指向男人,緩緩地繞過他,而后,將槍丟在路邊,跑進了弄堂里。

  楚云朗當(dāng)然可以追,以他的身手,他可以輕易的追上她,并且她,可是他并沒有這么做。

  他緩緩地彎腰,撿起了手槍,別進了腰間,男人的動作如此的遲緩,像是所有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樣。

  就這樣,再也不見了吧。

  高大偉岸的男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安仁街街口,讓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來人,快來人......”

  徹骨的腹痛,痛得她渾身顫抖,冷汗直流,痛得她堅硬的指甲,狠狠地掐破了自己的手心,才能勉強維持著清醒,呼喊著求救。

  絲滑的粉色床單上,印出的一灘灘血漬,猶如一朵朵絢爛綻放的紅梅,傭人的喊叫,母親的的哭泣,都在她的記憶中模糊了、遙遠了,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深入四肢百骸的疼痛,疼的她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撕裂了。

  “疼,好疼......”

  夜班時分,小小的出租屋內(nèi),單人床上的莫婉,從噩夢中驚醒,渾身被冷汗浸透,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室的黑暗,還有一縷從窗戶中透進來的清冷月光。

  她伸手,隔著被子,拍了拍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慢慢平復(fù)了呼吸。

  好在,那些痛苦,都已經(jīng)是回憶了,她安慰著驚魂未定的自己。

  因為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布料濕漉漉的粘在身上,莫婉覺得有些不舒服,點了燈起來換衣服,可換好了衣服,重新關(guān)燈躺下后,她卻怎么也睡不著,只在床上翻來覆去個不停。

  或許是因為今晚見到了他,她和他的那些愛恨糾葛,不受控制的在莫婉的腦海里翻滾著,讓她不得安寧。

  莫婉和楚云朗的第一次相見,是一場意外的相撞。

  而他們的第二次相見,依舊是一場意外的相撞。

  只是這一次,莫婉是過錯方。

  為了慶祝她進入圣約翰大學(xué)讀書,爸爸托人給她從英格蘭運回來一輛進口自行車,是專為女生設(shè)計的那種,天藍色的外觀,小小巧巧的,莫婉喜歡極了,便不要司機來接送,自己天天騎著自行車往返于家和校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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