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又問:“老黃,你家里還有人嗎?怎么會讓你來從軍呢?!?p> 老黃笑呵呵的道:“娃娃,你可別看小看了我老頭子,我不但有兒子還有個大孫子呢!”
提起孫子,老黃好像十分高興,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有兒子咋還讓你來當(dāng)兵?”
老黃聞言收起了笑說道:“你這憨娃娃,我這一把年紀(jì)還有幾天可活?要是讓我兒子來當(dāng)兵,可讓他一家大小怎么辦?”
可憐天下父母心。
顧青倒是可以理解老黃的心情,不過,對于小黃的做法就很不贊同了。要換做是她,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自己年邁的老爹來從軍的。
這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阿青,阿青?!蓖醮笊酵蝗换呕艔垙埖呐軄怼?p> 顧青嚇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伍長,伍長他。。。哎呀我也說不清,你去看了就知道了?!?p> 王大山話都沒說清久拉起顧青跑了起來,老黃見狀趕忙跟上。
顧青一頭霧水的跟著王大山跑到一處空地上,這里已經(jīng)呼啦啦的圍了一大群人,她定睛一看就連羅晉竟然都在。
她透過人群的縫隙,疑惑的向里面看去,隱約間看見一個人正倒在地上,看身形好像是伍長。
顧青費力的擠進人群,果然是張旺倒在地上面上,面部已經(jīng)漲成了紫紅色,雙手不停的抓了喉嚨,而一個身著布袍頜下生須的人正蹲在他的身邊為他診治。
稍許時候,那人站起身來到羅晉身前道:“此人無治?!?p> 啥玩意?無治?你怕不是在逗我?這一看就是異物窒息的樣子啊。
好歹是一個營的,還是自己伍長,她不可能看著他就這么死了。
“讓我試試,我見過這種病癥?!鳖櫱鄶D開前面的人,跑到張旺身邊。
救人如救火,多余的話來不及解釋,異物窒息十分危險,要是窒息的久了就算是沒死也有可能帶來大腦損傷。
她想從地上將張旺扶起來,連續(xù)試了幾次卻都沒有扶動。
“哥,快來幫我一把。”顧青揚頭喊道。
“唉,來了?!蓖醮笊揭怀雎暥略谒懊娴娜吮阕詣咏o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他們也想看看,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兵想做什么。
王大山按照顧青的指示將張旺從地上扶起,顧青雙臂環(huán)抱住他的腰部,一手握拳并放在臍肋之間,另一支手握住它并反復(fù)擠壓,不斷向上沖擊。
如此大力的不斷反復(fù)幾次,張旺突然喉間咕噥了一聲,從嘴里吐出了一塊還裹著口水的東西。
顧青偏頭一看,這東西咋這么眼熟?再仔細(xì)看看,得!這不是干餅嗎?
能噎死人的干餅!此事過后,她對干餅的怨念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她讓王大山將他放平躺在地上,因得了呼吸,張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慢慢恢復(fù)了過來。只是因為窒息的緣故,人還有些眩暈,一時緩不過來。
“真神了!”
“還沒見過這樣救人的?!?p> “神醫(yī)啊。。?!?p> 周圍議論聲不斷,羅晉令醫(yī)者上前查看,得到醫(yī)者肯定的答復(fù)后驚喜的看向顧青,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本事。
顧青甩著幾乎脫力的胳膊無奈地向一臉興奮的王大山解釋著:“哥,我真不會醫(yī)術(shù)。只是湊巧從書里見過這些?!?p> “阿青還會識字,還能讀書?”
“是啊,都是我?guī)煾附涛业摹!?p> “阿青的師父真厲害,阿青也厲害?!蓖醮笊礁吲d的像跟中了彩票似的。
顧青無奈,完全解釋不清楚。
“顧青,去我營帳一趟?!?p> 顧青循聲望去,便見羅晉正站在不遠(yuǎn)處。
她不由心虛:這人怎么還沒走,他該不會還記得上回的事情呢吧?會不會找她秋后算賬啊。
顧青摸著下巴,一雙大眼轉(zhuǎn)個不停,腦子里不停的想著她現(xiàn)在溜走的可行性。
羅晉似有所覺地停下腳步,問身邊一個副官模樣的人:“不聽上官命令者,該怎么處置?”
副官回到:“稟校尉,不尊上將者,可斬?!?p>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顧青聽到。
顧青剛要溜出去的腳不由一頓,要不要這么狠啊,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快速得跟王大山打了個招呼,小跑著追上羅晉,一路到了他的營帳內(nèi)。
羅晉所住的營帳要比普通的士兵營房要小上許多,里面布置的十分簡潔,帳內(nèi)只有一桌一榻和一個簡易的武器架。
雖東西不多,整個營帳卻十分整潔,可見住在這的人平時也是一個十分喜愛干凈的。
羅晉先將腰間的佩劍卸下掛在武器架上,才開口道:“聽聞你老家是在中山鎮(zhèn)附近?還有一個兄弟也在軍中?”
聽聞此言,顧青瞬間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是調(diào)查過她了?
她斟酌著答道:“稟校尉,我自小與師父生活在山中,不久前師父去世,我葬了師父后在山上輾轉(zhuǎn)許久才流落到此。在此之前,從未去過中山鎮(zhèn)?!?p> “可我怎么聽說,你在這軍中還有個哥哥呢?你們一起從軍,感情也十分親厚?”
查的還挺仔細(xì),自己來這統(tǒng)共也才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短短時日就被他扒的一干二凈,還真是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情報系統(tǒng)。
顧青只好把遇到王大山之后的事情挑揀著講了一遍。
這些也沒什么好瞞的,而且一路上遇到了那么多人,瞞也瞞不住。
羅晉聽過后緩緩點了點頭,這倒是和他知道的比較相符。
上次遇到顧青后,他覺得這個小兵十分有趣,就派人去查了查,可竟然查不出她的戶頭在哪,這就十分可疑了。
現(xiàn)在正是兩軍交戰(zhàn)的時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足以引起他的懷疑,不管這人是誰。
從顧青的回答上來看,至少從軍前的事并沒有隱瞞,他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事便問道:“看你剛才的表現(xiàn),可是學(xué)過醫(yī)?”
顧青不敢托大,軍醫(yī)的待遇固然是好,但沒有金剛鉆她也不能攬這個瓷器活:“稟校尉,我沒學(xué)過醫(yī)。只是從師父的書里見過這種急救的手法。”
“你還認(rèn)字?”羅晉驚奇道,在慶國,只有貴族和一些官宦人家才有機會學(xué)字。沒想到,這小兵還有這樣的本事。
他嘆道:“如此新奇的救人手段,聞所未聞。想來你這師父也是位奇人,你師父還教你什么了?”
顧青不知道認(rèn)字在這里能代表什么或者說有多稀奇,但她也絕不會隱瞞這一點,她不想一輩子就在這軍隊里面做一個小兵,說不定哪日就被派到沙場上做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