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明所以

　　“啊啊，關(guān)于我為什么沒有在納特克斯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去找他，自然就是為了鏟除像你一樣的家伙，沒想到你自己倒先出現(xiàn)了。”

　　紅月走向捂著不斷噴血左眼的耶和華，在她面前站定。

　　“處心積慮來到這個世界后，我對納特克斯變成了那樣極其失望。他，之所以出現(xiàn)在那個世界，拜那無聊的家伙所賜，還有你?！?p>　　紅月蹲下來，抓住了耶和華的頭發(fā)，直接將她提了起來。

　　“你真不覺得‘人類’兩個字，對于納特克斯來說真的太蹩腳了嗎？

　　“我來到這里后看到他，我就一下子意識到了這一點，那具身體，如同牢籠一般深深禁錮著他。

　　“如果不是你的影響所致，那些作嘔的藍色和皮膚就不會出現(xiàn)，納特克斯現(xiàn)在應(yīng)該跟我一起在幻夢境繼續(xù)研究出去的方法才對，而不是陪你們這群蠢貨參加這場惡心的戲劇?！?p>　　紅月面色平靜地訴說著，接著用力一砸，耶和華深深陷入沙礫之中。

　　“這顆眼睛……”耶和華吐出大口鮮血，右眼死死地盯著紅月，“你……你騙了他……”

　　紅月帶著幾分憐憫看著她，“我從沒有打算欺騙納特克斯，如果他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告訴他，可惜，他不問。

　　“而且，不這樣做，就沒辦法抓到你了，畢竟你是理論天才，騙到你很難。如果不利用你那惡心的自戀傾向，恐怕我也沒機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p>　　耶和華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喘著氣，緊閉的左眼除去流出鮮血，還朝外蔓延出了大片猩紅的血管。

　　“你……為什么……咳咳……我以為……”

　　白皙的腳踩到了她的脖子上。

　　紅月用厭惡的神色看著她。

　　“我愛的不是你，是納特克斯，是幻夢境里的納特克斯。我對你的證明毫無興趣，也對你被利用毫無感覺……我只要納特克斯?！?p>　　噗呲！噗呲！

　　血液和觸手從腳下小小的身軀涌現(xiàn)出來，紅月平靜地看著被血肉不斷包圍的耶和華。

　　“你……會后悔的?！?p>　　紅月微微一笑，伸手捋了一下白色頭發(fā)。

　　“無所謂?！?p>　　……

　　“嗯？”

　　納特克斯忽然睜開眼睛，盯著白晃晃的天花板，愣了一下。

　　“醒了？”

　　粗獷的聲音響起，納特克斯艱難地挺直身體，看到了一位健壯的彪悍大叔——溫特。

　　“身體不舒服的話，先躺好吧?！?p>　　溫特斜著眼睛看著他，如刀削一般的堅毅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

　　“總之，你先簽了這份協(xié)議吧?！?p>　　他將一份文件放到了納特克斯的床上。

　　納特克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周圍是各種精密儀器，顯示器顯示著雜亂的各種數(shù)據(jù)。

　　“這是……我怎么了？”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藍色文件。

　　“先前的卡納斯深淵裂縫事件中，管理局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你，于是把你送到了這里。你感覺怎么樣？”

　　“我……很好，身體沒什么事?！?p>　　“那就好，”溫特敲了敲桌子，“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出現(xiàn)了深淵裂縫就算了，結(jié)果……還發(fā)生了那種事?！?p>　　“怎么了？”納特克斯皺起眉頭。

　　“深淵裂縫消失了，嚴(yán)格來說，是那條可能會毀了整個卡納斯的大裂縫愈合了，管理局緊急下達S級指令，然而就在過去的時候，那條裂縫自行愈合了。

　　“我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被緊急封鎖，裂縫區(qū)的幸存者都被緊急轉(zhuǎn)移，待會你還得去問話。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深淵裂縫還是永遠讓卡納斯5.7%的地區(qū)化作了地獄?！?p>　　溫特語氣很平靜，眼睛緊緊盯著納特克斯。

　　“20萬的人，眨眼間……”

　　納特克斯平靜地看著他，隨后搖搖頭。

　　“不是我做的?！?p>　　“或許吧。”溫特遞給他一支筆，“不管怎么說，保密協(xié)議都是要簽的。”

　　“保密？”

　　納特克斯疑惑地翻開眼前的文件夾——總共幾頁紙。

　　“關(guān)于深淵裂縫的保密，對于平民一類，我們采用記憶清除；像你這種編外，就得簽保密協(xié)議，確保你不會將一些重要的事情泄露給平民?！?p>　　“原來如此，不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還是不知道。”

　　溫特聳聳肩，站了起來。

　　“這不是我該管的事了，待會還會有人帶你問話，你跟他們說去吧?！?p>　　溫特走到門口，然后站住了。

　　“對了，”他轉(zhuǎn)頭看到了納特克斯的筆正要落下，“你不用擔(dān)心‘嘴瓢’?！?p>　　納特克斯微微皺著眉頭，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忽然間，一股莫名的冰冷侵襲了他的胸口，讓他不由得抖動了一下。

　　怪異之感轉(zhuǎn)瞬即逝，但納特克斯感覺身體多了什么東西，就像是某種異物感一樣，只是這種感覺也很快就消失了。

　　“難道……”

　　眼前一切陷入黑暗，切換到黑暗視覺的他，“看向”了自己的靈魂。

　　一條漆黑的鎖鏈不知何時纏住了他的靈魂。

　　鎖鏈的一直朝黑暗深處不斷蔓延，直至與黑暗融合。

　　“這是……”

　　納特克斯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狀態(tài)恢復(fù)了正常。

　　他伸出藍色的手，抓住了鎖鏈。

　　使勁搖晃，鎖鏈紋絲不動。

　　于是，他激發(fā)了天使力量。

　　藍色粒子撞擊鎖鏈，卻被鎖鏈散發(fā)出的黑色粒子彈開。

　　鎖鏈晃動了幾下，一點事都沒有。

　　納特克斯默默退出了黑暗視覺。

　　“難道這是這份協(xié)議的力量？”想著剛剛溫特說的話，納特克斯不由得想到，“管理局……果然不一般?！?p>　　納特克斯嘆了口氣，感覺身體可以走動了，于是從病床上下了床。

　　這時候，一位護士也推門進來了。

　　她向納特克斯詢問了一些身體狀況，看沒什么大礙后，去給他安排了出院手續(xù)。

　　納特克斯坐回床上，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手機，剛剛拿起來，敲門聲響起了。

　　他將手機放到床底，對門口說了聲“進來”，于是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編外O—1247，照例詢問你關(guān)于此次S級深淵裂縫愈合事件詳情，請你如實回答?！?p>　　“好的?！?p>　　“你當(dāng)時去卡納斯是為了什么？”

　　“解決一些私事，管理局條約并沒有硬性規(guī)定員工的私生活，卡納斯也并不是禁區(qū)?！?p>　　納特克斯語速很快，吐字清晰，異色眼對著調(diào)查員的眼睛。

　　“關(guān)于此次行程，對于卡納斯會出現(xiàn)深淵裂縫的情況是否知情？”

　　男人灰色的眸子注視著納特克斯。

　　“不知情，管理局并沒有發(fā)布任何預(yù)警，我大約是在前往那里一天之后，出現(xiàn)了裂縫?！?p>　　“曾與你一同共事的獵手員工，現(xiàn)已失蹤，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我們?nèi)チ艘惶松n白之城，他是在那里遇到了某種危機，你可以詢問卡納斯的地方管理局局長，他知道這件事?！?p>　　“為什么要去那里？”

　　納特克斯正想開口，男人身后的一個人用手指點了點問話的男人。

　　后者頓了頓，“抱歉，忘了剛剛的問題，下一個問題，在深淵裂縫愈合的時間里，你在做什么？”

　　少年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后搖了搖腦袋，“抱歉，我不記得了……”

　　……

　　男人記錄的筆頓了頓，然后站了起來。

　　“好的，感謝你的回答，如果之后有什么要補充的，請聯(lián)系管理局搜查科。”

　　“好的。”

　　待至所有人都離開后，納特克斯躺倒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紅織，我好像忘了什么……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昏迷了，蠢貨！”

　　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感覺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不知道怎么的，我也失去意識了。我醒來時，那個男的就坐在那里了。”

　　聽到這個回答，納特克斯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麻煩了?！?p>　　之后，納特克斯在護士的帶領(lǐng)下，去辦了出院手續(xù)，由于年齡太小，必須叫監(jiān)護人過來。

　　大約三小時后。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王可盯著后視鏡，看到了坐在后座一臉郁悶的納特克斯。

　　“清算消失了，只是……”納特克斯皺起眉頭，“我失憶了，我不記得是怎么回來的了?！?p>　　“難怪……”王可嘆了口氣，“好啦，那個裂縫消失的時候，周圍所有的人類都失去了記憶，不只是你?！?p>　　黑色觸手從座位底下探過來，揉了揉納特克斯的臉。

　　“不管怎么說，安全回來就好，這種事只能以后去調(diào)查了?！?p>　　納特克斯扒開那些觸手，點了點頭。

　　“對了，王可，過了多久了？”

　　“你要算你從上船那一刻的話，過了三個月了?！?p>　　說到這里，王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抱歉。”

　　王可搖搖頭，“沒有怪你……我是在想別的事?！?p>　　隨著高跟鞋摁下剎車，他們回到了家。

　　“奈薇回來了，不過之后又走了，她沒留下聯(lián)系方式，不知道那姑娘去哪里了?！?p>　　下了車后，王可對納特克斯說道。

　　后者點點頭，沒說什么，一番洗漱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好累……”

　　納特克斯一只手臂放到額頭上，深深吐了幾口氣。

　　“喂，你沒事吧，你接下來要做什么？”紅織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有點亂，后面再說吧……”

　　納特克斯側(cè)過身子，蜷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