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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仙

16 關(guān)押仙界重犯的地方

異世仙 無雨秋道 8781 2020-02-26 22:56:35

  次日,冥君帶著無歌和碧游御風(fēng)飛上了九天,碧游感覺身體懸空,越飛越高,她死死地抓著無歌的手臂,不敢往下來。

  “碧游,平心靜氣默念口訣?!壁ぞ性谇岸?,連頭都未回。

  “是,師傅。”碧游慚愧,一下子將口決拋到了九霄云外。

  無歌安慰道,“沒事,慢慢來?!?p>  碧游閉上了眼,口中念訣,抓著無歌的雙手也漸漸放松下來,整個人就這樣飄在了空中。

  風(fēng)色清盈,如水底踩浪,萬物皆虛化。身體如塵,萬宇無垠,一念所及......

  無歌不放心,還是緊跟她的身側(cè),可看見她這副模又想笑,她今天一身白衣,這樣飄著像幽靈。

  “睜開眼睛看看......”

  碧游已經(jīng)到了忘我的境界,聽他聲音,才緩緩睜開了眼,

  “好美......”腳下是萬丈云海,如雪山綿亙蜿蜒,素幕錦墨。

  “對了,萬闕云宮是什么地方?”

  “萬闕云宮是仙界所在......”無歌指了指上面,“到了?!?p>  碧游抬頭,見一座宮殿出現(xiàn)在頭頂,黃碧金燦,很是耀眼,不禁腹議,修仙不是應(yīng)該清心寡欲嗎,怎么住的地方也這么奢華。

  “既然是仙界,為何稱為萬闕?”

  “人固然有錯誤,難道仙就沒有嗎?萬闕萬闕,不過是在提醒得道成仙之人,先思己,后律世。”

  “確有深意?!北逃吸c(diǎn)頭,這世上有誰能真正不犯錯,想來仙界的先祖看的長遠(yuǎn)。

  無歌又道,“長生和萬闕都大有深意,只有妖界的飛升靈臺名字取的直白?!?p>  碧游一挑眉,“飛升成仙之意?”

  “沒錯,妖界還是鼓勵妖修仙的。”

  “為何?”

  “冥界的鬼有來有去,妖多了要去哪里,最后不是魂飛魄散就是修煉成仙,你說哪種好?”

  碧游承認(rèn),妖界對子民還是很好的。

  “更何況妖比較分散,不好管理......”

  “為何”碧游打斷他的話。

  無歌無奈的看著她,好像在說這都不懂,碧游也一臉無知地望著他......

  無歌含笑道,“天下動物何其多,種類多,數(shù)量多,分布各地,誰知道哪天誰成妖了,它們又不會自己跑到飛升靈臺去報備,我修煉成妖了......”最后一句,無歌還故意大聲嚷嚷,樣子十分滑稽。

  碧游也跟著笑了,確實(shí)不可能......

  “而目妖界鼓勵妖修仙,也是避免它們?nèi)肽У溃瑸楹ιn生?!?p>  最后一句,連一直閉目入定的冥君也點(diǎn)了頭,可見這一句話說到了重點(diǎn)。

  碧游明白了,這就如同凡間的有學(xué)之仕,各地方都有很多,當(dāng)然不會每個人都向地方官府報備,我很有學(xué)問了......朝廷有科舉,由地方官府推薦考取,地方官府借由朝廷的科舉制只要坐等學(xué)子上門即可,當(dāng)然有學(xué)問的未必都會參加科舉,妖也未必都會修仙,逍遙一世,生死兩茫茫。不知道妖界是否也會像地方官府一樣,為考生提供輔導(dǎo)......

  他們輕松穿過萬闕的結(jié)界,御風(fēng)繼續(xù)向上飛行,碧游這云霧中的萬闕,一層又一層,每一層都比下邊的一層小一些,越往上越地方越小,她沉思著又問道,“這萬闕怎么像個塔形?”

  無歌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萬闕一共的十層,最頂一層稱為無極臺,位于天際最高處,日月繁星之上,渾沌浩瀚之中,第二層稱為醒晨殿,道家認(rèn)為無極生有極,有極世界形形色色,繽紛繁亂,也就是魔性滋生之時,所以這時候就當(dāng)每日晨起自醒,以驅(qū)趕魔性,是為醒晨殿,一般犯了重大過錯的仙才會被關(guān)在醒晨殿悔悟……”

  碧游聽的用心,卻只見師傅微微側(cè)身,皺了皺眉,她以為師傅不愿無歌說道這些,但很快他又轉(zhuǎn)回了身,繼續(xù)無視他們。

  無歌背對著父親,并未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他仍然興奮地往下說,“第三層,也是萬闕的正殿,是仙帝和帝后住的地方,稱為朝儀殿和夕儀殿,是為陰陽兩儀之意,萬闕的大殿和議事殿都設(shè)在朝儀殿中;第四層是三位仙尊的居所,天元殿,地元殿和人元殿;第五層到第七層是仙君的居所,分別是四象、五行、六向,有仰春殿、仰夏殿、仰秋殿、仰冬殿;通金殿。通木殿、通水殿、通火殿、通土殿;上行殿、下行殿、東行殿、西行殿、南行殿、北行殿;第八層到第十層就是一般仙官的住所,分別是七星、八門、九宮,有天樞殿、天璇殿、天璣殿、天權(quán)殿、玉衡殿、開陽殿、搖光殿;休門殿、生門殿、傷門殿、杜門殿、景門殿、死門殿、驚門殿、開門殿;亁宮殿、坎宮殿、艮宮殿、震宮殿、中宮殿、巽宮殿、離宮殿、坤宮殿、兌宮殿......仙尊、仙君、仙官都會依照執(zhí)掌令各司其職,若有事可逐級上報,再有爭議之事可報仙帝定奪。”

  無歌像說書的一樣倒背如流,碧游可聽的天花亂墜,只記得他說了四十四個宮殿的名字,唯一印象真切的便是朝儀殿和夕儀殿,“怎么仙帝和帝后不住在一起嗎?”夫妻難道不同寢?

  無歌可是與孟希羽自小一起長大,這云闕他閉著眼都能走,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自然也了解仙界天族的一些規(guī)矩。

  “與人間的帝王一樣,仙帝也有妃子,妃子與帝后以及她們的子女都住在夕儀殿,只有招寢之時才能住在朝儀殿?!?p>  碧游瞪著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剛想發(fā)表意見,就說無歌又道,“不過仙帝的妃子與人間帝王的妃子不同,可廢,可休,也可贈于他人?!?p>  贈于他人?碧游本就眼大,再瞪著兩只大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一樣,很是嚇人,不過無歌好像一副他就早就知道她會這副表情的樣子,徑自微笑。

  “還不如人間的帝王......”最后碧游得出一句結(jié)論。

  然后腦子里又出現(xiàn)一個畫面,一把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周圍一群鶯鶯燕燕,著實(shí)讓人惡心——冥君一把年紀(jì),相信那仙帝也定然不年輕,想到這,她心里默念,一會兒到了朝儀殿不要讓她看見這副畫面才好。

  御風(fēng)飛行到萬闕的第三層,便看到上方懸掛著“萬闕云宮”四個大字,守門的仙兵見到冥君,先是一驚,爾后馬上跪拜行禮,“參見冥君——”

  “請通稟仙帝,老夫求見?!?p>  “冥君請先在書房等候,這就去通稟?!比羰桥缘娜艘簿褪钦埖阶h事殿,且不說冥君執(zhí)掌冥界,與仙帝屬同尊,就論仙帝與冥君的交情,他們也不敢怠慢了。

  冥君點(diǎn)點(diǎn)頭,一行三人隨之被請到了書房,相較外殿的金石鋪墊,書房算是簡樸了——

  白玉砌成的地面使得殿內(nèi)明亮但不刺眼,翠綠色玉石堆砌的墻面,金色琉璃瓦筑頂,范金架梁,漆金木的窗欞和門欄,書房是正四方形,陳設(shè)倒還簡單,四把雕刻鏤空花紋的青石椅,加上珍珠簾幕后的青石書案,上方懸掛著鑲金色邊框的四個墨字:天下蒼生......

  向下看,碧游的目光落在書案的翡翠茶具上,色澤濕潤,淡雅清新,這茶具倒沒什么,只是這顏色,偏向年輕人使用,她正奇怪,卻見有人走了進(jìn)來——

  孟希羽聽說冥君來到萬闕,甚感慚愧,從凌絕山回來了,他就應(yīng)該親自去長生一趟,只是這一閉關(guān)誤了些時間,沒想到冥君卻來了萬闕......他見妙妍已睡熟,未再叫醒她,便起身離開醒晨殿,疾速飛往朝儀殿,一進(jìn)書房便向冥君拱手道,“赫老,怠慢了......”

  冥君也拱了拱手,笑道,“仙帝事忙,是我搪突了......”無歌好久未見孟希羽,笑著上前舉起了一只手,孟希羽會意,伸手與他雙手抱拳,這是他們年輕人的禮儀,若是金裘在,也會伸出一手,三手抱拳,即使現(xiàn)在孟希羽繼仙帝之位,金裘繼妖王之位,但這份情誼總是在的。

  孟希羽殿內(nèi)仙婢眾多,進(jìn)門又是一番問候,自是沒有注意旁的人,再者這萬闕有結(jié)界,外人也進(jìn)不來,在他的書房他也不須多留心什么,但隨著他的目光流轉(zhuǎn),一個白色的身影終于落在了他的眼中,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又定晴一看,簡直詫異到了極點(diǎn),她為何會在這里?

  碧游可是從他一進(jìn)門便開始驚訝了,這會已經(jīng)好了很多,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的眼光真的不賴,只是沒想到有如此慧眼——仙帝,他竟然是執(zhí)掌仙界的仙帝,這男子自始至終身上都散發(fā)著一股奪目的光芒,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可當(dāng)孟希羽看見她時,她又疑惑了,若他只有詫異她倒能理解,詫異過后他卻皺了眉頭,可見他內(nèi)心是不愿看見她的。

  “這是老夫剛剛收的徒弟,”冥君看出他的疑惑,開口解釋,又對碧游道,“碧游,還不拜見仙帝......”

  碧游上前,有禮道,“碧游見過仙帝......”她只是略略低了低頭,卻始終帶著微笑,她看著他,笑意更甚。

  孟希羽可是完全笑不出來,“徒弟?”他望向冥君,“赫老三千年來從未收徒,為何現(xiàn)在想起收徒?”

  冥君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碧游,又看向孟希羽,“與她有緣,便收她為徒?!?p>  孟希羽瞇起了眼睛,恐怕不止有緣這么簡單吧,這女子的身份、來歷......想到陰陽石,想到師傅的囑托,他突然又覺得心慌起來,只想不見。但他雖有意見,總不能干涉人家冥界的事,只能沉下臉來,道,“冥君應(yīng)該知道,萬闕是不許凡人進(jìn)入的......”他連看都不想看她,雙手負(fù)背握成了拳,指尖已不知不覺泛白。

  碧游一怔,從茅舍相遇,她贈他無望,送他蓮心,這男子溫和有禮,到他莫名其妙的慌張離去,再到現(xiàn)在他的漠視,讓碧游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他前后會判若兩人,但這會她也知以大局為重,再者她本就性子隨和,更不會與他理論,只是無歌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

  “孟希羽,你怎么回事?”孟希羽平易近人,從不刻薄,說話更有分寸,今天也讓無歌有些莫名了。

  冥君不冷不熱的站在那里,始終未說一句,孟希羽也沒有退讓之意,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師傅,我還是先到外面等吧?!北逃误w貼師傅的為難,知道無歌向著自己,不想他與孟希羽發(fā)生沖突。

  無歌氣急,還要說什么,碧游已舉步向外走,到了孟希羽身前,抬眼望他,他稍稍側(cè)過頭,無視她的詢問......碧游吸了口氣,走了出去。

  孟希羽見她出去,方覺平靜了一些,這才請冥君和無歌落座,并命人奉茶,無歌一直氣呼呼的不愿理他,孟希羽無從解釋,只得對冥君道,“本應(yīng)希羽去長生,只因前些時日有事耽擱了?!?p>  冥君必竟是冥君,即使孟希羽轟出了他的徒弟,仍然知道以大局為重,喝了口茶,才道,“你們年輕人有事就去忙你們的,我老了,傳個話跑了腿還是可以的?!?p>  孟希羽蹙了下眉,這話似有炫外音,再看冥君徑自悠然的喝著茶,心里不禁要想,冥君是否已知陰陽石之事,否則這一切怎會如此巧合,又一思念,冥君與凌絕真人也是千年交情,難道這是師傅之意。

  冥君喝完了茶,正襟威坐,嚴(yán)肅開口道,“如今魔徒越發(fā)頻繁的出現(xiàn)在人間,造成百姓無辜傷亡,我冥界中就有無數(shù)枉死之人,于是我前幾日到人間勘察,究竟這夭離恨為何不斷騷擾人間……”他語氣愈發(fā)沉重,索性起身,連連嘆氣,“以前我們一直為維護(hù)六界和平,不愿與夭離恨正面沖突,再加之她并未對人間造成大的傷害,索性暫不插手,豈知犯了閉門造車之過,才會釀下大禍,如今,我們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孟希羽見他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冥君所言一字一句敲進(jìn)了他的心里,孟希羽不僅聽出了他中肯之詞,還感覺到冥君似乎對十二魔煞之事并不知情,若他見過師傅,想必不會一點(diǎn)不知,而且以師傅的為人,斷不會將陰陽石之事告之他人,想來是他想多了,那樣的話,冥君收碧游為徒當(dāng)真巧合?

  “仙帝認(rèn)為如何?”冥君看出孟希羽心不在焉,才問了一句。

  孟希羽抬眸,點(diǎn)頭道,“前幾日我到凌絕山與師傅也商榷此事,師傅認(rèn)為魔徒在人間走動多年,其目的只有一個......尋找十二魔煞,”

  冥君捊著胡須,抬頭望向遠(yuǎn)處,“與老夫所想的一樣,看來夭離恨真的想要尋找十二魔煞,以達(dá)成她一統(tǒng)六界的目的?!?p>  “我在書上看到過,十二魔煞已降在人間萬年,無人知其所在,也沒有對人間造成任何威脅,想找起來恐怕并不容易。”說起正事,無歌也來了精神。

  “所以魔徒才一直在人間走動,這也解釋的通了。”孟希羽道。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怎么阻止魔徒尋找十二魔煞?”無歌也焦急起來,背著手來回踱步。

  冥君看著茶幾上的翡翠茶杯,突然將問題拋給了孟希羽,“不知你師傅是何意?”

  孟希羽淡然道,“下凡尋找十二魔煞......”“什么?”無歌抬高了聲調(diào),有些不可思議,“那魔徒在人間尋找多年都未果,我們又去哪里找?”

  “看機(jī)緣......”

  呃~無歌徹底無語了。

  冥君反倒搖頭失笑,凌絕若沒有十分的把握,又怎會到現(xiàn)在才說。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打算親自去尋,不知冥君意下如何?”三界攻守同盟,一直共同進(jìn)退,孟希羽既要親自去,冥界豈有退縮之理。

  冥君低眸斟酌,旋即又問,“既然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想還是等妖主出關(guān)后,一同商議再做定奪?!?p>  孟希羽亦同意,必竟到了人間有許多涉及妖界的事情,他們不便直接插手干預(yù)。

  “那金裘何時出關(guān)?”無歌問父親。

  “三日后他便可出關(guān)?!?p>  孟希羽有些奇怪,冥君怎知金裘何日出關(guān),無歌看出他眼底的疑惑,笑嘻嘻道,“幾日前,我父親曾傳音給你和金裘,誰知道你們都在閉關(guān)……”他笑意更甚,“金裘關(guān)閉我倒不稀奇,只是你關(guān)閉倒是少有?!?p>  孟希羽更奇,冥君傳音給他?怎么沒有聽伯兮提起,再一想,他剛出關(guān)伯兮便閉關(guān),想必定是忘了此事,誰知他剛一思及此,無歌便東張西望道,“咦,怎么不見伯兮,他沒跟你提起我父親傳音之事嗎?”伯兮從小到大都跟在孟希羽身后,像跟屁蟲一樣,無歌還常常取笑他,這會兒怎么沒了人影。

  孟希羽一嘆,“他閉關(guān)了......”

  撲嗤~無歌一下子笑了出來,“怎么他也閉關(guān)?你們?nèi)f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孟希羽無奈的看著無歌,他想伯兮或許因?yàn)槊哪е露]關(guān),但又不想提起讓伯兮難堪,所幸就由了無歌取笑吧,反正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那等妖主出關(guān)后我們再商奪,如何?”

  孟希羽點(diǎn)點(diǎn)頭......

  冥君呵呵笑了兩聲,“老夫是有些心急了,那日在人間看到魔徒的行徑,心中多少有些后悔,當(dāng)初斷不該放任夭離恨至此,才使得她愈發(fā)的肆無忌憚?!?p>  話說至此,他雙眸一轉(zhuǎn),笑問道,“仙帝方才不是問我為何收碧游為徒嗎?”

  孟希羽心里咯噔一下,似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此事......他承認(rèn),他也很想知道冥君為何收她為徒。

  “那日老夫途經(jīng)祥和村外,見那丫頭拼死將數(shù)百魔徒引至村外,如果不是老夫到的及時,她恐怕真的到我地府報到了。”

  孟希羽心下一驚,那日走的匆忙,竟然忘記在祥和村外加一道結(jié)界,怎會如此粗心?

  “她昏睡了七天七夜,本來我父親還以為她醒不過來了,沒想到她竟然安然無恙......”無歌揚(yáng)著一張臉,道,“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溫婉又意識力堅韌的女孩?!苯又肿鲃荽妨讼旅舷S鸬氖直?,“喂,你不要叫人家凡人,多沒有禮貌,說話還這么刻薄,這可不像你。”

  昏睡了七天七夜?孟希羽愈發(fā)攥緊了拳頭,她贈他無望,想必她自己也會無望,可她一介凡女子,怎會傻到去引開魔徒,當(dāng)真不要命了嗎?

  冥君聽著自家兒子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孟希羽居然面色淡漠如常,不知何故,他心中酸楚,想到了心中的啞女,那時他已二千多歲了,時間過的真快,她已輪回了三世,只恐怕自己與她世世不得相見了......

  碧游退出書房后,只身來到了朝儀殿的花園,這里不似冥界,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而且花朵剪修的很美觀,花下的泥土也很濕潤,可見養(yǎng)花者必定時常殷勤于花叢間,園中樹也甚多,亦都挺拔俊秀,腳下的鵝卵石她甚為喜歡,總比白玉徹地顯得雅而不俗,不過這一塊一塊鵝卵石自是經(jīng)過精心的加工,個個晶瑩剔透,光澤瑩玉,漫在一條條蜿蜒走道上,踩在腳下不會覺得硌,還會很舒服,在園子中間,石子路上有一個石桌和幾個石凳,配合著百花齊放,石桌和石凳上都繪著暗花紋,遠(yuǎn)處不顯,近看如雕刻般,她深吸口氣,坐在了石凳上,不愿去想任何事,感覺很久沒有這樣愜意了......這仙呆的地方果然養(yǎng)人,連空氣都這么清徹,如果此時再有本書,那就更完美了,碧游如是想著......但好景不長,隨著一聲大喊,她屁股還沒坐熱,就從石凳上跳了起來。

  “什么人在那?”伯兮大喊,

  碧游知他誤會了,忙解釋道,

  “我是冥君新收的徒弟,隨師傅前來的......”碧游友好地笑道。

  伯兮一聽更不信,“胡說,冥君從來不收徒弟,快說,你是從哪來的?”

  碧游也是無奈,可又囗說無憑,只得道,“不信你可以進(jìn)去問問?!?p>  她指了指書房,伯兮想了想覺得有理,免得冤枉了她,他哼了一聲,剛要抬步往書房走,再一想不對呀,他若是走了,她豈不就跑掉了。

  “差點(diǎn)被你這個小丫頭給騙了,我走了你好逃跑是不是?”

  碧游好氣又好笑,她雖然沒有這個意思,但這人腦子轉(zhuǎn)的還真是慢。

  她雙手一攤,問,“那你想怎樣?”

  這個問題倒是沒難倒伯兮,想都沒想就道,“這樣,我傳音給仙帝問清楚此事?!?p>  “可以......”碧游也同意。

  伯兮見她這么痛快,神情也很淡定,疑慮已經(jīng)打消了一半,但他平時頤指氣使慣了,嘴上仍然不忘教訓(xùn)人,“不管你是誰,這石凳也不是你隨便能坐的,不懂規(guī)矩?!?p>  碧游苦笑道,“我知道了。”她有些委屈,先是莫名其妙的被轟了出來,現(xiàn)在不僅惹人懷疑,連坐一下都不行......

  伯兮見她態(tài)度誠懇,也就沒再數(shù)落她,準(zhǔn)備傳音給仙帝,才想起還不知她叫啥,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碧游......”

  碧游?是她?陰陽石上雋刻的兩個大字再次躍進(jìn)他的腦海里,耳邊是凌絕真人殘忍的話語,‘只有用戀人之心去祭奠異魔,才能化解之’。

  伯兮感覺全身血?dú)馍嫌浚志o緊地握著劍,心中突然涌上一個念頭,殺了她,殺了她,只有她死,才不會有戀人之心,仙帝才不會有事,對......他緩緩揚(yáng)起劍,目中赤紅。

  碧游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聽得他的劍嗡嗡作響,一股肅殺之氣嚇得她后退幾步,可是她后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面目猙獰,青筋暴跳,碧游覺得這時的她又回到了遇到魔徒的那個晚上,而她就是沾板上的肉......

  “伯兮,別無理......”一聲柔柔無力地女聲從碧游耳邊傳來。

  碧游回過頭去,見一女子在她身后,一襲淡藍(lán)色衣衫,容姿嬌美,只是面色蒼白無力......

  伯兮見到這女子見是一愣,旋即還是萬般無奈地退到了一旁,卻還是惡狠狠地盯著碧游。

  那女子走到她面前,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

  “伯兮仙官是仙帝的貼身侍從,所以難免謹(jǐn)慎些,你別怪他?!?p>  碧游感激地向她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不好,莽撞了,多謝姑娘為我解圍?!彼闹杏X得怪異,比如剛才他雖然嚴(yán)厲,但卻沒有如此兇狠,那一瞬間的殺氣足以讓她窒息。

  她瞥了眼書房,忽然想到孟希羽對她的態(tài)度也是如此,前后判若兩人,這仙界的人可真是奇怪......

  “我叫妙妍,姑娘怎么稱呼?”

  “我叫碧游,是冥君新收的徒弟?!?p>  妙妍聽到她是冥君的徒弟倒是沒有太多驚訝,倆個女孩子都相視一笑。

  此時,伯兮并沒有離開,他不死心,想等妙妍走后再動手,他雖然知道妙妍是醒晨殿的罪人,但畢竟是仙帝的親妹妹,他總要顧及些。

  至于妙妍出現(xiàn)在這里,他起先也很驚訝,但仙帝也一直力排眾議,想讓妙妍能走出醒晨殿,想必妙妍出現(xiàn)在這是仙帝的意思,她身體不好,仙帝又在會客,也許一會就會回去。

  “這里的花好美......”妙妍越過碧游,徑自走向花叢間,貪婪地吸著花香。

  碧游新奇,她在這朝儀殿,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這些花,怎么感覺像從沒見過一樣。她望著這女子,想到了無歌說的,仙帝也有很多妃子,難道她是夕儀殿的仙妃?再回頭看到伯兮立在一旁,似有些懼怕她,心中更有幾分確信。

  唯一疑惑的是,這女子臉色一看便是身體抱恙,他們不是仙嗎?為什么孟希羽不用法術(shù)醫(yī)好她,還是他的仙妃太多,無瑕顧及她。所以她很久沒被招幸,很久沒來這朝儀殿,很久沒看見這些花?

  “碧游,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妙妍興奮地問她。

  碧游眨了眨眼,“這是牡丹花......”最最最好辨識的,她,不認(rèn)識?

  “牡丹花?我小的時候好像見過......”妙妍像個孩子一樣奔波于每朵花之間,還時不時轉(zhuǎn)轉(zhuǎn)身,伸手想抓住一縷陽光,她笑的好開心,好像重新獲得了生命一般。

  碧游皺了皺眉,這女人到底是誰?

  這時,妙妍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她捂著胸囗,似乎非常痛苦......

  碧游趕緊上前扶住她,習(xí)慣性的抓起她的手,想為她把脈,誰知妙妍緊張地抽回了手......

  “我是一名大夫,讓我為你把把脈......”碧游解釋道。

  妙妍擺了擺手,苦笑道,“不必麻煩了,我這病,治不好的。”

  碧游卻道,“不試試看怎么知道?!?p>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伯兮卻哼笑了一聲。

  碧游不理他,也許她是一個凡人,醫(yī)不了仙人的病,但她不想輕易放棄,對于一個大夫來說,放棄了病人,就是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我?guī)湍憧纯础!彼p聲哄著妙妍,總覺得這個女孩子佷可憐,不像她想的那樣。

  妙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碧游本想讓她坐在石凳上,但看了看伯兮,還是算了。

  她兩指搭在她脈上,只片刻,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經(jīng)脈俱斷,五臟皆重?fù)p,居然還活著?這若是在凡間,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但,這里不是仙界嗎,這些傷對于仙人來講應(yīng)該一個小法術(shù)就能冶好,為何放仼她至此。

  但她脈象有一股微弱的盈沖之象,應(yīng)該是有人為她調(diào)理的吧。

  看出碧游的驚訝,妙妍先開了囗,“跟死人差不多,對嗎?”

  她這一說,碧游倒不知道如何答了,說淺了顯得虛偽,說深了怕她心里不好受,左右說不得,只能安慰了,“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壞到不能再壞了,那就是說有一半的機(jī)會可以否極泰來?!?p>  妙妍果然笑了,“你真會安慰人?!?p>  “既然分離是預(yù)示重逢,那苦盡自然也就會甘來。”

  妙妍眼中已濕潤,這些年她已經(jīng)很少哭了,但碧游安慰之言真的讓她很感動......平日里只有哥哥來看她,可是哥哥不擅長安慰人,說來說去就那幾句,她從前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寬慰。

  許是太激動了,她又開始咳嗽起來,甚至比剛才更嚴(yán)重。

  碧游沉著地自懷中掏出牛皮袋,取出銀針,在妙妍前后胸囗同時刺下,慢慢搓捻......

  伯兮大駭,方才她為妙妍把脈時他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心想一個凡人,能有多大醫(yī)術(shù),顯擺顯擺罷了,可沒想到,她還取了銀針出來,剛要上前阻止,卻只見妙妍咳嗽慢慢停了,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好像不那么難受了,”妙妍試著呼吸,胸口也不賭的慌了,“碧游,你的醫(yī)術(shù)真高。”她拉著碧游的雙手,稱贊道。

  碧游收了針,放好,才道,“如果你覺得有效果,我以后可以常來這里為你醫(yī)冶,”她想就算師傅不來,她也可以央求無歌陪她來,“我還可以為你想一套治療方案,配一些草藥,相信很快你就能痊愈?!?p>  妙妍原本開心地臉上卻顯得有些郁郁,“可惜,醒晨殿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彼暼缥脜龋杀逃我廊宦犌辶?,震驚之情不溢言表,她記得無歌提過醒晨殿,那是關(guān)押仙界重犯的地方,可眼前這女子年紀(jì)與她相仿,又犯了怎樣不可饒恕的錯誤......難怪她會向往那些花,會有這樣重的傷,想到這些,她有些心酸,對于如此純真的女孩,會不會有些殘忍......原來仙界也會不仁。

  這廂,孟希羽已與冥君談完話,將冥君和無歌送了出來,可剛走出書房,便看到妙妍也在這里。

  “妙妍......”他喚道。

  “哥哥......”妙妍一見孟希羽,便高興地奔了過去。

  碧游再一次驚住了,她叫他什么?哥哥?她是仙界的公主?醒晨殿的罪人?

  孟希羽柔柔地笑問,“怎么來了這里?”

  “不是哥哥說我可以出來走動嗎?”妙妍以為哥哥后悔了。

  “當(dāng)然可以,我是怕你運(yùn)動久了會不舒服?!泵舷S鹣駥χ鋵毎阈⌒囊硪怼?p>  妙妍用力搖了搖頭,指了指碧游笑道,“碧游的醫(yī)術(shù)真的很好,剛才就是她治好了我?!?p>  孟希羽抬頭,在看著她的瞬間面色又冷峻下來,“凡人的醫(yī)術(shù)怎么能治好你的病?!?p>  碧游聽他如此時說,便覺暖心融冰般,知道他對自己態(tài)度冷漠,也未奢望他會對自己道謝,心里不是滋味,沒有奢望還憑白冒出了失望,難道他心里真的對凡人有這么大偏見嗎?即便如此,她還是僵硬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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