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驛館的路上,離洛好奇的問:“宗主,我們真的要幫武林血盟捉拿孤煞星嗎?”
薛玄清轉(zhuǎn)頭看向離容,“玄澈那邊怎么說?”
“二宗主回信,一切已安排妥當(dāng)。宗主……”離容欲言又止,看了看宗主身邊的九色道人,“宗主可按原計劃行事?!彪m然已經(jīng)是門派的巫術(shù)祭司,但畢竟不可完全放心。
薛玄清看出了離容的心思,又低頭瞥見凌柔在走神,“凌柔,晚上來我房里?!?p> 正在發(fā)呆的某人突然回過神來,有點驚訝:“是。”
漆黑如墨的夜,溫柔的月色隨著槐樹枝垂下,摻雜著點點黯淡的星光,籠罩著整個青都城,默默掩蓋了白日里的熱鬧與喧囂,靜謐且寧靜。
凌柔聽從指令,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來到薛玄清的房里。
“咚咚咚~”
“進(jìn)來!”猜到是凌柔進(jìn)來,薛玄清淡淡地回應(yīng)。
“祭司薛凌柔,參見宗主!”這幾日向離洛勤學(xué)禮節(jié),已經(jīng)掌握的非常熟悉了。
“來,坐下。”薛玄清十分的溫柔,替她拉開了木椅。
凌柔有些不適應(yīng),只見薛玄清攫住她的手,拉到木椅旁,將她按到座位上。
薛玄清道:“今天是來焚香的。”
凌柔道:“何為焚香?”
薛玄清笑笑,“你不是想修煉無相業(yè)力嗎?”
凌柔面露震驚之色,“你……愿意教我?”
只見薛玄清從手中拿出一顆暗紅色的小藥丸,大小有如一粒米一般。
凌柔問道:“這是什么?”
薛玄清答:“幻合散。”
見凌柔面露疑惑之色,“幻合散可加強(qiáng)修為,事半功倍?!?p> “竟有這種奇效?”凌柔想起在靈韻山之時,師父也曾給她服用纖絡(luò)藤打通任督二脈,據(jù)說也有增強(qiáng)修為的功效。
“有一種叫纖絡(luò)藤的草藥也有此功效呢!”
薛玄清愣住了,轉(zhuǎn)身看她,“你是說纖絡(luò)藤?”
“嗯啊?!?p> “此藤長什么樣?”
凌柔想了想,“怎么說呢?藤曼的很粗,深綠色,藤上有倒刺?!?p> 薛玄清笑笑,“你可知,這幻合散就是用此藤提煉的?!?p> “真的嗎?”
玄清不語,繼續(xù)焚香。
凌柔默默觀察著他,只覺得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有些許不同。
因是子夜,且在內(nèi)室,薛玄清只身著簡樸的內(nèi)衣,身體看起來十分孱弱,面色慘白,好似生病了一般,不如白日里看著精神健碩。
“看夠了嗎?”
凌柔回神,“只覺得宗主看起來好像生病了,方才出了神?!?p> 薛玄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不再說話。
紅色的小藥丸落在他修長的指間來回跳動。轉(zhuǎn)手間,薛玄清按住了凌柔的脈搏。
幻合散慢慢幻化進(jìn)入凌柔體內(nèi),凌柔感到越來越舒適,好像還有一陣溫和的內(nèi)力在體內(nèi)循環(huán)。
“我給你輸了一些我的內(nèi)力,可助長修煉你的法術(shù)?!?p> “真的嘛?”凌柔很高興,這樣自己不用修煉還能提高內(nèi)功。
一個時辰之后,凌柔只感覺身體有極大的愉悅感,“感覺像睡了很久,很舒服?!?p> “你如何得知纖洛藤的?”薛玄清開始好奇,這纖絡(luò)藤據(jù)說是母親和師父當(dāng)時所在門派獨有的藥材,醫(yī)書典籍也少有記載,不知這凌柔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家山上,一大片都是這個,有什么稀奇的?!?p> “哪里?”
“靈韻山。你聽過沒?”
薛玄清翻開一張手繪地圖,詳細(xì)查找地形地貌,卻沒看到有靈韻山的字樣。
“澧都往南的方向,也不是很遠(yuǎn),你看就在這!”凌柔指著地圖上的一座山。
“此山無名?!?p> “不會吧!”凌柔自出生起就聽師父說此山為靈韻山,且很少下山,“也許是我?guī)煾缸约喝〉拿??!?p> “就好比你說你們玄清宗是在玄清山上建立的,那這玄清山也是你們自己命名的嗎?對了,你還叫薛玄清,那你們門派和那座山都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嗎?”凌柔沒搞清其中的邏輯,反問起他來。
薛玄清道:“當(dāng)年我母親與師父找到了一座仙山,因著他倆對玄理道法頗有研究,又自居清風(fēng)霽月,所以取名為玄清山,他倆原又是教法之徒,所以創(chuàng)立的門派自然叫玄清宗。我的名字,是母親取的。”
凌柔小心翼翼地問道:“今天武林論道上提到的什么女魔頭……是你母親嗎?”
薛玄清的眼神中又帶著些許寒意,凌柔趕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這么問的,我只是……對不起……”
薛玄清的思緒又開始飄忽,母親……她很美,不是那種美麗的女人,但卻很溫柔,和母親在一起總覺得很寧靜,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凌柔見他又開始神游,問道:“在想什么呢?”
薛玄清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母親離開二十年了。
母親……在哪里呢?或是天涯海角,或是閻羅王殿。
還能見到她嗎?應(yīng)該……見不到了吧。
多年沒有音訊,生死未卜,想來是很難見到了。
凌柔看著他落寞的眼神,心中不覺有些難過,“是在想你母親嗎?”
她默默從背后抱住了他,“別難過了,你看我連父母都沒有見過,比你慘多了。”
凌柔感覺到十分疲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薛玄清回神后,感到身上的重量,知道是幻合散使她困倦乏力,陷入沉睡。輕輕的抱起她,將她放置于內(nèi)室的床上,為她掖好被角。
看著那張與母親神似的面龐,薛玄清不禁喃喃自語,“母親……今年的桃花開的很好。”
終是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伴著一聲嘆息,月色只余一個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