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玄澈道:“溫寒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玄清松開了她的手,“寒月,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的心,涼透了。
他以為他很了解溫寒月,這一刻他覺得真的錯(cuò)了。
玄清道:“此事由二宗主全權(quán)處理?!?p> 而后,他淡漠地看了一眼溫寒月,絕望的離開了。
凌柔默默地在背后跟著他,隨著他的步伐,不動聲色地跟著他。
直到朝陽館,玄清在屋內(nèi)坐下,凌柔只靜靜地站在一旁。
玄清指著桌上的火絨糕,開口道:“坐下來吃吧?!?p> 看著凌柔小心翼翼地坐下,他近乎是自言自語道:“其實(shí)這不是什么火絨糕,火絨花性熱,玄清山上種不活的?!?p> “也許你早就知道了,這是玄澈用桃花做的,加了點(diǎn)桂花釀,所以有一些淡淡的黃色?!?p>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我讓玄澈每天都做好,我就想著要是哪天你回來了,肯定是饞這個(gè)味道的?!?p> “只是我沒想到,你呆在清泉山莊那么久,怕真的是樂不思蜀了?!?p> “可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有什么立場去阻止你和你的父親相認(rèn)呢?”
凌柔聽了許久,玄清這是……這是在表白嗎?
可是他明明看著十分沮喪的樣子啊,一定是她理解錯(cuò)了。
她走到玄清面前,雙膝微曲,環(huán)住了玄清的腰。她試圖以這個(gè)擁抱,默默地告訴他:我一直在。
玄清低頭看著她,又自顧自地說道:“要不是看到那封信,我真的以為你完全不記得我了。”
信?滴了鴛鴦淚的那一封?玄清拿到了?
那么就是說,玄清明白她的心意了?
凌柔抬頭,入眼的就是玄清白皙柔和的容顏。
玄清就那樣一直看著她,剩下的話卻是都說不出口了。
“兄長……我……”
我也喜歡你?
不對啊,明明玄清說過的,只是因?yàn)槟赣H的原因才如此照顧自己。
何況他對溫寒月,他為了她生生受了七齒蠱,他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情人之間的感覺啊。
凌柔的心亂了,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玄清下意識的抱住了她,似是哀求,似是哭訴,道:“柔兒,你以后不要騙我好不好?永遠(yuǎn)不要背叛我好不好?”
一個(gè)溫寒月已經(jīng)夠了,他無法接受別人的背叛,這是他最恐懼的事情。
從小帶到大的溫寒月,那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豪。
看著她成長為高級幫屬,看著她勤奮練功,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她是他打造的絕美的樣版。
可如今,她一句無可奉告,抹殺掉了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
從此那個(gè)寒冷的冬夜,都是他最厭惡的回憶。
“我娘……她,對兄長可好?”凌柔輕輕摟住他,這個(gè)擁抱更是給予了他一種安定的感覺。凌柔繼續(xù)道:“母親她是如何對兄長的,我亦是如此。永生永世,決不食言!”
玄清沒有回應(yīng)……
默默地將她摟的更緊……
像是要揉進(jìn)骨血里一般,凌柔有些透不過氣,“兄長?”
理智戰(zhàn)勝了此時(shí)的情感,凌柔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兄長,如今已然查出是溫寒月,那么儒君哥哥的毒就有辦法了。”
玄清的表情黯淡,淡淡的道:“玄澈會解決此事的?!?p> “也是。玄澈哥哥那么能干,我也相信他能做好的。”
“你就對他這么有信心?”
“那當(dāng)然咯!”
“剛剛在星辰閣,你都還懷疑他……”
“那怎么能叫懷疑呢?我那是秉公處理。所有有玄令的人都有嫌疑……”
玄清一把拉過她,輕輕吻了下去。
他的吻是急促的,帶著欲望的氣息,張揚(yáng)里又有一絲羞澀的感覺。
這是他剛剛想做的事,準(zhǔn)確來說,是他想做了幾個(gè)月的事。
凌柔不知所措,只是本能的緊閉雙眼。
時(shí)間像是停止了一般,她漲紅了臉,心中似乎萬濤奔流而過,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良久,薛玄清終于放開了她。
“兄長……?”
她的眼里帶著疑問,轉(zhuǎn)而一想,這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回答。玄清剛剛說的一切,不是很明白嗎?只是她不愿意那樣去想罷了。
“對不起……”玄清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星辰閣前的竹林里,他已經(jīng)無法自持。
寒月的事情讓他十分傷心,可是凌柔的那句“永生永世,決不食言!”
又讓他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克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強(qiáng)烈的欲望。
他喜歡著凌柔,他想念著她的一切。
武林大會的失利,他懊悔于自己因?yàn)樗Я诵纳瘢?p> 每天玄澈送來的火絨糕,他即使不愛吃,也想嘗幾口,總覺得那就是凌柔喜歡的味道;
她的那封鴛鴦淚的信,讓他深深地確定了自己的情感。
他原來是極其害怕的。
他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凌柔,害怕母親會對他失望,害怕眾人的指責(zé)。
因?yàn)檫@就是他啊——薛玄清從進(jìn)了玄清山的那一天起,就背負(fù)著薛離相養(yǎng)子之名。
行走于江湖間,人人都稱他女魔頭之子。
他們嘲諷他,長相柔美,是個(gè)斷袖;他們?nèi)枇R他,專修邪術(shù),鬼才第二;他們攻訐他,殺人無數(shù),變態(tài)輕狂……
總之沒有人真實(shí)的見過他,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就給他下了定論。
所以他表面清高自持,其實(shí)他極害怕別人的議論。
所以他不得已,蜷縮在自己的世界里,避免與外界的接觸。
還好,這么多年有玄澈在,玄澈一直保護(hù)著他的柔軟。
他待溫寒月極好,因?yàn)槟鞘撬谝淮蜗胍Wo(hù)的人,也是第一個(gè)真正愿意去了解他的人。他決定要好好保護(hù)她,那么多年的時(shí)光里,他與溫寒月就如同親兄妹一般。
然而就是今天,她狠狠地?fù)羲榱怂男湃巍⒑亲o(hù)。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cuò)了,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shí)候起,寒月變了,變得不再是他心里的溫寒月。
他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讓寒月如此對他?
他從星辰閣一路走來,他知道背后一直跟著的是誰,那種有人一直跟隨他的感覺讓他心安。
以前是溫寒月,后來是薛玄澈,現(xiàn)在是薛凌柔。
還好凌柔她在。
還好她在,所以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
他慌了,那個(gè)吻里包含著他所有的畏懼、緊張、渴望與內(nèi)斂。
“我愛你?。 绷枞嶂币曋难劬?,無比堅(jiān)定的。像是承諾,又像是一種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