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湘?那不是梁國的地盤嗎?難不成你要去那里?”
崔軒內(nèi)心打起鼓來,他怕是不能說出要去二字:“噢,我好奇呢,我大哥他清醒以前提到過這個地方?!?p> “噢,那幸好你不用去。我們衛(wèi)國跟梁國互相看不順眼很久啦,剛剛才打完一仗。你要是去了還不得被當(dāng)成奸細給抓起來。”
崔軒略微猶豫的說道:“可是我覺得我可能得去一趟,因為我們押運的東西目的地就是那里?!?p> “啊?你還要押鏢?”,魯掌柜左右看了看:“你們鏢局不是都……”
崔軒眼神游離起來,他打著哈哈說道:“可是東西還在我這里,送過去那邊的雇主會結(jié)錢的,這買賣不做白不做不是?!?p> 魯掌柜感受著袖子里的大銀錠子,心道這可能是趟大肥膘:“什么東西那么重要,崔二少爺這樣了都還得押送?”
“這個……我們其實也不知道,東西都是被封好的。我也只是想干完鏢局的最后一趟活兒,順便帶我大哥去梁國看看大夫。”
“這……我奉勸您還是別去,大夫哪兒都有,您也可以等一陣兒再去送東西,這個梁國的百姓對我們衛(wèi)國人現(xiàn)在可是恨之入骨的,不容易混進去的。”
崔軒一聽有機會,當(dāng)下便說:“是是是,我當(dāng)然是得等一陣子再去,只是就算等一陣子我也需要一份梁國的地圖,您見多識廣知道哪里有梁國的地圖嗎?”
“地圖?崔二少爺您怕是不知道吧,每個國家的地圖在現(xiàn)在,那都屬于機密類的東西,一份非常詳細的地圖,隨便九國哪里的都可以賣到千金金!”
崔軒失望道:“那就是說沒有咯?”
“也不盡然,我剛剛說的那是包括了城防圖的價,你要是想知道大致的圖還是很便宜的,在加上我們衛(wèi)國和梁國之間打了不少仗了,你去黑市上逛逛就會知道?!?p> “黑市?”
魯掌柜看傻子似的看著他,舞刀弄槍的吃江湖飯的人怎么能不知道黑市。
“對,就在西邊的黃溪橋處,那里只有晚上才開市。并且有規(guī)矩,所有人都得喬裝蒙面,而且即使你認出了別人也不能當(dāng)眾揭穿他的身份,否則會被當(dāng)場買黑弄死?!?p> 崔軒聽得一愣,世界上有這樣一個地方卻是他從沒想到過的,崔章也從未對他提起過。
“那黑市是賣什么的?”
“什么都賣,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賣的。那里相當(dāng)于三不管地區(qū)。做這些生意的人游離在各個國家、鄉(xiāng)鎮(zhèn)之間,還有自己獨特的消息網(wǎng),有時候連官家的人都要找他們買消息。”
“大發(fā)戰(zhàn)爭財?”
魯掌柜點了點頭:“算是吧。而且成為黑市賣家的要求很低的,你只要有值錢的東西,無論你是誰都可喬裝打扮一番混進去賣消息?!?p> “那萬一是假消息該怎么辦?豈不是害死人了都。”
“當(dāng)你進入那里時,必須購買一塊黑令。這枚黑令是獨一無二的,需要繳納十兩黃金換取,如果你買的消息是假的,只要托人將這塊黑令懸賞到黑市,黑市的護衛(wèi)隊就會到處去抓販賣假消息給你的人,一旦坐實是假消息這個人就會被黑市處決。”
“一塊黑令,竟然要十兩黃金?!”
“沒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黑市買家的?!?p> 崔軒重新審視著魯掌柜:“掌柜的,您可懂的真多。”
“亂世嘛,人總得活聰敏點兒。”拍了拍崔軒的肩膀,魯掌柜打開房門下樓去也。
崔軒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按魯掌柜的說法,即使是牢房里的人、王公貴族都可以在這個地方販賣東西,他不妨去看看。
崔軒本想讓崔章一個人回家自己去黃溪橋的,但他沒有可以喬裝打扮的東西,于是他先帶著崔章回了趟家。
古樸的大箱子上落著不少塵灰,兩個人光是將其抬出來都費了不少勁。
“砰?!毕渥颖环胖迷诘厣?,沉悶的聲音響起帶動了不少灰土。
“咳咳,你在這箱子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東西?”崔軒一邊趕著塵灰,一邊說道。
“咳咳咳,我……我不知道,這箱子我都沒注意到過?!?p> 這只箱子是崔章的,崔軒以前偷偷見過他往這里面放了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現(xiàn)在時間緊迫且天色已晚,衣店都關(guān)門了,崔軒沒辦法去買他想要的袍子,只能期待崔章這箱子里能有些用得上的衣服了。
“崔老二,你去拿塊濕抹布來把這箱子擦一擦。”崔軒現(xiàn)在使喚起崔章起來倒是越發(fā)順口了,根本不怕有一天崔章回復(fù)記憶后找他算賬似的。
“哦,好?!贝拚聺M口應(yīng)和著,跑到廚房去找起了抹布。
崔軒則是在房間里喝了口水,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休息著。
這一天下來把他來來回回折騰的夠嗆,一會兒還得去黑市上摸摸情況,要不是他是個小伙子,怕是早就累趴下了。
就在崔軒爭分奪秒的恢復(fù)精力之時,崔章忙活著把箱子擦的干干凈凈,不過由于這箱子有些年頭了,木頭表面上還是有部分黑漆漆的,看起來還是不干凈的樣子,但實際上上面的灰已經(jīng)被崔章擦的干干凈凈了。
崔軒翹著二郎腿,一只手擱在桌上撐著自己的腦袋,另一只手端起瓷質(zhì)茶杯:“打開看看?!?p> “哦?!贝拚聭?yīng)聲打開了箱子,之間里面都是些花花綠綠的裙裳,但都是女人穿的裙裳。
“噗…”崔軒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這些是什么?是女孩穿的嗎?”崔章一臉好奇的拿起裙裳。
“你問我?這可是你的裙子?!?p> 崔章皺著眉頭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崔軒:“你胡說,我怎么可能有這些女孩子的衣服,我都不知道這箱子在哪兒,但你卻知道,這肯定是你的裙子?!?p> 還真是邏輯縝密……要不是崔軒沒失憶,差點就當(dāng)真了。
“這就是你的?!?p> “不是,是你的?!?p> 崔軒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p> 他從走過來接過了裙子,拿到崔章身上比劃了一下:“這你也穿不上啊。你那膀子,粗的跟水桶似的,全是肌肉?!?p> 崔章不服氣的說:“那跟你倒是挺配的?!?p> “切,老鬼頭。”崔軒也不再與其爭執(zhí),將衣服放在崔章床上,繼續(xù)翻找起箱子來,豈止數(shù)件花綠鮮艷的服飾之下,竟藏著寒光粼粼的東西。
一件甲片還冒著銀光的盔甲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還有那威風(fēng)的頭盔以及一把鐵劍。
兩人均是呆住了,崔軒將盔甲和頭盔拿了出來,由于沒有立架之類的東西,他們只得將其擺在床上。
崔軒怔住了,原來以前崔章就做好了參軍的打算,連甲衣都自己打造好了,他只需要提著自己的劍就可以趕赴戰(zhàn)場。
為什么他卻沒去呢?
從這些甲片的質(zhì)地來看,這甲衣肯定造價不菲,崔章看來那時是做足了準備。
一旁的崔章什么話也沒說,而是拿起了箱中的鐵劍,“噌”的一聲拔出那劍來,上面竟已經(jīng)落了少許銹,但常年舞刀弄槍的他們還是能夠看出這劍已算得上是一把好劍。
崔軒瞇起眼睛,崔章想要當(dāng)兵這件事他是很小就知道的,但他怎么會將心愛的鐵甲置于女人的裙裳之下?這不是在自我羞辱?
“這把劍好像有些鈍了誒?”
“什么?”崔軒還沒緩過神來。
“這把劍好像有些鈍了?!?p> “那重新?lián)Q一把吧?!?p> “不要?!?p> 幾乎是下意識的,崔軒接問道:“為什么?”
崔章拿著手中生銹的鈍劍輕輕揮舞:“這樣是不是忠于劍的,一把劍的榮耀應(yīng)該是追隨主人直至死亡。這樣做,還不如當(dāng)場毀掉這把劍?!?p> 崔章癡迷般望著劍,窗外皎潔的月光照過來,他如同囈語的話像重擊一般敲打在崔軒心上,仿佛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崔軒呆滯的輕喊道:“大哥?”
崔章并未答話,而是舞了舞手中的劍,又“嘩”的一聲將劍收回了劍鞘。
崔軒仍舊試探著:“大哥?是你嗎?”
崔章仔細端詳著崔軒,又慢慢走到他面前。
“啪?!币挥洸惠p不重的耳光飛到了崔軒臉上。
崔章說:“大哥,你又犯傻了?你是我大哥,干嘛又叫我大哥?雖然我也不介意,可是這樣真的會顯老。”
這一記掌摑算是打碎了崔軒的美好夢境,他嘆了嘆氣,繼續(xù)翻找起箱子。
皇天不負有些人,他終于找到了一件袍子,可奇怪的是這件原本褐色的布袍上面染的五顏六色的。
崔軒靈機一動,將布袍拿去與崔章的裙裳比較……
果不其然,裙裳有的顏色這袍子都有,裙裳沒有的,這袍子也沒有。
拿起那件艷綠色的裙子,崔軒一翻面發(fā)現(xiàn)這裙子上有一大塊顏色仿佛是脫落了一般。
崔軒咽了口唾沫,還未張口,便聽得崔章興奮的說道:“這裙子你還穿過呀?這一看就是洗過的?!?p> “……”
崔軒心里的無奈蓋過了八卦。
他在高興什么?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他吧?
罷了,罷了。
崔軒打開袍子,打算套在自己身上試試合不合身,剛一穿上后面的崔章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背后爛了一大塊,都爛到屁股上了!”
崔軒迅速脫下自己的身上的袍子,絕望的看著后面的洞。
“崔大頭,你當(dāng)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衣服能爛到屁股上,還有女人穿的衣服?我有理由懷疑你有些不正當(dāng)?shù)鸟焙?。?p> “崔大頭是誰???這袍子難道不是你的嗎?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