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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上的杜鵑花

二十八

山野上的杜鵑花 木萄 1526 2020-03-17 23:38:17

  隨著三月杜鵑花開過,炎熱的四月夾雜著一場又一場大雨在大家的期待和盼望中到來了。

  “夏天多好??!我喜歡夏天!”津津總是在天氣還沒變暖的時候這么感嘆?!跋奶煳揖涂梢猿晕鞴狭??!倍霹N每年都會在菜園子的角落里撒一把西瓜籽,等它出了苗再培土施肥,到了夏天,總會有一兩個拳頭那么大的西瓜長在西瓜藤上。

  “還說呢,小時候我種在園子里的西瓜苗,才結(jié)出核桃那么大的西瓜,就被你盯上了。乘我不注意,你就到園子里摸它,用指甲掐,有一回,我還看你拿起來放在嘴里咬,小小的西瓜還在藤上,全都是你的牙印……我還把它藏起來了,果然,貪吃的人眼睛也尖?!?p>  “……我沒有?!苯蚪蛞贿叢缓靡馑嫉姆瘩g,一邊羞紅了小臉。

  這個夏天同往年一樣,在知了和青蛙的叫聲中安逸又美好。

  中午,趙生脫了上衣,在屋檐下給金寶洗澡。一眨眼,金寶已經(jīng)六個月了。手和腳都硬朗起來,在圓圓的澡盆里“啪啪”地拍水,玩得不亦樂乎??磥?,金寶也是喜歡夏天的。

  陽光下,津津隱隱約約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個圈,圓圓的印在趙生的后背上。

  四月十幾號,天氣熱的尤其反常。特別是早上,總是滿身大汗的醒來,衣服濕透透的,中午也熱,晚上也不“回涼”(溫度降低)。一天都處在火烤一樣的環(huán)境下。最奇怪的是,那些天連月亮星星都很少見,明明第二天天氣那樣好……

  今年四月,還出現(xiàn)了幾種新的鳥,是前幾年都沒見過的。它們成群結(jié)隊(duì)的圍在趙生家門口石頭縫里的石榴樹上,飛來飛去的。它們的叫聲也獨(dú)特,先是“咕——咕——”,然后像是聽了好笑的故事一樣,又接著“哈——哈——”。大家都覺得既新奇又好笑。

  那天,吃完晚飯,天色還早,津津和林林坐在趙生家門口的大石頭上看起了星星。無邊的灰黑色的天空下,星星少得可憐。瞇起眼睛仔細(xì)看,津津和林林一共也才發(fā)現(xiàn)九顆藏在云里的星星。這些星星又大又亮,像鉆石一樣散發(fā)著璀璨的星光。

  忽然,天邊的一顆星星往下滑,直直的往下,它好像是掉了下來?!澳憧矗憧炜茨莻€星星?!苯蚪蛑钢爝厡α至趾暗?。

  林林此時還正在數(shù)天上其他的星星呢,壓根沒看到星星下墜的情景。

  那個星星,仿佛是墜進(jìn)了無法掙扎的深淵里,悄無聲息的隕落了。它究竟去哪兒了呢?還會回來嗎?

  天氣雖然熱,但是依舊是不能偷懶逃學(xué)。津津和林林依然每天一起上學(xué),一起回家。

  四月二十五的下午,剛上完第一節(jié)課,宋老師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的叫林林出去了。宋老師說,你先回家吧,告訴你媽和你爺爺,你爸開車出事了。

  六歲的林林腦海里的“出事”是什么概念呢?或許是摔了一跤破了皮,或許是頭上撞了個大包。因?yàn)樯洗谓饘氼^上被磕著,起了個大包,林林的奶奶是這么對翠玲說的,“出大事了,金寶頭上被碰了個包?!币不蛟S,是哪兒破了個口子,流血了嗎?

  林林雖然有些擔(dān)心,但還是回到了座位上,繼續(xù)坐下來寫古詩。

  宋老師對津津說:“你和趙林林趕緊收拾書包回去吧,趙林林的爸爸去世了。”

  那時候整個團(tuán)結(jié)村就只有兩個電話,村里一個,學(xué)校一個。有什么事聯(lián)系起來又麻煩又費(fèi)事。

  津津拉著林林一路跑回家。

  院子里兩戶人家安靜如常。一切都是那么平靜那么和諧。連樹影也同往常一樣在微風(fēng)的撫摸下左右搖晃。翠玲在廚房里腌酸菜,趙生的爹在屋檐下坐著吃煙,趙二的娘在往豬槽里倒水……連窗沿上放的“水缸”模型也和昨天一樣的擺放……

  “咦,稀奇啊,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了。”趙生的爹問。

  “宋老師說爸爸出事了,讓我們先回來!”林林一邊進(jìn)屋一邊說?!鞍职衷趺戳??還沒回來嗎?”

  聽到聲音的翠玲也從廚房里探出頭,問:“你剛說你們?yōu)槭裁椿貋砹???p>  “宋老師說爸爸出事了,讓我回來看看。爸爸還沒回來嗎?”林林順手拿起案板上的半個萵筍,咯吱咯吱的吃起來。

  翠玲臉一下子就黑了,擺了擺手上的韭菜末,一臉狐疑,“你說什么?”

  “……”

  “津津,你大些,你知道嗎?”

  “宋老師說三叔去世了,讓我和林林回來告訴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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