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沒有寫這些，小助理也沒說，顧永澤結結巴巴，“那個，總裁，我，我覺得就是這樣的。”
穆文成沒有說話，但表情令人心驚。
會議室里一下子沉默下來，總裁不發(fā)話，顧永澤摸不清穆文成的態(tài)度，無法，只能繼續(xù)講下去。
又講了一會兒，不知講的什么，顧永澤的聲音漸漸小了一些，
自己都感覺到不對。
穆文成的手指敲著桌子，一下一下，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怎么說，就是那種你知道是錯的，但就是不知道哪錯了的感覺。
好在，磕磕跘跘了半個小時，總算是結束了，顧永澤松了一口氣。
勉強微笑向大家示意，顧永澤準備坐下。
“誰叫你坐下了？”穆文成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顧永澤坐到一半，又起身。
惶恐地站著，兩旁的手不知如何安放，“總裁，還有什么指示？”
穆文成敲著桌子，沒說話，這一聲一聲地撞進了顧永澤的心里。
“你預估這個項目大概能賺多少？”穆文成問道。
顧永澤抬手擦了擦手上的汗，“這，這個，總裁，我不知道？”
“為什么不知道，就說個數(shù)字的事?！?p> 顧永澤一想，也是，壯著膽子說道，“就，5千萬吧？”
聞言，底下的人都捂著嘴，有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穆文成的眼刀掃過去，那人噤聲。
穆文成指了指剛剛竊笑的人，“來，你說，你為什么笑？”
那人搖搖頭，不說話。
穆文成冷呵了一聲，“怎么，你們一個二個的，現(xiàn)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剛剛竊笑的高管，額頭上冷汗淋淋。
連忙搖頭，拍著馬屁，“不是的，總裁，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總裁?！?p> 顧永澤見此，也反應過來，附和道，“是的，是的，總裁，我可不敢沒把你放在眼里?！?p> 穆文成隨意地點點頭，對著高管，“是嗎？那你說說，你剛剛在笑什么？副經(jīng)理說的有什么不對的嗎？”
一邊是總裁的威壓，一邊是顧永澤惡狠狠的眼神，葉曉曉覺得選擇題并不難選。
“就是剛剛副經(jīng)理說的預算太好笑了?！?p> “哦？怎么個好笑法？”
“副經(jīng)理剛剛報告的時候，明明說了預算是3千萬，這會兒總裁問的時候又變成5千萬了，我就是想難道是副經(jīng)理要把這剩下的2千萬給補齊了？”
說完，葉曉曉還裝模作樣的笑了出來。
顧永澤的心一下子緊了，任憑汗順著臉頰留下，來不及擦。
穆文成也配合葉曉曉的嗤笑，嘲笑了兩聲。
顧永澤連忙反悔，“不是的，哎呀，最近太忙了，我忙的腦袋不夠用。所以才記錯了自己預估的收益，我和小張商量了幾個晚上才做出的預估，怎么就給記錯了呢？”
看著顧永澤這著急的模樣，葉曉曉表示心情舒暢。
不給顧永澤反應的機會，葉曉曉繼續(xù)道，“真不是我說副經(jīng)理，您剛剛不只這一個錯誤呢？”
穆文成像是來了興趣，挑眉問道，“哦？你說說，副經(jīng)理剛剛還有什么錯的地方被你這個剛剛高考完的小姑娘給看出來了？”
聞言，底下的高管面面相覷了一番，大概明白了這新來的總裁特助多半有些背景，才能在這個年紀進入寰宇，還能直接到總裁特助這個位置。
偏生顧永澤不懂，態(tài)度不好，“總裁，不是我不把您放在眼里，實在是這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您怎么就讓她在這么重要的會議上胡言亂語呢？還質(zhì)疑我這個副經(jīng)理？”
穆文成的臉沉了下來，“這意思是說我老眼昏花了？沒你看人準？”
“哎呀，”顧永澤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就讓她說說看，我哪錯了?！?p> 想著葉曉曉是個剛剛高考畢業(yè)的人，什么都不懂，顧永澤并不覺得她能說出什么有建設性的話來。
葉曉曉調(diào)皮地一笑，開始一字一句地，一條一條地指出剛剛顧永澤報告中的錯誤。
第一條，顧永澤就著急地想反駁，但見總裁重重的點頭，顧永澤咽下了自己的話。
雖然不是很懂，但顧永澤知道，總裁都點頭了，自己再說其他的，肯定要惹惱他。
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葉曉曉邏輯清楚，語句流暢，不一會兒，就列舉了將近十條錯誤出來。
顧永澤每次想反駁，都會被葉曉曉強行打斷，繼續(xù)她的分析。
最后顧永澤全程一個字都沒聽，都在和葉曉曉嘔氣。
直到最后葉曉曉說完，所有會議室里的人鼓起了掌，顧永澤才反應過來，葉曉曉說完了。
看著大家鼓掌，顧永澤像是一定要爭口氣的樣子，大聲吼道，“停，停，停下，你們都停下?！闭坡暺较?，顧永澤指著葉曉曉，“是你錯了，不是我錯了?！?p> 語氣自信，讓人覺著似乎真的是葉曉曉的錯。
沒人說話，穆文成有些興味地問，“哦？是嗎？那你說說，我的特助怎么錯了？”
“總裁，您不能因為她說我錯了，就不聽我的辯解?！鳖櫽罎捎行┥鷼猓捌鋵嵥齽倓傉f的我都知道，但是，”顧永澤頓了頓，給大家制造了一個想聽下去的愿望，“我覺得我的報告有我的道理，不需要被其他人智慧。”
這是以前葉曉曉教顧永澤的，如果有人不同意你的意見，不要同他理論，而是要拿結果說話。
顧永澤繼續(xù)道，“這樣吧，先不要爭論我們倆誰對誰錯，就讓最后的結果出來，再來評判。”
眾人沉默，穆文成向后靠了靠，“那你要是錯了呢？”
“我自愿卸下副經(jīng)理的位置?！鳖櫽罎傻穆曇艨剁I有力，讓人覺得他很有自信，自信自己不會是錯的。
“好。”穆文成一口答應，不讓顧永澤有反悔的機會。
顧永澤心里慌了一下，畢竟裝逼一時爽，自己根本沒有把握能不能贏，他已經(jīng)開始思考如果自己輸了會怎么樣。
而葉曉曉就不一樣了，她仿佛是已經(jīng)料到了結果般，自信的笑著，看著顧永澤，讓顧永澤心里一陣發(fā)毛。